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夏嬤嬤也不叫鄭氏夫人了,她覺得華鋒配不上她家小姐。


    「夏雪,你可算是醒來了,我好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


    從鄭氏有記憶開始,夏雪就是一直陪著她。兩人一起長大,到最後的出嫁。她身邊的丫頭,一個個的嫁人,到最後身邊留下的,隻有夏雪一人。


    這些年,她也習慣了有夏雪的陪伴,有什麽事,都是夏雪幫忙處理的。


    突然見到她這樣,心裏怎麽都過不了那個檻。她覺得自己老了,卻猛然一迴頭,夏雪和自己的年紀也相似,原來都老了。


    她嫁了人,生了一雙女兒,而夏雪卻孤苦一人。她,太自私了。


    夏嬤嬤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啞著嗓子道:「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正在門外陪客的張大夫和君大夫,猛然聽到夏雪醒來,當下便拋下眾人,拿著醫藥箱來了。


    華芸兒見狀,便到廚房裏,看著忙碌的似畫,臉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


    「似畫,夏嬤嬤已經醒了,那些東西,她隻怕是吃不了。你看看能不能幫忙熬點粥,越爛越好。」


    「好,半個時辰後,你過來拿!」


    似畫這兩天,從似雪和似月那邊也了解了一些這個府上發生的事情。因此也明白,那夏嬤嬤是何人,在錦繡麵前,有多重要。


    「好,那就辛苦你了!」


    華芸兒看到似畫同意了,心中才鬆了一口氣。她雖然在府上不受寵,但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對於廚藝,那是一竅不通。


    要她做點飯,隻怕會把這廚房給燒了。


    鄭氏的房間內,君大夫和張大夫兩人輪流替夏嬤嬤把了把脈,最後兩人坐在一起悄聲討論了許久。


    錦繡見狀,眼裏帶著疑惑之意。這兩人是怎麽迴事?之前說,可以活一個月的,現在難道又變故了?


    半晌後,兩人似乎商討出一個結果,隻聽張大夫道:「夏雪身上的傷勢嚴重,這幾日,隻能靠些流食,身體虧損的厲害。原本老夫斷定,她還能活一個月,可現在……」


    錦繡和鄭氏的心,越來越往下沉。難道說,現在連一個月都沒有嗎?


    夏雪卻笑了笑:「能夠活著見小姐最後一麵,已經夠了!」


    鄭氏的眼淚又不自覺地往下掉,夏雪怎能走在她之前?要她眼睜睜地看著夏雪死,她做不到。


    原本說好的一個月,她都接受不了,可別說要短於一個月。


    張大夫始終未多說什麽。夏雪的身體情況擺在那。能夠拖這麽久,其實已經是最大的奢侈了。


    「張大夫,夏嬤嬤她,還能活多少時日?」


    錦繡知道自己問這話,雖然有些殘忍,但還是得問清楚。


    「這要看病人自己的情況,老夫初步斷定,二十天。但,她若是意念夠堅強,興許能好起來也說不定!」


    就如錦繡的雙腿,他本來看她雙腿情況複原良好,原本以為隻要十來天就能好。


    但似乎不是這樣,具體怎麽迴事,他也說不上來,隻是這段時日,複原的極為緩慢。


    就不知道,鄭氏知不知道這情況。


    錦繡聽到張大夫後麵的那句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說和沒說一樣。


    張大夫和君大夫已經診斷好夏嬤嬤後,便自動給錦繡和鄭氏兩人看看。


    兩人再次分別給鄭氏號脈後,紛紛點頭。恢複得還算不錯,雖然沒了功力,但以她這個歲數看來,複原的情況,已經算是極好了。


    然而到了錦繡的時候,張大夫再次皺起眉頭。而君大夫沒有功夫,且醫術有限,則是站在一旁。


    錦繡的脈象他之前也診斷過,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問題。可在張大夫給他說了情況後,再次診脈,才驚覺到怪異之處。自打那之後,便不再診治。


    「夫人,老夫問下。錦繡丫頭這複原能力,似乎越來越差,你可知道是怎麽迴事?」


    鄭氏聽到這話,頓了頓:「還差最後一次,隻是你也知道,我如今這身體,還怎能……接下來,隻能看這丫頭自己的造化!」


    鄭大夫不說,錦繡還沒察覺到什麽異樣。當聽到這兩人的話後,心又往下沉。


    難道說,還是不可以嗎?可張大夫不是說了,她的雙腿已經好了,隻要好好鍛煉和泡藥浴就可以的嗎?


    「外祖母,那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能夠好起來?」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錦繡實在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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