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時代哪有人權,夏元吉這是要欺負自己啊。徐欽算是明白為什麽中國人講究財不露白的道理。


    朱棣已經在玻璃的事情上切掉一塊肉了,沒想到夏元吉竟然還是對榷場提高了要求。


    不要小看朱棣朝這些人,以前可能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或者是各種原因不敢去做。


    但是一旦讓他們看過一遍之後,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並且總結出來自己的儒家哲學。


    夏元吉是戶部尚書,別人不明白他肯定看懂了。


    第一年榷場的收入的確是不高,但是這東西是呈現幾何倍數增長的。隻要大明的商人出去再迴來。


    這稅收就會十倍八倍的增長。而且嚐到甜頭的這些商人會更加瘋狂。會變成洪荒猛獸。


    可想而知幾年之後,恩設榷場就是一個下金蛋的雞,這裏光是稅收就變成金山銀海。


    夏元吉不但是一個合格的戶部尚書,他更加是一個治國的能臣。


    “榷場和市舶司就是這頭猛獸的韁繩,控製了進出的海貿,那些商人將為朝廷所用,為陛下所用。”


    夏元吉立即進宮,跟朱棣詳細的匯報了榷場的情況,並且直接上升到治國理政的角度。


    此時他很興奮,一條條政策政令在他腦袋裏麵形成,隻不過今天隻是管中窺豹,還無法形成有條理的東西。


    “這小子一番胡鬧,竟然還有這樣的效果?”朱棣捋著胡子欣慰的說道。


    治國雖然沒幾年,但是他也知道,要想成為超越唐太宗的存在,這錢是萬萬不能少的。


    “陛下,不止如此,這條韁繩用好了,可以外馭諸國,內則調節天下。”


    文淵閣大學士楊士奇也在,他捋著胡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夏元吉著眼於強國,增加收入。楊士奇則想的更多,想的是大明內外和調劑天下。


    文淵閣就是朱棣朝的內閣。解縉被貶到廣西當參議之後,這文淵閣大學士的第一位就是楊士奇。


    他現在就是內閣首輔。說話的分量自然不一樣。


    大明帝國三個頂尖的政治家在政策和哲學角度討論了這件事,徐欽根本不知道。


    他一心就想賺錢,今天夏元吉的話讓他很鬧心。老子廢了這麽大的力氣做事,不就是為了賺錢麽?


    你們這些老東西仗著手裏有權利,東一刀西一刀的切我,要不要臉?


    不過夏元吉說的對,有錢被人惦記不是好事兒。現在徐欽就一身重甲,坐在馬車中。


    馬車後麵跟著他的二十個護衛,還有足足十輛沉重的馬車,朝著城門的方向行駛。


    戶部的一百萬兩被夏元吉給拿走了,其中四十萬兩是白銀。還有六十萬兩是徐欽現場給他變出來的。


    皇家銀號直接把借款和抵押票據,第二次抵押給兩淮鹽商。那些商人借錢是三分,而抵押給兩淮鹽商則是二分利。


    夏元吉親眼看著兩淮鹽商的代表,代德清歡天喜地的接受了六十萬兩的票據抵押。


    然後給夏元吉初具了借據,保證十日之內六十萬兩解押到戶部。


    原來這票據也可以抵押借款麽?夏元吉理解了之後,大是太震驚。竟然還可以這麽玩兒?


    皇家銀號的信譽還可以這樣使用。徐欽當著他的麵玩了一次金融運作。


    剩下的就是徐欽的銀子了,足足十輛大車,車轍深深的咬著車輪。


    隊伍眼看就要進入定淮門,徐欽的汗水已經濕透了內衣。什麽都沒有發生,徐欽很是失望。


    就在他失望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敲擊大地由遠而近,急促而兇悍,竟然是衝鋒的氣勢。


    “敵襲……”徐富貴淒厲的叫聲響起。


    緊接著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馬車上傳來的哆哆聲音。顯然箭射在了馬車上。


    如果不是徐欽早有準備,在馬車四麵加厚了,羽箭就穿進來了。


    隊伍竟然在定淮門遇到了襲擊。從門裏麵衝出一隊人馬,足有四五十人。


    一陣羽箭覆蓋,然後就拔刀衝鋒。


    “快跑。”徐欽直接下令。


    徐富貴調轉馬車拉著徐欽就跑,剩下的魏國公府的護衛還想抵擋,但是一看小主子跑,立即沒有了戰心。


    護衛追著馬車急速潰退,至於三個趕車的車夫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襲擊的馬隊沒想到,隻是一次齊射,一個衝鋒沒到跟前人就潰退了。


