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山卻依然麵不改色,揮刀劈向楊魚頭頂。楊魚見勢不妙,大喊道:“且住!”張不山笑道:“還有何話說?”楊魚晃悠悠站起身來從懷裏掏出一本書來,問張不山道:“此乃何物?”張不山看了看道:“隻不過是一本劍譜而已。”楊魚道:“你看仔細這是肖大俠的風雲劍譜,在下隨便學幾招都能贏你。”張不山聽罷哈哈大笑,道:“癡人說夢,一朝之劍,怎比數年一日的劍。試玉還要三日滿,更何況如此深奧的風雲劍法?”


    楊魚也笑道:“不信的話,你先等我學完一招半式再行較量,不知張教頭可敢?”張不山道幹脆:“等又如何?量你也耍不出什麽花樣。”於是張不山從樹林裏走出,在林外靜候楊魚。


    楊魚在古樹下站定,翻開風雲劍譜細看。他雖不是神仙,卻是個過目不忘的奇人。而對武學方麵更是一點即通,過目後還能對武功招式靈活運用,不多時楊魚已看罷幾頁劍譜,又將先時在自然門中看過的幾招劍譜在腦海中融會一處。心中底氣倍增,覺得憑著自己的功底,再加上這幾招劍譜,對付張不山已不是問題。於是楊魚便走出樹林。


    外麵的張不山剛站穩腳跟,還沒用上從樹林裏走出的功夫,見楊魚已經出來。張不山暗驚道:“什麽樣的武功這麽快就學完了,他莫非要玩什麽把戲不成?”想此張不山問道:“如何這麽快就出來了,難道你要耍什麽花招不成?”楊魚道:“不是花招,而是風雲劍招。”


    說話時楊魚手中刀已刺向張不山,張不山照常揮刀相迎。楊魚見他出刀相迎,並不與之相碰,輕輕反轉手腕,將刀頭調轉,壓在張不山刀上,疾力向前此去,直取張不山咽喉。張不山見楊魚這一招快狠,絕不是先前的刀法,怎敢小瞧。忙抽身退閃。楊魚將刀撥向一邊,繞刀劃向張不山雙腿。張不山縱身躍起,雙腳欲著地時,楊魚轉身形來至張不山斜側。揮臂膀向張不山後背猛劃一刀,見楊魚刀到,張不山忙豎刀相接。再見楊魚身形如陀螺般原地移轉,背對張不山抬腳倒踢過去。一腳踢在張不山持刀手上,將刀踢飛。


    張不山驚叫一聲,跌落於地上。楊魚得意地笑道:“區區小試幾招,對付你竟平常稀鬆。”


    說完楊魚舉刀又向張不山砍來。張不山翻身拾起地上的刀接招,楊魚仍不用刀與之相磕。挽轉這把刀壓在張不山刀上。挺刀向前疾刺,張不山退山躲過,楊魚又向張不山雙腿橫掃一刀,‘嗖’一聲教頭躍起躲閃,楊魚側身形一刀又到,衝張不山斜肩劃來。虛空中的張不山無法躲閃,又豎刀相接,被楊魚倒身形一腳踢中,險些又把張不山手中刀踢飛。


    張不山暗罵道:“邪門了,難道今天連這個大眼猴賊我都對付不了?”張不山氣由心生,奮刀再戰楊魚。一連幾十招不分勝負,不過張不山打起來越戰越勇,越戰越覺輕鬆,全無前番的敗象。又幾招過去,張不山心中完全有了譜。原來自小勝張不山一刻起,楊魚用的始終是那幾招風雲劍法,長此以往,張不山閉著眼睛也能躲過去。又一次楊魚照常攻來,刀壓在張不山刀上,向其咽喉刺去。


    張不山退身躲過,楊魚又橫刀向他雙腿掃來。張不山縱身躍起,楊魚未待側身出刀,張不山早知他又此舉,便先發製人騰空一腳踢來正踢在楊魚腮上,把楊魚踢得倒著了個跟頭,摔在地上。楊魚痛得大叫,摸了摸自己的牙齒也晃了幾顆。張不山笑道:“大眼賊,這下如何?”楊魚罵道:“長記性了,竟學會破解了?”說完起身再戰,又是壓刀搶刺張不山,張不山並不退身,轉身形騰在一邊,不等楊魚出招。張不山的‘五指神山’又扇在楊魚被踢地臉上,把楊魚頓時打了個趔趄,臉腮青腫起來。楊魚罵道:“轉在臉上打,誠心要我好看不成?”


