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田在前帶路,來到花船甲板上,指著湖麵笑道:“同海湖寬有數十裏,為泰山郡三大湖之一,湖麵如鏡,渟泓絕塵。”


    “各地湖泊,山川風貌不一,各有千秋。”


    “似同海湖般漂亮的,九州難覓。”


    吳淵首次來到同海湖,不由稍作停駐,望著湖麵頷首:“風景確實瑰麗,為青州少有,真是一方風水寶地。”


    青州多山,又不臨海。


    積有大小湖泊上千。


    同海縣不算最大的湖,也不算最美的,卻富有風情,加上山民沒有見過海,常常指湖為海,大正鼎立分割郡縣,故將此地命名為同海。


    “吳縣尉請。”


    姚玉田見到上官收迴目光,十分自然抬手道:“三樓望台更合適觀景。”


    “好好好,早聽說同海縣有遊湖十六景,乘舟遊覽,最為宜人。”吳淵昂首走入船中,見船內裝飾清雅,頗具情操,不禁點頭:“姚掌櫃費心了。”


    一縣之中,難以找到彩舟畫舫,能包下一條三層花船已是不易,不說耗費的錢財得上百兩,就是拖船入湖的錢也不少。


    吳淵經過閣樓時,還見到身穿流仙裙,盤著雲髻,端坐琴案後的一女子,眼神不禁大亮:“好一個美倌人。”


    十餘仆人,八名侍女來來往往,正在籌備飲宴。


    姚玉田虛懷若穀的拱手道:“不敢邀功,都是縣中一眾同行所準備,吳大人貴為本縣父母官,正該深入領略一下縣中風光。”


    “是啊,是啊。”旁邊一位滿臉諂媚的藥鋪老板,忽然擠出身來,機靈的道:“吳大人看似飲宴,實則在體察民情,真是公私兩濟,為民為國!”


    “吳大人青天!”


    眾老板又開始吹捧。


    “哈哈哈。”吳淵甩了甩袖袍,沒有阻止那些人吹噓,畢竟初次為官,耳朵還是喜歡聽好話,但卻不會因此心慈手軟半分。


    姚玉田見花船緩緩來到一座群山邊,舉起酒樽,笑著介紹道:“吳大人,此為第一景,拈花一笑。”


    “喔?”


    “可是指漫山遍野的紅花?”吳淵拿著酒樽,站在望台上,望著前方一座山花勝火,嘴角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態。


    姚玉田搖搖頭:“請大人看湖中倒影。”


    吳淵眼神把目光從山峰收迴,落在水麵,正好看見山峰斜影在一個角度與山相合,真好似寺廟中拈花一笑的佛祖。


    紅火則似光輪。


    場麵引人震撼,留下深刻印象。


    阮文正,阮武正兩兄弟握刀侍衛,眼神也不禁被吸引,暗道雖不是完全相似,但已不虛此行。


    花船後廚。


    任瓊飛頭戴灰色小帽,作奴仆裝扮,右手握著一把短劍,左手摁著劍身,站在灶台前對準一塊磨劍石,熟練的來迴打磨劍鋒。


    石水混著繡跡,


    鏘鏘聲不絕於耳。


    幾名夥夫正在烹飪藥材,十數名小廝皆在磨劍,排成一隊,等待殺豬,全員盡皆狂徒是也!


    秋月輕輕拂過琴身,修長的指甲,細數過一根根毒針......


    廚子滿頭大汗,在衣裳內掏出黑色小瓶,拔開塞子倒了幾下,忽又皺眉,一口氣全倒幹淨......


    湖中。


    一葉扁舟輕帆卷,公子佳人畫中遊。


    東方白身著黑色錦袍,腳踏白靴,跌坐在舟頭,手中拿著一壺黃酒,長發飄飄灑灑,與天地山水共飲。


    夷薇穿著馬麵裙,跪在一口泥爐上,輕搖團扇,烤著幾塊妖獸肉。


    “噔......”


    一記弦音起。


    吳淵迴頭看去,麵帶期翼。


    姚玉田識趣的道:“吳大人,同海十六景,一季四現,春夏秋冬各來一趟,方可飽覽湖中景色。如今兩景已過,以花船的速度,下一景得一個時辰,倒不如先進去飲上兩杯,稍作飽腹。”


    “可。”


    吳淵含蓄的點下頭,不自覺帶上一股高然的官氣,背負雙手帶人率先走進屋內,好似他並非賓客,而是本次宴請的主人。


    前麵該寒暄的已是寒暄過,先禮後兵,該到點明主題的時候了。


    在一陣仙音當中,在場眾人都落坐席後,上首主位自然是讓給縣尉,縣尉大人也當仁不讓,就連身邊兩位侍衛都坐在前頭。


    姚掌櫃屈居右手邊第二位,緊接著,才是一十七間藥鋪的諸位老板。


    吳淵飲了兩杯,在席間誇讚姑娘琴藝高深,秋月蒙著麵紗,緩緩起身下拜謝過,姚玉田主動笑道:“謝小姐是郡中請來的才女,本來花費百兩還不肯屈尊,聽聞是為宴請本縣出身大宗,年少有為的吳縣尉才肯來此獻藝。”


    “吳縣尉,秋月姑娘對你可是仰慕已久。”


    “哈哈哈。”


    吳淵笑的十分開懷,灑脫道:“本官正好鍾情於琴道,略知一二分樂理,正好有心與謝姑娘交流琴藝,切磋聲樂,不知道謝姑娘可否指點本官一二?”


    姚玉田端著酒杯,靦腆的在旁笑著,心中卻暗自樂道:“年輕人果然好學,學習樂理,嗬嗬嗬,不知是哪種靡靡之音。”


    “多謝縣尉大人,妾身求之不得。”秋月淺笑的嘴角勾起弧度,麵紗下的容顏露出一角,明明隻是個笑容卻給人春光乍現的美感。


    吳淵被擾得心癢癢,也沒心情再跟一幹商賈兜來兜去繞彎子,點明主題道:“各位老板都是從事藥行生意,不知是否知曉最近傷藥價格大漲?”


    “這......”


    姚玉田故作遲疑,迴頭與許多同行交換眼色,坐在案後拱手道:“不敢期盼吳大人,我等確實已經嗅到風向,知曉傷藥價格已漲。”


    “爾等可知為何要漲?”吳淵放在酒樽,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姚玉田麵露惶恐,連忙答道:“我等不知啊,大人,隻知經商賺錢罷了。”


    “商賈果然唯利是圖,不曉家國大義!”吳淵猛然拔高音量:“近來數郡都有妖獸作亂,州郡士卒傷者眾多,朝廷在前方保家衛民,爾等就在後方大發橫財,緊吃緊拿嗎?”


    “荒唐!”


    姚玉田盯著吳淵看了一眼,臉上的惶恐之色,慢慢轉為戲謔,譏笑著道:“吳大人好威風,緊吃緊拿的可不就是你?”


    “大膽!”


    “爾敢?”阮文正,阮武正兩位先天高手當即拔刀,大聲嗬斥,先天真氣湧動,釋放出的氣機如同虎狼,可給常人極為強大的威懾。


    姚玉田把玩著酒杯,卻也露出先天高手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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