徐思靈收拾完東西,便和安莉前往拉雅鎮。


    但路上安莉特意跟徐思靈拉開一步距離。


    因為徐思靈打扮太奇怪了,戴著稀奇古怪的口罩不說,渾身披著件特製的外衣,包裹得嚴嚴實實,雙手都戴上手套,全身上下就漏那雙棕色眼眸在外麵。


    左右手雙持著兩個漏壺,邊走邊抖抖,漏壺側漏,酒精味四溢。


    “你這包裹得,比波克先生還嚴實。”


    “波克?”


    “哦,你不懂,就是南方來的一個大醫生,被約翰士大人花重金留下來預防、治療疾病的。”


    “他是不是戴個鳥嘴。”徐思靈腦子浮現出鳥嘴醫生的模樣。


    “啊?沒啊。”


    徐思靈暗罵自己笨蛋,鳥嘴醫生可不是黑死病時期的產物,距離它出現還早了些。


    他對歐洲曆史了解不深,能記住的東西隻有寥寥幾件。


    “那他是怎麽治療黑死病的?”


    “他好像拿什麽東西擦拭約翰士大人的腫塊部位,然後拿香料燃燒在屋內,聽說...”安莉一臉莫名其妙,“他還讓約翰士大人喝尿。”


    徐思靈倒不吃驚,這是歐洲醫生基操,後期的醫生還有喂病人吃屎的,喝尿都是小意思了。


    等等...菲兒也喝尿了?


    “拉雅小姐她也接受那個叫波克的治療?”


    “哦,這倒沒有。拉雅小姐對波克先生挺尊敬的,但對波克先生的治療手段不太喜歡。”安莉仰頭迴想,“似乎波克醫生是從南方逃亡過來的,用拉雅小姐的話說,如果他真能治療這場疾病的話,又何必逃亡呢。”


    “沒有就好。”


    兩人來到城鎮,城鎮守衛見到安莉跟個‘全副武裝’的家夥一起,都愣住了。


    在安莉一番解釋下,兩人這才進去。


    徐思靈依舊不改,漏壺一提,撒了兩個士兵身上,讓他們兩人莫名其妙。


    “我倒是忘記問你了,你這裏麵裝的是什麽。”


    “酒精。”


    “酒精?能喝麽。”


    “試試就逝世。”


    少量喝75°酒精當然不會死,但酒精中毒是肯定的。


    準備進內堡的時候,再次被攔住了,主要徐思靈這副模樣,真沒人認得出他是誰。


    安莉將徐思靈的身份說出來後,守衛就放行了。


    在菲兒將家族紋章給徐思靈後,就把徐思靈是自己隨從的事情告知給拉雅鎮的守衛們。


    麵對守衛那嫉妒且不解的眼神,徐思靈能給的隻有漏壺裏的酒精。


    來到菲兒的臥室,扣門得到應聲。


    進來讓徐思靈第一感受就是熏...


    臥室內香料味很衝鼻,煙霧遮眼。


    看著裏麵正在燃燒的火盆,徐思靈直翻白眼,酒精都不敢撒,連忙過去拿布將火盆端起來。


    在菲兒和安莉愣住的注視下,他旁若無人把火盆端到外麵。


    迴到臥室連忙把窗戶打開通風。


    菲兒看到全副武裝的徐思靈還愣了下,沒想到他會來,來就算了,本以為他來第一件事是要跟自己行禮,沒想到他直勾勾衝進來就是把她的火盆端走...


    安莉反應過來,連忙拉住徐思靈。


    “幹嘛啊你!你把這當你豬窩了嗎,想幹嘛就幹嘛,快過來給拉雅小姐行禮!”


    菲兒原本慘白的臉,倒是捂嘴笑著,覺得這一幕很好玩,蔚藍色的眼眸微眯:“無事,隨他吧。”


    隻是話音剛落,她便又咳嗽起來。


    安莉聽到咳嗽連忙擔心起來。


    好在菲兒隻是咳嗽並沒有吐血,胸口不像昨天那般悶痛。


    徐思靈將煙霧盡量驅散後,這才拿漏壺在臥室到處灑灑,沒一會整個臥室就充斥著酒精味道。


    這樣還沒完,他從懷裏掏出口罩,遞到菲兒麵前,示意她戴上。


    菲兒看著徐思靈認真的狀態,竟露著絲絲寵溺的表情,很順從接過,並學著徐思靈戴上。


    雖然唿吸有些麻煩,但並不算什麽。


    “我的劊子手先生,這是幹嘛的。”


    “防止傳播感染的,雖然我覺得這個有點晚了。”


    徐思靈略顯無奈依靠在通風的窗口,並沒有給菲兒行禮的意思。


    安莉見此又要發怒嗬斥,但菲兒卻開口了。


    “你先出去吧。”


    安莉見徐思靈未動,氣道:“聽到沒,拉雅小姐叫你出去!挪你的豬屁股。”


    “安莉,我是讓你出去。”


    “啊?”安莉頓時苦著臉,手指自己:“我出去?”


    菲兒覺得好笑點頭,安莉頓時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和徐有話說,別讓人靠近。放心,我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安莉不太情願但很聽話,邊走邊哼哼唧唧。


    “就是他在我才不放心呢...”


    等安莉帶著幽怨離開臥室後,徐思靈認真打量依靠在床頭的菲兒。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不說眼裏的光澤,金色的秀發都顯得暗淡了些,和之前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股鬼機靈勁的小女孩完全不同。


    黑死病真的折磨人啊。


    徐思靈腦子不由浮現那晚見麵時,菲兒那狡黠可愛的笑容。


    現在卻慘白的臉,她看見自己明顯是開心的,但笑的背後卻是病情折磨後的疲憊。


    “我的劊子手先生,這算是我們第二次見麵吧。”


    “確實。”


    “那你就沒點什麽想跟我說的?”


    “有,無奈我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因為要說的話,得給你解釋的東西太多了。”


    “那我們就一個個來吧,多虧你的湯方,讓我有更多時間在這聽你解釋。”菲兒看了圈屋子的煙霧散了差不多,臥室滿是酒精味:“為什麽要把火盆端出去呢,這可是為了把屋內腐敗的氣味驅散掉的。”


    徐思靈早有準備,但聽到這些話依舊無奈扶額。


    “我的領主大人,既然得病了就要通風,雖然這樣燃燒香料並非沒有好處,但對你身體恢複是有阻礙的。”


    菲兒點頭,也不懂是讚同還是應付:“你帶多少湯方過來了。”


    “我給了安莉二十份湯方。”


    菲兒這才鬆一口氣:“那就好,這樣夠用了。”


    “夠用?”


    “內堡我和叔叔約翰士還有兩個守衛,再加上鎮內患病的三戶人家,二十份藥夠用了。”


    徐思靈連忙搖頭:“有沒有一種可能,兩百份湯方都不夠拉雅鎮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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