    這魏國公府的小公爺果然是慫包,魏國公府更是沒了骨頭的軟柿子。


    馬隊立即趕著三輛車也跟著出門,很快消失在定淮門守軍的視野裏麵。


    自始至終定淮門的守軍都沒有動靜,等到馬隊走遠了,他們才戰戰兢兢的出來。


    但是那些人是什麽人,到底在幹什麽?說交戰了吧根本沒打起來。說沒交戰剛才明明是在衝鋒。


    “把總,這怎麽辦?”城門吏擔心的問道。


    “什麽怎麽辦?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把總冷笑著說道。


    城門吏眼睛一轉懂了,那就是什麽也沒發生。這事情水太深,不是自己能參與的。


    搶了馬車的隊伍,在城外跟另外一支隊伍匯合,兩隊加起來足足一百多人。


    原本準備的是內外夾擊,直接把魏國公府的人消滅,帶走馬車和銀子。


    誰知道一個衝鋒,魏國公府的人直接跑了,根本不用後麵的人策應。


    彪悍的隊伍護送這十輛馬車,朝著龍江船廠的方向就走。隻要到了附近找到碼頭,東西上船人換衣服。


    隊伍化整為零分散離開,一切都是天衣無縫。這場戰鬥就算是結束了。


    當然如果這算是戰鬥的話。


    “老大太他媽的不過癮了,魏國公府怎麽這麽慫,我以為有一場苦戰那。”其中一個蒙著臉的人說道。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老徐家沒人了。”為首的人也蒙著臉,語氣更加不屑。


    中山王之後,魏國公府,好大的名聲。但是剛才的戰鬥讓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


    握緊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老大,這十輛車有多少銀子?”另外一個蒙麵的騎士更加關係多少錢。


    馬車太沉重了,以至於整個隊伍都走不快。


    “這一輛車大概三四萬兩,十輛車大概四十萬左右。”為首的頭目低聲說道。


    “臥槽,那不是發了。”另外一個騎士說到。


    “閉嘴,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把嘴都閉嚴實了。誰要泄露消息,別怪我不客氣。”


    為首的騎士發出森嚴的警告,所有人都不再吱聲。


    天色漸漸黑了,而且今天沒有月亮,他們隻能點燃火把前進。


    冷冽的風吹著火把唿唿作響。


    “老大,那是什麽?”其中一個騎士指著前方問道。


    哪裏有一片如同香頭一樣亮著的火點,而且還在不斷地晃動。這天氣不可能是螢火蟲。


    誰家出來燒香?可是怎麽成了一排,而且燒的有點多啊。


    “碰……”一聲清脆爆炸聲音。


    所有騎士一激靈,戰馬跟著一陣嘶鳴,他們久經戰陣,自然知道這是火銃的聲音。


    卻見剛才發出警告的老大,身體如同被大錘砸中,一個後仰直接翻身羅馬。胸口一個血洞。


    這一生響好像是信號一樣,緊接著他們發發現那些火點動了。


    劈裏啪啦的爆裂聲接連響起。密集的隊伍直接被彈幕砸中。一瞬間就倒下二十多個。


    “火銃隻能射擊一次,他們人不多,衝過去殺光他們。”其中有人一邊策馬一邊喊道。


    這些彪悍的騎兵立即策馬衝鋒,朝那片火光衝去。至於為什麽,根本不用想,遇到敵人先殺過去再說。


    而這個距離衝過去,不會給火銃第二次射擊的機會。


    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幾乎毫無間隔又是一陣碰碰的聲音響起,衝鋒在前的同袍人仰馬翻到了一地,又是二十多人掉隊。


    後麵的人一愣,怎麽這麽快就第二次射擊?但是此時馬速已經起來,顧不上了。


    “散開……”有人大喊,騎士之間立即拉開距離,散開衝鋒。


    他們不相信還有第三次。


    結果第三次、第四次射擊依然在持續。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連綿不斷。


    幾乎沒有間歇,每一次響聲之後,都有騎士被強大的力量帶離馬背,或者戰馬哀鳴著倒下。


    一路衝鋒一路人仰馬翻。他們的確是最彪悍的騎兵,縱然如此沒有一個後退,一直勇猛的向前衝鋒。


    等到馬隊衝到跟前的時候,就剩下不到十人。迎接他們的是一種奇怪的火銃。


    跟他們見過的,記憶的都不一樣。


    一陣火藥爆炸的煙氣之後,十多個人也都躺下了。


    一個沒死透的騎士很不明白,這根經驗不一樣。火銃不應該會這樣啊。


    這裏怎麽會有火銃?神機營的人不是撤了麽?這一仗大的真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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