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昏迷前陸聲辭的模樣,季秋野用牙扒掉右手上的針,忍著身上的疼痛想要下床去找陸聲辭。


    陶警官剛迴來,就看到往床邊挪動的季秋野,行動不便甚至……有些狼狽。


    開門的聲音擾亂了季秋野的動作,原本就受傷的手臂失了力氣,使她整個人從床上跌落到地上。


    跌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季秋野隻覺得自己是個廢物,現在自己連路都走不了了,又有怎麽去找陸聲辭。


    頭發垂落在兩邊,季秋野看著地上潔白的地板,一動不動。


    陶警官進來看到季秋野跌落到地上,立馬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扶起季秋野:


    “你這是幹嘛,不好好躺著。”


    “你不知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嗎?又亂動,如此不愛惜生命,怎麽對得起拚命救下你的人。”


    聽到被斥責的話,季秋野身子頓住,並不是被抓包的害怕,而是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像個殘廢一樣,既狼狽又好笑。


    被嗬斥,季秋野又重新落坐迴床邊,右手撐在床邊都在抖,她低著頭,聲音帶著許久不開口的沙啞:“那跟我一起的人呢?”


    陶警官以為她更關心的是撞她的人,開口:“撞你的人已經被我們抓進去了,還……”


    陶警官的話還沒說完,季秋野便加大聲音,抬眸看向陶警官,眼眶泛著紅:“不是他,是救我的那個人呢?”


    季秋野聲音顫抖著,生怕會聽到壞的結果:“他在哪兒?”


    陶警官:“他還在重症監護室沒醒。”


    重症監護室這幾個字,像是砸在了季秋野的心口上,很疼很疼,比身上的傷還要疼。


    “重症監護室……重症監護室……”


    季秋野反複的念叨著,這幾個字。


    陸聲辭還沒醒來,一直昏迷著。


    從受傷到醒來,季秋野昏迷了三天,而護住她,使受傷更重的陸聲辭,此時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麵昏迷著。


    陶貝陪著季秋野,兩人靜靜的站在門外,看著裏麵的人,戴著氧氣罩,一動不動臉色蒼白。


    季秋野隔著窗戶看著躺在裏麵的人,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儀器上的數字在跳動,季秋野也都恍惚,裏麵的人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恍惚……他是不是真的還在她的生命裏。


    明明隻有一牆之隔,可季秋野覺得他們兩人之間,隔著星河,橫跨不過中間的路。


    陶貝看著趴在窗戶上,一動不動的季秋野 ,她的視線沒有移開過裏麵的人。


    陸聲辭……季秋野來看你了,你知道了嗎?


    陶貝沒有親眼看到兩人的車禍現場,可她知道,季秋野是陸聲辭拚命護住的人。


    而現在他在裏麵昏迷不醒,季秋野傷痕累累,何嚐不痛苦呢。


    季秋野看了多久,陶貝就站在她的身後陪了她多久。


    無聲的陪伴,勝過千言萬語。


    站到腿腳麻木,身子沒了力氣,季秋野依舊不想離開。


    距離下班的時間越來越近,陶貝時不時的看著手腕上的手表,五點二十四分,距離宋時卿每天來醫院的點還有十六分鍾。


    陶貝並不想讓季秋野碰上宋時卿,陶父也囑咐過陶貝,盡量讓季秋野避開宋時卿。


    陸聲辭這一次受傷,無一不是觸碰到了宋時卿的逆鱗。


    對於她來說,季秋野的出現,便是陸聲辭最大的劫,也是能要她兒子命的劫。


    盡管看著季秋野,心裏有多不舍的看著裏麵的人,看著她想靠近裏麵的陸聲辭,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還是出聲打斷了季秋野。


    陶貝聲音輕柔的哄著季秋野:“阿野,我們迴去吧,明天再來好不好,今天你已經待了很久了。”


    觸碰在窗口的手指,緩慢的收迴:“嗯。”