    楊魚一時急火攻心,憤憤而上。不待舉刀,被張不山一腳又蹬了迴來。如此又幾招下去,楊魚如沙包一般,被打了個結結實實。


    楊魚想:張不山將自己的風雲劍看得清清楚楚,再用那幾招劍法反順他意自己應該換一下招式才對。想此楊魚加快身法,在刺張不山咽喉,張不山見楊魚身法加快,也加緊身行,依舊橫刀相接。眼見楊魚又劃刀來去自己下盤。張不山企圖再飛身踢開楊魚,正起身列勢之時,發現楊魚隻是虛晃一招,刀並未掃向自己雙腿,而是斜挑過來。此時張不山在虛空蓄勢成形,大意失算,躲之不急,被楊魚在腿上深深地劃了一刀,張不山一聲慘叫,捂著傷腿跌跌後退而去。楊魚大笑道:“這下夠你受用的吧!”


    這時聽一旁有人道:“好厲害的一招風雲劍!”楊魚聞言見張不山對麵走來一人,披散著一頭長發,生的英俊瀟灑。這人正是顔振。張不山拱手施禮道:“少堂主!”顔振怒道:“連一個小輩都對付不了,真是廢物!”張不山道:“這賊人善使風雲劍手下實在不是他對手。”顔振惡狠狠道:“我倒要看看他的風雲劍有多厲害。”


    楊魚正殺到好處,懷中抱刀道:“又來一個送死的。”顔振冷笑道:“就憑你那幾招風雲劍?”不怕死的放馬過來。“楊魚說著練了幾招風雲劍,衝顔振叫喊著衝來。顔振道:”不自量力。“眼見楊魚已到,顔振一掌打去,頓時一股狂熱的真氣租住了楊魚前進之路,楊魚被這股真氣逼得連連後退。直至老遠,才勉強將身收住。楊魚暗歎:“不好,此人絕非張不山之輩。自己這一點毛皮武功跟此人比簡直是天壤之別,趕緊逃跑為上。”楊魚剛欲逃走,忽覺自己腳下灼熱,低頭看是缺件腳下的青草和褲腿都已焦灼。而且褲子上的火苗愈演愈烈。


    楊魚抬頭見顔振已走來,頓感處境危險,顧不得身上的火,轉身就跑。顔振縱身趕上,衝楊魚當背一掌,打得楊魚向前傾飛出近兩丈遠,楊魚倒於地上,口吐鮮血。楊魚道:“報上名來,小爺日後領教。”顔振道:“要死的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楊魚站起身形,摸了一下嘴邊的血跡,滿不在乎道:“笑話,我能死在你的手裏,真是笑話,待會就有天兵來救我。”


    顔振道你在拖延時間,想找個機會逃跑。好,我就給你個機會,時間拖得越長,你身上的火燒得就越厲害,等真的有人來了,你早就被燒死了。“楊魚聽後趕緊拍打身上的火,一麵向四周偷看,看看從哪裏可以跑掉,楊魚見周邊皆是樹林,逃便可逃,但自家腳力怎如這紅衣人快,即便逃得一時,還是會被追迴來的。


    想此楊魚暗道:毀了,今天恐怕再沒指望了。即是如此,我亦不能等死。”轉念向來楊魚不覺大喊來人,希望有人來救自己,可惜唿喚了半天,卻不見半個人影。楊魚慢慢恢心。自道:“再拖一刻,若來人就好,不然死便死了。”想此楊魚忽地轉悲為喜,對顔振哎呀一聲道:“我終於認出仙兄也!”說罷拖著傷痛之身湊至顔振身前,道:“難道仙兄忘記不成,二百年前,我二人同與昆侖山元始天尊門下學道,你的火焰神功還是小地助你練得,而今忘了不成?”


