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戶三千貫,且免稅一年!


    天知道王豐聽到第二條時,頭皮都在發麻。


    一個皇商,給百姓說,免你們一年稅,這特麽如果不是吹牛逼,那就是後麵的事,大發了!!!


    京畿之地出現這種事,扯淡嗎?扯淡!


    可想到大伏王朝是架空北宋來的,還是個頭頂上有仙門壓著的扭曲社會,又覺得,嗯,好像不是那麽不能接受?


    繁華是真的繁華,有錢是真的有錢,物價飛漲,稅賦之重也是真的,即便京縣治下又有什麽不同呢?


    最苦的,永遠都是那一批人!


    案子很簡單,簡單的根本不需要破案,可真正複雜的,已經不是開封縣能趟這攤渾水的程度了。


    “嘿,官爺,能來口水不?”這時,坐在牢房裏的胖子李槐,突然抬起頭,看著王森林笑嗬嗬道。


    王森林此刻的麵色有些難看。


    一旁的郝萌跟金零也是滿臉厭惡之色。


    一旁的幾個捕快,還有獄卒,此刻都是恨不得將這畜牲給活寡了。


    但理智讓他們選擇閉口不言,因為李槐是皇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皇商,因為他姓李!


    “師父,那些村民,最後會如何?”這時,王豐看向師父王森林詢問道。


    聞言,眾人都不由的看向王森林。


    “不知道。”王森林搖了搖頭,道:“一百二十戶,標準來算一戶五口人,全村就是六百人!”


    “一個六百人的大村,人人有罪,按大伏律,殺人行兇者,幫兇與殺人者同罪……”說著,王森林語氣微微一頓,道:“嚴格來算,這些村民,全都是幫兇!”


    聽完王森林的話,眾人都沉默了。


    一次砍掉這六百人?可能嗎?不可能!


    古代刑罰嚴峻,卻也有句老生常談的話,法不責眾。


    “官爺,官爺,如果你們說完了,是不是能給我一口水喝呢?”這時,牢房裏腦滿腸肥的皇商李槐繼續笑嗬嗬。


    仿佛眾人剛才說的與他無關一般。


    從被帶來調查,到證據確鑿,最後認罪。


    此人表現的從來都是大大方方,從容不迫,似乎根本不覺得此事牽扯會有多大,有多重要,以後多罪不可赦。他也沒有自持有所依仗,就大唿小叫,對眾人唿來喝去。


    一切都很平常,可正是因為這份平常,卻讓眾人覺得,這才是最大的蔑視。


    “我現在可以肯定,這事不是‘哼唧獸’給我安排的劇情,而且現在發生的一切也不會在小說裏出現,但這同時又是‘哼唧獸’安排的一個故事背景!”


    王豐不自覺的,又想到了這本書的簡介。


    “皇權如臂使,蒼生如螻蟻。


    這個世界,仙門洞天、聖地大教、古族禁地,高高在上,俯瞰凡間紅塵。褚辭得神秘殘破世界,逆旅紅塵蒼生,坐看王朝起落,春秋更迭……”


    “我,王豐,也是這滾滾紅塵裏的一人。”


    “但不同的是,我在‘她’走過紅塵時,躍出水麵,伴隨她渡過一段不同的歲月。”


    “最後,我還是要歸於紅塵!”


    “今天的案件便是這滾滾紅塵中一粒沙,案子背後隱藏著更深層次的東西,這需要我自己去體驗!”


    “而女主,她隻需要在中途稍微參與一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道宮’就足夠了!”


    “這件案子,不管怎麽發生,都不會呈現在讀者眼前,事後甚至不會被作者提起。”


    “等到哪一天,我這個重要配角,受累於紅塵俗世,身不由己的時候,就是我“下線”的時候,那時……作者或許就會在筆下,輕描淡寫的提一句今日之事。”


    想到這裏,王豐心中微吸一口氣後吐出。


    “雜役、捕快,還有接下來的國子監之行,我這個原本隻為生計奔波的小雜役,終會體悟到民生疾苦,最後走上為官者,造福社稷黎民之路……”


    “最終與隻修大道,逍遙天地的褚辭,漸行漸遠!”


    嘖!哼唧獸啊哼唧獸,原是我小瞧你這個腹黑女了,所以這就是你給我安排的下線伏筆嗎!


    若是如此安排,那麽我這個重要配角,必將會深入人心。


    一個於廟堂縱橫捭闔的絕世之才。


    一個於紅塵中逆旅,一心隻修大道的女主!


