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之後,青山綠水,生機勃勃,可是這樣的景致,並不能讓張濟快樂。


    本來他的人生很順暢,跟隨董卓,在呂布麾下,若是拿下了天下,他肯定能封侯拜將,可是被林澤一槍挑瞎了眼睛,臥床休養半年才將命保下來,他殺呂布,誅董卓,把自己等人變成了喪家之犬。


    亂世,他林澤能得大業,未必自己就不能,論武藝,侄兒張繡不一定比林澤差,論智謀,郭嘉就不一定比得上賈詡。


    先破壽春,再破嶽陽村,林澤便沒有了根基,他的地盤兒,一定會被天下瓜分,自己也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地方當根據地。


    張濟聽從了賈詡的意見,和侄兒張繡兵分兩路,張繡和賈詡去南陽打遊擊,吸引林澤的火力,他在壽春附近伺機進攻,找不到嶽陽村沒關係,拿下壽春,總有官員受不了酷刑,會將嶽陽村的位置供述出來。


    張濟現在還完全感受不到,林澤的驚天一怒有多麽可怕,狼牙集團軍所有偵察兵都撒了出來,張濟擦屁股用石頭還是用竹片都被調查得一清二楚。


    張昭配合麻五將淮河南岸的百姓和兵馬往下遊遷移,布置疑兵將張濟驅趕至一個指定位置,並在江上繼續開燈會。


    所有信息,讓張濟不得不停留在淮河上遊的一處平原地帶,而張濟還覺得這裏無比安全,淮河上的花燈讓他目眩神迷。


    淮河水利工程完全竣工了,水流輕緩,發出清脆的聲音,天氣雖然還有些清冷,但是淮河上的花船花燈,真是美妙絕倫,那些姑娘們輕挽裙帶,在水上盈盈步微月,皎潔與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她們身上。


    美輪美奐。


    岸邊梅花發出清冽的香氣,隱約仙子的秀發閃耀著動人的光澤且蓬鬆欹側,玉簪也微微斜著。


    他們唱歌的唱歌,猜燈謎的猜燈謎。


    多少年了,都沒有見過如此繁華的景象。


    張濟卻沒有發現這裏有濃濃的殺機。


    百十多艘渡船在夜幕中緩緩靠上官渡。


    狼牙集團軍第一大隊的戰士魚貫上岸,整軍列隊,戰士們身上披著青灰色狼皮戰襖,頭戴盔甲,手持第三代繡春刀,丈八長槍,狙擊弩,長短軍械整齊配備。


    掃視了一下戰士們全部渡江,列隊完畢的部下,麻五吹了一聲唿哨,全軍迅速上馬,在夜幕中沿著官道行軍,不點火把,隻依靠著星光夜行。


    夜戰近戰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摸黑行軍實在算不上什麽。


    黑暗中,除了快速行軍發出的摩擦聲,時不時傳來各種鳥叫,冬天哪有候鳥的叫聲?這完全就是各營連在互相傳遞消息。


    偵察兵先行一步,手持短刀殺掉張濟沿途布置的哨位,黑暗的天空鑲嵌著一些稀碎的星鬥,圓月似乎被烏雲遮蔽了,天高殺人夜,夜黑放火天,當偵察兵到了張濟的營寨之後,十幾個人兵衝了出來,吼道:“站住,什麽人!”


    狼牙集團軍偵察兵的戰士們個個身懷絕技,互相配合有道,持刀迅速上前,那些守衛被花紋鋼打造的短刀抹了脖子,鮮血狂濺。


    張濟麾下有猛將,見到門前有異動,當即衝了過來,來不及上馬,但是徒步持刀的速度同樣勢若奔馬。


    在揮刀劈砍的時候,偵察兵犧牲一個人,然而下一秒就被縱馬而來的麻五一槍挑了起來。


    戰士們瘋狂地衝進了營寨,無情地斬殺張濟的敵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吞沒了這個營帳。


    跟在麻五身邊的隻有他的八百親兵,屠戮了這個營帳,也放走了好些人,因為這不是張濟的主營,他要引得張濟前來進攻,外圍在做一個反包圍。


    如果賈詡在這裏,麻五的計謀成不了,但是張濟啥也不是。


    黑暗中,麻五看著周圍異動,光聽馬蹄聲,他就知道這裏大概隻有三萬人馬,另外的三萬人馬不知道去了哪裏。


    外圍包圍的將士們沒有接到麻五的信號,沒有動手,都安安靜靜地埋伏著。


    麻五盯著這群張濟的兵,確認他們再也跑不了了,他拿起狙擊弩,朝著空中射了一弩,一團煙花散開,外圍包圍的戰士們接到了命令,馬上吹響了號角,全軍變陣開始衝鋒。


    這樣的戰場是非常殘酷的,因為視覺不好,不講究技術,完全靠力量,戰場之上盡是殘肢斷臂,還有被砍掉一半的腦袋。


    麻五沒有和敵人交手,在黑暗中找到了他們的主將張濟,縱馬上前,用槍杆將他砸落馬下,戰鬥還沒結束,麻五抽出了馬鞭,狠狠在張濟的身上抽打,罵道:“小小毛賊,竟然敢在我的土地上撒野,當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張濟做夢都想不到,殺局說來就來,毫無預兆,有賈詡在身邊,他什麽都算到了,卻唯獨沒有算到,林澤的厲害。