    此時的季秋野迴答的像一個機器人,沒有反抗,沒有情緒波動,隻有在看向陸聲辭的時候,眼裏的情緒才會舒緩出來。


    從開始看到陸聲辭時,季秋野就不願意相信,裏麵躺著的人是陸聲辭。


    他那樣虛弱,氣息那麽弱,好像一眨眼陸聲辭就會消失在她視線裏一樣。


    盡管季秋野不想離開,可她知道,陶貝是怕自己會碰上宋時卿。


    在這件事情上,是季秋野對不起陸聲辭,違背了跟宋時卿的承諾。


    陶貝聽到季秋野同意迴去的迴答,上前去扶住她,給她一個支撐,她站了太久太久了,受傷還沒好的腿,此時已經麻木。


    陶貝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季秋野,剛轉身想把季秋野帶迴輪椅上,便看到了匆匆趕來醫院的宋時卿。


    宋時卿憔悴了好多,原本富貴意氣風發精致的臉上,此時也多了許多憂慮,帶著疲倦。


    宋時卿每天都會來醫院看陸聲辭,隻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她會在這裏看到醒來的季秋野。


    她還有臉來,還有臉來看陸聲辭,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宋時卿始終相信,季秋野就是造成陸聲辭所有不幸的罪魁禍首。


    也隻有她,才是摧毀自己兒子的壞女人。


    宋時卿眼神裏帶著厭惡,冷著臉,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的朝兩人走過去。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走廊裏格外刺耳。


    宋時卿鄙夷的看著季秋野,聲音裏帶著怒氣,朝季秋野逼近:“誰讓你來這裏的,你還有臉來嗎,你不知道他是為了誰躺裏麵的嗎。”


    “是你,都是你,我不是說過讓你離開嗎,你為什麽不走,為什麽……不走。”


    宋時卿朝季秋野怒吼著。


    宋時卿質問著季秋野,發泄著她的不滿,發泄著她所有的怒氣。


    麵對宋時卿的怒吼,季秋野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


    因為季秋野覺得宋時卿說的沒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因為她的自私,因為她自己,連累了陸聲辭。


    她任由宋時卿朝自己發脾氣,因為這是她欠陸聲辭的。


    季秋野欠陸聲辭一條命。


    陸聲辭躺在裏麵,到現在都沒有脫離危險,而她呢,想死卻又死不成,也是陸聲辭拚命救下了她的一條命。


    宋時卿的怒氣發泄在季秋野身上,可她不說話不言語,任由自己謾罵。


    她的怒氣,就像打在了拳頭上一樣,無聲無息。


    宋時卿不罷休的怒吼著:“我在問你,你迴答我。”


    說著宋時卿便要動手,想要推動季秋野的胳膊。


    如果沒有陶貝在,季秋野或許被她輕輕一推便會倒下,有陶貝在護住了季秋野。


    陶貝幫季秋野躲開,兩人換了位置,看著宋時卿:“阿姨,你自重,阿野身上有傷,有什麽事情,還是等陸聲辭醒了再說。”


    宋時卿:“嗬嗬……你們看到了嘛,他的模樣,這一切難道不都是因為她嘛。”


    宋時卿指著季秋野。


    在她眼裏,所有的錯,便都是季秋野的錯。


    宋時卿的一字一句,都落在了季秋野的心口上。


    見季秋野一副沒有情緒的臉,宋時卿的怒氣達到頂峰,想著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的兒子,宋時卿沒控製住自己,朝季秋野推搡。


    她想知道,她要把自己的兒子害到什麽地步才罷休。


    就連他躺在了監護室裏,她還要陰魂不散,明明就是她答應好的會離開陸聲辭,現在呢……害得他躺在裏麵昏迷不醒。


    陶貝也沒有想到宋時卿會動手推搡,甚至她來不及反應,季秋野整個人便已經倒在地上。


    季秋野拖著受傷的腿,還有胳膊,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沒了她從前的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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