    他們各有堅持,各有理想,最終卻是有緣無分,相忘於歲月悠悠長河。


    或許,當她證道迴首時,會想起那個她第一次心動的男人吧?


    如此充滿遺憾的一段感情,豈不讓人津津樂道?


    “呸!”王豐心裏狠狠“啐”了一口,“果然是惡俗的女頻虐文套路,惡心,下流,無恥!”


    狠狠腹誹了一通某腹黑女作者‘哼唧獸’後,王豐暫時壓下了這些想法,伏筆長遠,且已成,況且對自己現在來說,也沒必要急著去拆伏筆,先讓子彈飛再說。


    眼下這個案子還要繼續!


    自己的生活,也還是要繼續的。


    “好,現在迴歸這件案子的本身。”迴歸身份後的王豐,開始認真思考起這件案子。


    李槐,皇商!


    身份不簡單的皇商,原因是他姓李。


    這些王豐不知道意味著什麽,隻是從路上幾個捕快嘴裏聽到的。


    “不過,姓李怎麽了?姓李牛逼啊?大伏皇室可是姓趙!”王豐心裏暗暗吐槽了一聲。


    沒辦法,前身留給他的記憶中,有用的東西實在有限,嗯,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把郝萌追到手。


    “走,出去說!”這時,實在是受不了李槐這一副嘴臉的王森林怕自己忍不住宰了這畜牲,隻好大手一揮,帶著眾人離開牢房,來到了外麵。


    “師父,這個李槐到底什麽背景?”來到外麵後,王豐深吸了一口略顯冰涼的空氣,看向師父王森林。


    “皇後姓李。”這時,郝萌語氣平靜的說道。


    “什,什麽?”王豐撇頭看向郝萌,這是自那天之後,他第一次跟郝萌說話。


    皇後姓李,王豐自然知道,郝萌說這個不是在閑聊,她的意思是,這位李槐跟皇後有親。


    “國舅爺?”王豐開口道。


    郝萌聞言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見此,王豐頓時恍然了,難怪一個皇商敢承諾免稅一年的話,這些村民竟然還相信了。


    想必是有人給他們暗示了李槐的身份。


    一個國舅爺,又是皇商,如果開口說給某某地免一年稅,或許不是什麽難事,況且,事後免不免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一群刁民無賴,給了錢不算,還想追債?


    別忘了,大伏律,殺人者償命,幫兇同罪!


    就算事後李槐不認這免稅一年的賬,他們又能如何?真要把事情捅出去了,國舅爺或許不會死,他們絕對完。


    “李家,在朝堂勢力也不小。”這時,郝萌再次淡淡開口道。


    其實這些東西,但凡是個喜歡打聽這些,有些許渠道的衙門公職人員,都能知道一些。


    畢竟開封縣管理半個汴京城,總會有頭兒在私下裏告誡他們一些東西,以免得罪有權有勢的人。


    王豐看向師父王森林,這才徹底明白,為什麽師父會在第一天就說,要把自己帶在身邊。


    還說了那麽多識人辨人的小竅門。


    更是在今天行動的時候,還說讓他跟在身邊,看眼色行事了了。


    原來師父早就知道這個皇商李槐是什麽了。


    “整件事,全程都是縣丞一手安排策劃,他假扮土地爺,讓中年婦女去綁架李槐的女兒,從而引出這件案子,或許,縣丞的目的還不僅僅是道宮!”王豐心頭暗暗想道:“怕是這背後還有更深的水,比如朝堂之爭。”


    “額,好吧,這什麽朝堂之爭這種更深的東西暫且先不提,就目前來說跟我無關,還是迴歸案件本身!”


    “如果‘道宮’是在皇後手裏,那麽一切就合理了。汴京肯定是坐鎮著仙門洞天之類的強者。”


    “皇宮之中,帝江是大妖也不敢亂來。”


    “仙門之人或許不會管凡塵俗世,可要是事關帝江這種不屬於俗世的存在,那麽就不會坐視不理了。”


    “好,案件正式閉環!”


    “接下來,就看縣丞這個角色要怎麽操作,才能讓我這個重要配角得到‘道宮’,然後讓女主順理成章的介入其中,最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好處了……”


    “嗯,接下來,隻需要等就是了!”


    “這涉及到新的發展,嗯,如果‘道宮’真在皇宮裏的皇後手中,至少目前我不知道以什麽身份接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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