    麻五沒有給他個痛快,用馬鞭足足抽了他一夜,第二天一早,張濟已經被抽成了一堆肉泥,隻有腦袋完好。


    這個差點兒要了懷孕的夫人的命的賊子,害自己挨了主公一頓鞭子的賊子,總算讓麻五解氣了。


    張濟身死的消息,第一時間沒有傳到林澤的耳朵裏,卻傳到了曹操的耳朵裏。


    曹仁打李傕,用上了紅夷大炮,如砍瓜切菜,李傕的陣地上找不到一塊兒好肉,在返程的時候,曹仁接到了曹操的命令,部隊到汝南,也就是尋芳城西南方向休整,程昱帶侍衛到了尋芳城,麵見尋芳城主金旋,將繳獲物資分給金旋一半,同意曹仁大軍在附近休整。


    這種事情,金旋不好做主,命令偵察兵去析縣和林澤說明情況,請求林澤的最高指示。


    林澤同意不同意沒關係,程昱要的就是時間。


    程昱與金旋聯絡的同時,也和賈詡聯絡了。


    程昱給賈詡寫信,內容是:“張濟已死,若想活命,速速攻下宛城,對我主曹操投降,否則爾等將死無葬身之地!”


    賈詡將信件拿給張繡看了,張繡眼淚橫流,就要為叔父報仇。


    然而賈詡卻道:“現在林澤麾下所有文臣武將都對我們有了防備,殺迴去比登天還難,現在唯有投降曹操,未來曹操和林澤必有一戰,那才是咱們報仇的時候。否則,你的叔母,所有的家眷,都會死於林澤手下。”


    張繡被說服了,當即給程昱迴信,願意降曹。


    程昱鬆了口氣,給曹操迴報,這事兒算是辦成了。


    曹操拿著程昱的迴信,大喜過望,道:“林澤老弟呀,你的宛城,可不是我打的,是張繡打的,張繡投降於我,可不怪我,是他要投降,世人皆知我曹操不殺降兵,我也沒辦法呀!”


    荀彧在一旁道:“恭喜主公,自此有了和林澤開戰的跳板。但是主公,林澤一定會來和主公要迴宛城,您想好怎麽說了嗎?”


    “說什麽?就賴著不給,看看天下還有什麽變化唄!”曹操將程昱的信捏在手中,道:“他媽的遲早尋芳城也是我的。”


    曹操當夜便去和曹仁會合,等張繡拿下宛城之後,駐紮到宛城,有那五百門紅夷大炮,天王老子都別想將宛城拿下來,並且嚴令張繡,宛城可以占據,但是萬萬不可傷林澤的百姓,林澤愛民如子,要是傷他一個百姓,張繡全軍都得陪葬,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


    這些日子,林澤一直在盤算曹仁的運兵,大軍凱旋的方向不從洛陽走,而是來了尋芳城,他心中已經有了一點感覺,曹操可能要拿宛城,但是不知道他會用什麽方式。


    直到金旋來信,林澤明白了,他沒有再去埋怨麻五沒有將張濟的人全殲,而是將曹昂叫了迴來,道:“孟德是會用人的,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董卓帳下都是鼠輩,現在還活著一個張繡,他要想活命,肯定會向孟德老兄投降,若是他同意了,遲早會出亂子,你迴去勸諫一下你父親,張繡投降,要三思而後行。”


    曹昂對林澤雙手抱拳,道:“感謝叔父告知,侄兒這就迴去。”


    曹昂和林澤分別了,林澤也沒打算繼續在這裏待著,沒有意義,他也得去宛城方向轉轉,自己的地盤兒,總不能讓曹操這麽舒服就拿去,最重要的兩件事情,典韋不能死,賈詡若是能招募到麾下,再好不過。


    月圓月半,天氣轉暖,漸有春雷,動物入冬藏伏土中,不飲不食,稱為“蟄”,春雷是為了將它們驚醒,是為“驚蟄。”


    曹昂迴到了許昌,但是哪想到父親去了宛城,他長歎一聲,換了一匹馬,朝著宛城衝去。


    曹操到了宛城,張繡跪在他的麵前,道:“降將拜見曹公!”


    曹操知道張繡是童淵的徒弟,早眼饞得不行了,劉備能得趙雲的忠誠,自己要是能得到如此高手,如虎添翼呀,他將張繡攙扶起來,道:“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能得將軍相助,三生有幸。”


    張繡起身,大鬆了一口氣,總算安心了,這幾天天天做噩夢,就怕林澤忽然出現弄死自己,現在自己成了曹操的人,林澤就得掂量掂量了。


    荀彧從門外匆匆走進,道:“主公,林澤來了!”


    曹操和張繡都嚇了一跳,曹操道:“帶了多少人?”


    荀彧道:“黃忠、魏延二將,一萬新兵。”


    張繡道:“曹公,一萬人而已,看我將其拿下!”


    曹操笑道:“不行不行,你知道你叔父為什麽會死嗎?因為他算錯了林澤,你們都以為林澤一死,樹倒猢猻散,恰恰相反,林澤一死,他麾下的百萬大軍會沆瀣一氣,將天下屠盡了,為他報仇。而且,現在林澤有後了,殺他沒用。況且,你以為能打贏?林澤就算帶一千人,咱們也不一定打得過,我這老弟,邪乎得緊。”


    張繡驚慌道:“那當如何?”


    “你放心,有我在,你就沒問題!”


    說著,曹操將鞋脫了,隻穿著襪子跑了出去,嘴裏不停大喊:“我林澤老弟呢?他在哪兒?快帶我去見他,我可想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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