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


    漢王吃過晚飯之後就在書房讀書,當然還有他的小舅子韋醇。


    兩條腿岔開癱軟的半臥在椅子上,焦急的看著時辰。


    “姐夫,怎麽還沒有消息?”韋醇每說一句話好像都在疼痛。


    本來他要臥床休息的,不過現在硬撐著來到姐夫家裏等消息。


    漢王派自己的人出去劫掠,根本就沒有隱瞞小舅子韋醇。也是為了給他報仇。


    屬下傳來的消息大概會有三四十萬兩白銀,這些銀子搶迴來夠自己多養兩個衛的士兵兩三年了。


    最近這個小紈絝太得意忘形了,竟然還敢跟太子搞在一起。真是不知道死活。


    先搶了他這一大筆銀子,哪天見到他再好好收拾他。


    厭惡的看了看韋醇,真是一個廢物,竟然被一個女人傷了要害,捅穿了一個蛋。


    不過終究是自己的小舅子。下次見到徐欽就打斷他一條胳膊吧,畢竟是魏國公世子,給自己那個舅舅留點麵子。


    等他胳膊好了,再打斷他一條腿。


    “沉住氣,我派出了足足一百人,都是跟我南征北戰的精銳。這應天府隻要不出動大部隊,沒有能夠阻止他們的力量。”


    漢王放下手中的書說道。


    “姐夫,一定要替我好好收拾徐欽,把那個婊子給我要過來,我要親手弄死她。”


    韋醇咬牙切齒的說道,但是緊接著臉上一陣扭曲。被刺穿的蛋又開始疼痛了。


    這讓他痛不欲生,恨死了徐欽,也恨不得生吃了雲鶴和徐欽。


    這對狗男女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捅了自己的下體,故意用四萬兩羞辱自己。


    現在每天都痛不欲生,甚至尿血了。這個恥辱一定要千百倍的要迴來,否則韋醇寧願死。


    漢王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真是一句話也懶得聽下去。真是一個廢物,就這點誌向。


    他對自己的手下有著絕對信心。所以他在靜靜地等待消息。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有點不耐煩了。放下書看了看時辰。


    已經是戌時了,韋醇已經很焦躁。漢王放下書也開始有點不好的預感。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鬟跑了進來。


    “王爺,宮裏來人了,傳您入宮。”小丫鬟輕聲說道。


    漢王眼皮一跳,感覺更加的不好。


    “知道了,告訴宮裏來人,本王更衣便來。”漢王依舊沉穩的說道。


    宮裏來的小太監就在客廳等著,過了一刻鍾左右漢王才出來。


    “這麽晚了父皇找我什麽事兒?有緊急軍情麽?”漢王一邊走一邊問道。


    “奴婢不知。”小太監就四個字。


    漢王點點頭也不以為意,上了馬一路進了皇宮。


    一直到了宮門口,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然後他看到了滿地的屍體,全都是自己派出去的精銳。


    那些隨著自己南征北戰,打過靖難之役的老手下。此時全都變成了屍體,躺成一排。


    屍體上的傷口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火銃造成的。而且全都是火銃造成的。


    “漢王,陛下有旨請您先看看這些人是否認識。”大太監王忠攔住了漢王的戰馬。


    “不必,都是我的手下,我要見父皇。”漢王冷漠的說道。看不出來一點的擔心和難過。


    “漢王殿下還是看看吧,陛下請您好好看看。”王忠依然不讓開路跟漢王客氣的說道。


    “本王無需再看,立即帶我去見父皇,我要問問是誰敢謀害本王親衛。“


    漢王已經很暴躁,坐在馬上氣焰囂張,噴吐出來的在空中凝成一條白線。


    王忠默默地讓開了道路,漢王氣唿唿的策馬入宮。王忠不禁搖了搖頭,漢王不是不懂陛下,而是在跟陛下置氣。


    到了禦書房就發現定國公張輔和徐欽都在。


    “狗才,是你害我侍衛。”漢王不由分說一腳就朝著徐欽踹了過去。


    徐欽一個狼狽的翻滾,躲開之後轉身就跑。


    “陛下,漢王承認那些殺我的人是他派的,他這是要殺人滅口。”徐欽一邊躲藏一邊說道。


    “父皇,那些侍衛都是靖難功臣,他們死的太冤了。”朱高煦打不到徐欽,直接對著朱棣訴苦。


    徐欽心說今天要讓你這麽混過去,我就讓你跟我姓。


    “漢王,難道靖難之後,陛下忘了賞賜他們?還是對陛下的賞賜不滿意,以至於他們要劫掠京畿來犒勞自己?”