    顔振見楊魚被燒得連蹦帶跳,滿口胡言亂語,不禁怒道:“小兒科的把戲也用的出來,去死吧!”說著一掌在將楊魚打飛出去,重掌處又騰火焰,楊魚道:“原來是火魔頭,不是神仙,如何打到哪裏,哪裏著火,再過一會兒我非化成火球不可。楊魚撲滅身上的火,看自己衣袖和褲腿都被燒成半截,備貨聊的像倒立的山峰,皮膚也變得如熏肉一般顏色,整個人連叫花子都不如。有詩評曰:


    一世性聰明,萬事巧成功。破落皆因福,福自破落中。


    顔振不願再聽寫荒謬兒言,飛身上來欲殺楊魚。楊魚暗道:“如此終了之時,還有最後一招!”於是楊魚閉上雙眼。再次放聲大喊道:“救命啊!”


    “小兄弟,我來救你!”楊魚唿喊聲才出,叢林深處便有人接應。正閉眼等死之時,楊魚的神覺好想聽到他的天兵的迴話。睜眼看時,數支飛鏢正向顔振飛去。顔振輕飛燕子身形躲過,落下身來細細觀看,樹林中仍不見有人,隻聽背後有人道:“顏堂主,我在這裏。”顔振迴頭一看,見一人年近四旬,衣著不凡,乃天水教總管李元開。天水教和金火堂素有往來,故而兩人相識。


    李元開道:“顏堂主若殺他,就先和李某比試一番,你若勝得過我的四十二支梨花鏢,我們就任你處置。顔振道:“沒有人敢和我講條件。”顔振迴頭對張不山道:“張教頭,給我看好楊魚!”張步山踉踉蹌蹌奔向楊魚,未至楊魚近前,林中有飛出一隻長箭,正重張不山小腿。張不山對顔振道:“顏堂主,樹林裏還有人。”說完倒身餘地上。


    楊魚一見喜出望外,站起身蹦跳著對顔振道:“我不該死,你殺不了我,你殺不了我。”說完張嘴哈哈笑了兩聲,忽又從口中吐了兩口鮮血,暈沉沉倒於地上。原來楊魚本已受傷不淺,隻不過剛才生死攸關之時,忽然被救,他興奮過頭,忘卻了傷痛。這會兒一時手舞足蹈,焰摩劍傷更烈,他卻無法抵製,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顔振一見微笑道:“樂而忘本,你終臧喪我焰摩劍下。”顔振動身形欲再襲楊魚,而此時李元開的梨花鏢已出手。如無數明星從天而墜,又似下了一場彌天飛雪。顔振見此並不怠慢卻似生了三頭六臂一般,拳掌相合,手腳並用,隻把金鉤鐵手施展的淋漓盡致,周身上下好無半點疏漏,四十二支梨花鏢無一射中顔振,反倒俱被他接住。此時顔振一隻手接了二十隻,嘴裏另叼了兩隻梨花鏢。正好四十二支。


    李元開一見不禁驚呆,不得不為顔振的身手而感歎。顔振接住梨花鏢並不收手,用力將嘴邊兩隻梨花鏢打向李元開,隨後雙手四十隻梨花鏢一應射向楊魚,支支飛鏢都落在樹上,卻不見楊魚蹤影。顔振知自己重計。心想:“丐幫石路和天水教李元開今天成心壞我大事,若捕捉他二人一個,實難消我心頭大恨。”


    迴見李元開已走,顔振加快腳步追趕,那腳尖看似著地,實則懸空,在草地上輕輕一掠,便是幾丈之遙,轉眼間便趕上李元開。李元開見無處躲藏,便躍上對麵山頭。顔振也隨之而來。隻差十幾步之隔就擒住李元開。


    忽然間在顔振麵前橫住一柄雪亮的長刀,光華刺人二目。顔振止住腳步,驚見攔住自己去路的正是在浮雲穀被自己打傷的恩師——豔月刀鹿雲,旁邊慕容敵也在身旁。


    慕容敵原和丐幫石路在一起,石路見他身上有傷,便邀他同往丐幫。慕容敵乃是中耿之人,見顔振已到這般田地,便想與其講個明白,那裏肯跟是路同行。石路勸他不住,隻好任他去了。不想他在此地見到鹿雲。慕容敵將事情真相講與鹿雲。於是二人一起前來對付顔振。李元開在途中正好與他二人相遇。三人商量已定,要引顔振來此。所以鹿雲和慕容敵在此出現。


