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野看著麵前的人,沒有迴答他的話,隻是開口叫他:“陸聲辭。”


    “我在。”


    陸聲辭嗓音帶著沙啞,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絲抖動:“阿野,是我,我迴來了。”


    他紅著眼眶看著麵前的季秋野,這是他的愛人,他怎麽能忘記了呢。


    季秋野沒有迴答,可聽到陸聲辭的話,她的眼角劃過眼淚,這是她最好的迴答。


    她怎麽會不愛不想他呢。


    看到季秋野哭,陸聲辭心疼的抱住她,四年多了,他們第一次那麽近。


    曾經經曆過生死,拚命把她從死亡下拉出來,他們比誰都在意對方。


    “對不起阿野,對不起……是我把你忘了,你罵我,打我,生我氣也好,這一次別趕我走了。”


    陸聲辭用力的環抱住懷裏的人,生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般。


    季秋野已經哭紅了鼻尖,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淚:“好。”


    明明那麽多話,明明說好的忘記,可是看到他的一瞬間,季秋野全都忘記了。


    就讓她任性這一次,留住這個愛的人。


    這一次季秋野把選擇權交給了陸聲辭。


    陶貝再去季秋野家的時候,房間裏沒有她的身影,找遍了整個房子,都沒有見她。


    季秋野跟陸聲辭和好的事情,季秋野還沒來得及跟任何說。


    陶貝擔心季秋野會因為陸聲辭的出現,做些什麽事情,立馬給季秋野發消息。


    【阿野你沒不在家你去哪兒了?】


    【阿野看到消息迴我一下,我很擔心你。】


    季秋野那邊很快迴來消息,是在酒吧的視頻,白天沒人休業,視頻裏靜靜的,但眼尖的陶貝還是看到了一個身影。


    視頻裏一晃而過身影,是陸聲辭。


    陶貝看著手機,反複看了好幾遍,確認門口一閃而過的人,就是陸聲辭後,心裏奔騰過一百匹馬。


    所以兩人這是……和好了?


    酒吧裏


    陶貝的視線來迴掃視著兩人:“所以你倆現在真的和好了?又在一起了。”


    季秋野沒說話抬抬眉,抿了一口蜂蜜水,旁邊的陸聲辭細心的擦拭著她杯子邊上的水漬:“考驗期。”


    陸聲辭覺得陶貝有一句話說錯,立馬糾正道:“從來沒有分手過,哪裏來的和好,現在我在討好野姐罷了。”


    “讓她難過了那麽久,吃了那麽多苦,好好哄哄她。”


    陸聲辭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上揚看著旁邊的人,眼神就沒離開過。


    陶貝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被陸聲辭油膩到了:“咦……你出了趟國,挺惡心啊陸少,沒少學吧。”


    說完,陶貝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捂住嘴巴:“哦……不好意思,說錯話了,你倆裝沒聽到好了。”


    陸聲辭眉毛微蹙:“你覺得我倆聾嗎?”


    蛐蛐人現在都不避著當事人了,哈哈哈……


    “一時嘴快啊陸少爺不好意思。”


    陶貝調侃著陸聲辭,同時都意識到什麽,看向陸聲辭。


    季秋野也看向陸聲辭,如果不是陶貝提醒,她都忘記了當初去找陸聲辭時他身邊的女生。


    兩人全都看他,陸聲辭搭在季秋野身後的胳膊下意識的收迴來,看向季秋野:“沒有……我保證沒亂搞。”


    季秋野挑眉看他:“所以呢?”


    陸聲辭:“我可以解釋的。”


    “那你解釋解釋吧……陸少”


    季秋野學著陶貝的語氣,同樣調侃著陸聲辭。


    當初她可是親眼所見,陸聲辭對一個女生那麽有耐心,甚至女生動手摸他的臉,他都沒躲開。


    “她是我妹,有血緣關係的表妹。”


    “真的,沒騙你們。”陸聲辭極了,他剛哄好的人,可不能再走了。


    陸聲辭怕季秋野跟陶貝不信,找出相冊裏的全家福,女孩站在一對中年夫妻之間,女生旁邊的女人跟陸聲辭的媽媽長得有點像,另一邊的男人不用細看就知道是外國人。


    看完照片季秋野沒說話,眉尾輕挑,但嘴角的笑意已經表示她沒生氣。


    陶貝看完照片,感歎道:“你妹真洋氣,一看就是美女。”