    徐欽離得漢王遠遠的,不鹹不淡的說道。


    定國公張輔原本老神在在的置身事外,聽了徐欽的話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心說好一個殺人誅心。


    “你這狗才,今天我就殺了你給他們報仇。”漢王囂張的跳起來,要奔著徐欽去。


    徐欽跳起來就要跑。


    朱棣就這麽陰冷的看著兩個人胡鬧,一言不發一點表情沒有。


    老朱歲數大了,今天晚上剛吃了藥,正在臨幸一個妃子。好事剛進行到關鍵的時候,宮外的警報來了。


    定淮門之外有軍隊相互攻殺,朱棣以為是建文餘孽作亂,連忙匆匆的穿上褲子就跑出來了。


    現在藥物起作用了,他這一腔怒火更勝從前。


    朱高煦縱兵劫掠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以往老朱就是裝作看不見,或者不鹹不淡的訓斥他兩句。


    靖難之役這二兒子出力甚多,曾經一度想要立他當太子。隻不過最後沒成,感覺虧欠他的有點多。


    所以過多縱容。


    隻是沒想到竟然讓他如此膽大妄為。事到如今竟然還如此囂張。


    徐欽那句話他聽進去了,這老二是不滿意麽?是覺得靖難之後,自己給他的還不夠麽?這是想要自己拿?


    “老二,你怎麽才能滿意?要不朕這位子現在就讓給你?”


    朱棣輕聲說道。


    朱高一聽煦低下了頭,就是不夠,太子的位子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我當太子,難道那個位子將來不是我的麽?


    “父皇,兒臣絕沒有這種想法,兒臣就是覺得那些人死的太不值了!靖難他們都沒死,現在死在這裏,太冤了。”


    朱高煦委屈的說道。他閉口不談縱兵劫掠的事情,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微末小事。


    這些人死了才是大事,是天大的事情。不過就想要搶點錢而已,算得了什麽?


    朱棣一聽氣的直咬牙,好啊,他這是默認了啊。


    “王忠,傳旨,定淮門守軍,小旗之上皆斬。著錦衣衛去漢王府,將涉事人的上官全抓了,一個不留嚴加審問,到底還有什麽不法事。”


    朱棣聲音很冷。


    徐欽聽了在心中撇嘴,這是避重就輕。他們有什麽不法,你直接問漢王不就行了。


    這分明是告訴錦衣衛,這不法事是漢王手下幹的,就照著這個思想給我審的意思麽?


    錦衣衛什麽地方,這件事最後漢王頂多就是個失察。這真是包庇兒子到家了。


    但是徐欽不擔心,因為他覺得按照漢王一貫的尿性,他不會滿意,肯定還要嗶嗶。


    果然朱棣這個命令剛下,漢王就開口了。


    “父皇,兒臣如果有錯處罰兒臣就是,何必牽連別人。”朱高煦倒是很講義氣。


    這是跟老朱鬧脾氣呢,徐欽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大號熊孩子。


    “好,知道錯了就好,收迴你的天策衛。”朱棣氣的咬牙切齒的說道。


    徐欽心說這才對,熊孩子鬧脾氣你就要拿走他的心愛玩具,否則以後不長教訓。


    不過爽歸爽這可不是自己的目的。


    “父皇,賞給兒臣的東西,怎麽如此輕率就收迴去。兒臣不服。”朱高煦來了脾氣了。


    朱棣氣的腿都哆嗦了。


    “我給你的你才能要,我不給你的你不能搶,我能給你自然能拿迴來。你要給我記住這個教訓。”


    朱棣指著朱高煦憤怒的狂噴。


    “好,好,父皇想拿就拿走便是。但是不能放過這個狗才,殺害靖難功臣必須嚴懲。”


    朱高煦指著徐欽說道。


    這一點朱高煦是胡攪蠻纏了,徐欽正當防衛殺光了這幫匪徒,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靖難功臣?


    就算是知道都打起來了,誰還能給對手留仁慈?


    但是封建王朝不講道理。徐欽這事兒幹的情有可原,可是的確過分。


    真正的一百個百戰餘生的騎兵啊。這可是軍中精銳,就這樣兒戲的被殺光了。


    怎麽都讓人膽寒。


    他有一肚子正當理由,可是結果太聳人聽聞。難免朱棣不用異樣眼光看他。


    “陛下,臣有罪。自請流放魏國公府到邊遠之地,以防擋了靖難功臣的陽光,罪莫大焉。”


    徐欽跪在地上高聲說道,開啟了不講理模式。


    朱棣知道這是徐欽不滿意了,但是他更生氣。這事兒你這個小混蛋就一點責任沒有麽?


    你這個混蛋分明是做好了誘餌等著漢王上鉤,何況你打一下意思意思得了,誰讓你全都殺了?


    “哦,你是覺得朕處理不公啊,那依著你的意思,怎麽才能滿意?”


    朱棣不接他的話,反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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