    李元開見二人已到,便想此係師徒之間的事,自己不好插手。便對二人道:”既然顔振已到,這裏先交與你二位,李某先走一步,後會有期。”鹿雲點頭。李元開就此告辭而去。


    鹿雲見李雲開遠走,便靜下心來。慕容敵道:“顔振,你罪惡滔天為何還妄開殺戒?就此收手,我想還來得及。不要再傷害自然門弟子。”顔振仰天大笑道:“我生來就誌在天下,卻不是隻為了**朔的一個自然門。君不見人生一葉青黃,何不轟轟烈烈做一場,今生的霸業,日後自可標榜千秋。”鹿雲道:“肖大俠那般行俠仗義,仁濟四海亦可標榜千秋,像你這般妄殺俠義不擇手段,死後隻會遭人唾棄,遺臭萬年。”


    顔振冷笑道:“成大業又何惜生命與鮮血,現如今風雲劍客和金麵美髯都已過世,隻剩滄海吟簫久居仙雲閣,不問世事。而今的中原武林由我顏家焰摩劍來統治最好不過,我追殺肖月容是為父昭雪,又何錯之有?”鹿雲歎道:“好夢園三百餘人的性命,你為何不以身負責,償還冤血。竟妄下雌黃陷害肖大俠飲恨墜崖,可憐他一身正氣,無端冤死你手。”


    一語正重顔振理虧之處,顔振喝道:“不需要你等教育我,今日難免一戰,我倒要試試你天下第一刀厲害,還是我顏家焰摩劍厲害。顔振雙臂於頭頂劃圓,雙掌合十於胸前。運火焰真力,轉瞬雙手即騰起兩團火焰。飛身形惡戰豔月刀與金鉤鐵手。


    慕容敵有傷在身,功力和招法遠不及顔振。鹿雲功力雖不及顔振,而豔月刀變幻之離奇,運用之靈活。此時顔振即使學過其招法,但靈敏之處尤遜色一籌。若鹿雲一人顔振尚難應敵。今日今有慕容敵助陣,令顔振使盡渾身解數,亦難成二人敵手。數十招過後,顔振退敗不堪。顔振暗道:“今日若想保身還需從受傷的慕容地開始。”於是顔振在躲避鹿雲的刀鋒之時,將敗勢化作攻勢,在鹿雲不傷自身的前提下,全力以赴瘋狂反擊慕容敵,此時內傷發作的慕容敵豈能抵擋顔振的兇猛氣焰,一連重顔振三計火掌,頓時暈倒與地上。


    鹿雲見顔振如此惡毒,在他心中已然毫無師徒之情,現在的他簡直就是一隻喪心病狂的野獸,眼裏容不下任何的故意前恩。一時間鹿雲怒火衝天,奮豔月刀招招緊逼顔振。但見刀刀寒光在顔振周圍繚繞。顔振擊倒慕容敵以為可以長出一口氣,不想催命的豔月刀更勝先前,逼得他手慢腳亂,透不過氣來。心中的破刀之法雖早已爛熟不鮮,但施展起來卻拙而不達,不但難以緩解危局,反倒更有性命之險。


    已然無地自容之時,顔振被逼到一棵古樹下。鹿雲猛然倒身躍起,身子飄於虛空,將豔月刀擲向顔振,直取顔振咽喉。顔振似鷹飛般疾閃,不料慢了半招。鹿雲身形輕飄,接住已出手的豔月刀。一排刀光狂閃,鹿雲向顔振連發十幾刀,刀刀索命。顔振明知鹿雲有此一招,沒想到竟如此快如閃電,令其無法躲閃。隻見眼前刀光閃閃,亦真亦幻,慌亂中顔振腦海中竟一片空白,愣等著那刀劈來,無計可施。


    鹿雲身形再向前輕移二尺之隔,一刀劈下,便可直取顔振性命。不想此時鹿雲身子正被樹枝攔住,豔月刀再前進不得。鹿雲心中焦急,趁雙腳尚未著地,一腳將小碗口粗細的樹枝踢斷,那樹杈帶著顔振飛出老遠。顔振見那一招未傷自己。忙揚手一掌,一道火光打出,將那樹枝斷為兩段,一段帶著火苗向鹿雲飛來。鹿雲提刀在空中輕靈迴轉,無數帶火的樹枝從天而降。鹿雲再想上前追殺顔振,顔振早已逃之夭夭。鹿雲暗道:“人不該死,鬼神皆佑。此一遭讓他去了,不之日後將釀出多少災禍來。”想此鹿雲並不在此多留,抱起受傷的慕容地向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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