    “大姐,她混血。”


    “奧。”


    三人的交談中,陶貝覺得他們三個恍惚中好像又迴到了高中的時候,那麽開心那麽幸福。


    季秋野跟陸聲辭和好了,她更擔心的人是林漁該怎麽辦。


    這一次他一定很傷心吧。


    等了那麽久的人得到了幸福,最開始的時候是最難熬的。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林漁都覺得自己很清醒,現在他比任何時刻都清醒。


    曾經他也想過,如果在他三十歲的時候,強迫她跟自己結婚,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不讓她離開。


    可看到她像被折掉翅膀的蝴蝶,快要死去的時候,他還是不忍心,放她離開。


    現在她真的幸福了,他應該是開心的,可是他騙不了自己。


    一連幾天都沒出現,陶貝找到林漁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頹廢極了,臉頰邊都長出胡渣,酒瓶亂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滿地的煙灰。


    剛進去的時候,陶貝都以為火沒關,冒煙了,煙氣熏人。


    看著喝醉的林漁,陶貝是第一次見他這樣,說不出的感覺,隻覺得他現在好可憐,可悲。


    陶貝把酒瓶全都收拾起來,把地上的煙灰全都掃完,這才去碰醉醺醺的林漁:“林漁……醒醒,去床上睡。”


    他太高太重,才一米六多的陶貝根本抬不動他。


    被人叫醒,林漁迷糊著看清來人是陶貝,搖搖頭:“不去,就在這兒。”


    陶貝:“在這兒幹嘛?把自己弄生病嗎?是想讓阿野心疼你嗎?還是說你在折磨自己。”


    林漁沒有迴答陶貝的話,隻是帶著醉意的眼神看著她,沒說話。


    陶貝也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聲音柔和了下來:“聽話起來。”


    “我太累了,不想動了。”


    林漁說話的時候帶著委屈。


    是啊,他一個人做了那麽多事情,每天都那麽忙,他怎麽會不累呢,隻不過是沒有看到他的累,沒有關心他罷了。


    聽到林漁的話,陶貝心軟歎氣,找了毯子跟靠枕讓他靠著,不至於著涼,又給他倒了杯溫水。


    常年喝酒的人,他家裏竟然沒有蜂蜜,甚至連菜跟米都沒有,冰箱空空的,一看就是單身漢。


    “給,把水喝了醒醒酒。”


    陶貝把溫水遞到他的手裏,看著他喝。


    這一次林漁很聽話,喝了幾口,水杯裏的水下去一半。


    “好了?不喝了?”


    林漁酒還沒全醒,點點頭:“嗯,好了。”


    放下水杯,陶貝又迴來了,沒有離開。


    蹲在林漁的旁邊,跟他一樣看著窗外快落山的夕陽:“林漁……你很傷心嘛現在?”


    突然的話題,讓林漁看向她。


    陶貝側頭看他,帶著勉強的笑意:“我想知道,畢竟你跟我同病相憐。”


    林漁:“你笑的真醜,別笑了。”


    陶貝收起笑來,皺眉:“剛才是我在照顧你,說點好聽的能死?”


    這一次林漁勾起嘴角:“謝謝你。”


    “這還差不多。”


    “林漁,你傷心嘛?”


    林漁不說話,不迴答。


    陶貝看他:“林漁你那麽大年紀了,別折騰自己了,如果沒人要你,跟我過吧,行嗎?”


    年紀大?沒人要?


    林漁覺得自己身心都受到了攻擊。


    “你……不喜歡他了?”


    陶貝搖搖頭:“不喜歡了,太累了,我要的他給不了,也做不到。”


    “而且,我不是他的唯一,那我也不要喜歡他了,愛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後,更何況他並不愛我。”


    “所以,林漁跟我過嗎?咱倆在一起,這一次是真的,這樣我們都不是一個人了,你累了可以跟我說。”


    “而且我也不會嫌棄你年紀大的。”


    原本前麵說的話好好的,加上後麵的那句,林漁就不太愛聽了。


    “你確定?”


    陶貝點點頭:“確定,隻要你願意。”


    在陶貝看來,自己跟林漁是同樣的人,而且她也並不排斥林漁,跟他相處起來很愉快。


    林漁需要一個家人,她也需要一個帶自己走出過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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