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的香氣散漫整個房間,被風微微吹動著。


    季秋野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可以試著柔軟一點,相信一次陸聲辭。


    季奶奶住院的那五天,陸聲辭基本上每天都會去,有時候會跟陶貝和林景北一起,有時候是自己。


    季秋野都覺得,陸聲辭已經打入內部了,感覺他比自己還受寵的感覺。


    奶奶出院的那天,季秋野沒有跟陶貝還有陸聲辭說。


    提前幫奶奶收拾好東西,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便出院了。


    季秋野在醫院門口打了個出租車,扶奶奶上車後,把東西都放進後備箱裏,季秋野這才上車。


    因為林家的人,連轉幾天都沒好好休息的林漁,發現這些天,季秋野都沒有給自己發消息。


    剛從那地獄般地方抽身,林漁便心裏不安起來。


    林漁打電話問陳風,問季秋野這幾天,有沒有去新開的台球廳。


    陳風說季秋野已經一周沒有去了,林漁發現,兩人發的最後一條消息,便是運動會開始的那天。


    季秋野一周沒有去台球廳,林漁想給季秋野發消息的手,打出來的字,又刪掉。


    去哪裏是她的自由。


    可林漁還是放不下她,哪怕再狠心,自己的心卻始終不死。


    心底的火,熄滅又點燃,一次又一次。


    哪怕換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始終都不是季秋野,都比不過季秋野。


    他一手帶大的人,他愛的最深。


    可他自己,太過肮髒,不能把她牽扯到這裏麵。


    他可以什麽都沒有,可季秋野不行。


    從一開始,新開的台球廳就是留給季秋野的,林漁已經準備好跟別人玩到底了,更不能牽連她。


    林漁熄滅手機屏幕,粗魯的洗了一把臉,便拿著車鑰匙出門。


    哪怕強忍住自己不去想,林漁在知道季秋野幾天都沒出現的時候,還是放心不下。


    林漁還是鬼使神差的去了季秋野家的小區,站在樓下沒有往上去。


    站在那裏的林漁,視線一直看向某一個方向,像是要看穿一樣。


    林漁這一站,便站了一個多小時,腳底下的煙灰都鋪滿了薄薄一層。


    出租車停在路邊,季秋野拎著東西,跟在奶奶旁邊往小區裏麵走。


    在林漁離開的時候,剛好碰上迴來的季秋野跟季奶奶。


    季奶奶在跟季秋野說話嘮叨,說她亂花錢,聽自己的話早出院就好了現在平白無故多花了幾千。


    季秋野隻聽著沒說話。


    在這裏遇到林漁,也是季秋野萬萬沒有想到的。


    看到林漁的時候,季秋野腳步不自覺的緩慢下來,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季奶奶也發現了林漁,卻沒有像季秋野那樣別扭,笑著問候林漁。


    “小漁啊,你怎麽在這兒啊?”


    季奶奶好久沒有見林漁了,平時還挺掛念他的,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碰到了。


    聽到季奶奶的話,林漁的視線從季秋野身上挪開,把手裏的香煙撚滅,勾唇笑:“我來看看您啊,好久都沒見您了。”


    “這不是想著來看您,結果發現您沒在家。”


    林漁並沒有上樓,他還是撒謊了。


    林漁用撒謊,來掩蓋自己真實的動機。


    聽到林漁來看自己,季奶奶很開心的拉著他往上走:“剛好,奶奶迴來了,小漁別走了,跟著奶奶迴家吧。”


    “讓小野一會去買點菜,在家裏吃完飯再走。”


    說到季秋野的名字,林漁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季秋野,很快又收迴了視線。


    在奶奶去牽林漁的時候,林漁發現了奶奶手上打針留下的痕跡。


    在奶奶說跟她迴家的時候,林漁明明心裏想著不留下,不留下的,可到了嘴邊,林漁控製不住自己。


    “好啊,奶奶,一會兒我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


    林漁跟在奶奶旁邊,掃視了一眼季秋野。


    像是在提醒季秋野,一會兒再問她話。


    季秋野看到林漁的視線,平靜的對視了一眼,挪開。


    兩人都沒有跟對方說實話。


    季秋野她隱瞞了奶奶住院的消息,沒有去台球廳。


    最重要的是,季秋野談戀愛了,她沒有告訴林漁。


    林漁也撒謊了,他根本不是來看奶奶的,他走過來方向的不遠處,那一層煙灰,還有他手裏沒有拎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據。


    之前,隻要林漁每次來看奶奶,都會大包小包的拎好多東西,好像每次他的心情都還不錯。


    但這一次不一樣,林漁眼底淨是迷霧,眉頭緊皺。


    兩人在奶奶麵前誰都沒有拆穿彼此。


    都給對方留了底線。


    林漁握著奶奶的手,一邊走一邊看著手上打針的痕跡,問道:“奶奶,你去住院了?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不告訴我。”


    林漁看到了奶奶的手,奶奶也沒隱瞞,隻不過省略了起始原因。


    已經上秋,季奶奶帶著季秋野給買的帽子,帽子有些單薄,這個時候帶剛剛好,帽子也剛好遮住了頭上受傷的地方。


    季奶奶笑著拍了拍林漁的手,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什麽事,就是老毛病了,去醫院住了幾天。”


    “老毛病,奶奶就沒想麻煩你,就沒讓小野告訴你。”


    季秋野沒說話,也沒搭腔走在兩人後麵,迴複著陸聲辭的微信。


    樓道裏寂靜,隻有林漁跟季奶奶說話的聲音。


    聽到季奶奶的話,林漁故意道:“奶奶,你不讓小野告訴我,是沒把我當你的孫子嗎?還是嫌棄我。”


    “小野她還小,她還在上高中,有時候會想不到那麽多,你生病您不告訴我還很傷心,我還擔心您。”


    林漁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


    季奶奶哄他:“奶奶的錯,你跟小野一樣,都是奶奶乖孫,奶奶喜歡你還來不及呢,怎麽嫌棄你呢。”


    “這一次是奶奶的錯,以後奶奶長記性了,少生病,不讓你跟小野擔心。”


    見奶奶真的在認真的哄自己,林漁心情好了不少。


    “那一言為定,你好好的,身體健健康康的,我以後常來看您,有事一定要跟我說。”


    “好。”季奶奶答應道。


    “那我是不是你最聽話,最好的乖孫。”


    “是,是奶奶的乖孫,我們小漁最好了,以後誰嫁給我們小漁,誰有福了。”


    林漁聽到奶奶的話隻笑,沒有迴答奶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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