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像袁慶陽這樣平日裏臉皮比城牆還厚、沒羞沒臊的性格,此時此刻被一群德高望重的長輩們注視著,尤其是看到他正緊緊地抱著蘇木木的時候,那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難以掩飾的尷尬之意。


    一時間,他整個人仿佛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若是主動跟這些長輩打招唿吧,又覺得有些難為情;可不打招唿呢,似乎又顯得太沒有禮貌。


    就在他手足無措、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懷中的蘇木木輕輕地扭動了一下身子,向他傳遞出想要下地的信號。


    袁慶陽立刻心領神會,動作輕柔地將蘇木木緩緩放下。


    “喲,這是陽陽嗎?沒想到都已經長得這般高大帥氣啦!”


    這時,一個滿臉慈祥笑容、看上去與自家奶奶年齡相仿的老婆婆率先開口說道。


    聽到對方親切地唿喚著自己的小名,袁慶陽心裏清楚這位老婆婆肯定是熟識自己的,但他盯著眼前那張和藹可親的麵容,絞盡腦汁地思索著應該如何稱唿對方才合適。


    此刻,袁慶陽的內心焦急萬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暗自叫苦不迭:“哎呀,死腦,你趕緊給我想起來啊!”


    於是乎,他開始飛速迴憶起小時候所接觸過的那群長輩們,試圖從記憶深處挖掘出關於這位老婆婆的相關信息以及對應的稱謂。


    然而,任憑他怎樣苦思冥想,愣是對眼前之人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去稱唿人家。


    他急忙目光投向自己的奶奶,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祈求,希望能從奶奶那裏得到一絲提醒。


    然而,令他絕望的是,對麵的那位老人根本沒有給他任何解釋或者迴應的機會。


    “你不記得我了嗎?你小時候我可是經常抱著你玩耍呢!”那位老人一臉慈祥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袁慶陽不禁感到一陣尷尬,他努力迴憶著眼前這位陌生老人的麵容,但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無奈之下,他隻得撓了撓頭,硬著頭皮試探性地問道:“您……您是吳奶奶嗎?”


    話音剛落,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你這小陽陽居然還記得你吳奶奶我呀,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這個老婆子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呢!”


    正當袁慶陽暗自慶幸自己蒙對的時候,突然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因為發出這陣笑聲的並非剛才詢問他的那位老奶奶,而是站在她身旁的另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婆婆。


    此時,那位被稱為“吳奶奶”的老婆婆得意洋洋地轉頭對身邊的同伴說:“趙老婆子,瞧瞧人家陽陽,心裏隻有我這個吳奶奶,早把你給拋到腦後啦!”


    這話一出口,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隻見那位被叫做“趙老婆子”的老人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迴道:“哼,吳老太婆,你是不是不管什麽事都要跟我爭個高低勝負啊?”


    一時間,兩位老人之間火藥味十足,仿佛隨時都會爆發一場激烈的爭吵。


    就在這時,袁慶陽的奶奶趕緊走上前來打圓場。


    她微笑著勸說道:“哎呀,你們兩個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怎麽還跟年輕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吵嘴鬥氣啊,也不怕孩子們看笑話。


    大家都消消氣,別傷了和氣嘛。”


    袁慶陽這是都想起來了,這兩個人的身份,這兩個人都是自己奶奶年輕時的閨蜜,自己小時候在老家這兩個老人家可沒見麵。


    袁慶陽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妥,於是趕忙賠著笑臉補救道:


    “哎呀呀,趙奶奶您這說的哪裏話呀!我就算是把全世界的人都給忘了,那也絕對不可能把您老人家給忘記呀!”


    隻見趙奶奶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喲嗬,你個臭小子,這會兒倒是嘴甜起來啦!現在才想起我這個老婆子是你趙奶奶啦?


    想當年,你還是個小不點兒的時候,我可是對你喜歡得緊呐,好吃好喝的都先想著你,沒想到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我都能忘嘍!”說著,她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袁慶陽的肩膀。


    袁慶陽哪敢怠慢,忙不迭地一個勁兒點頭哈腰,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趙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就這樣,兩人又寒暄了好一陣子。然而沒過多久,大家的注意力便不再集中在袁慶陽身上了,轉而將焦點移到了一旁乖巧站著的蘇木木身上。


    其中一位長輩滿臉笑容地指著蘇木木對袁慶陽問道:“小陽子啊,這位漂亮姑娘該不會就是你的女朋友吧?嘖嘖嘖,瞧這模樣長得可真是俊俏哇!”


    袁慶陽剛要開口顯擺一番,卻不想蘇木木已經被幾位長輩熱情地拉到了跟前。


    “丫頭,快告訴我們,你叫啥名兒呀?”一位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奶奶笑眯眯地看著蘇木木問道。


    蘇木木顯然因為剛才還有些害羞和緊張,她紅著臉,微微低下頭,聲音如同蚊子哼哼般小聲迴答道:“我……我叫蘇木木,奶奶!”


    那位老奶奶一聽,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不住地點頭誇讚道:“嘿喲,這名字可真好聽,就跟你這人一樣水靈靈的招人稀罕呐!可比某些人叫什麽吳翠花之類的土氣名字強多咯……”


    吳奶奶一聽不甘示弱:“你又好到哪裏去,趙本翠……”


    ……


    蘇木木聽到這一連串的誇讚後,雙頰瞬間變得通紅,原本就有些羞澀的她這下更是不知所措了。


    她低垂著頭,雙手不自然地擺弄著衣角,仿佛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般。


    就在這時,袁慶陽的奶奶看到自家可愛的孫媳被兩個人夾在中間,心中一陣憐愛之情油然而生。


    她急忙走上前去,一把將蘇木木從人群中拉了出來,並緊緊地護在自己身旁,那模樣活脫脫就像是一隻護崽心切的老母雞。


    隻見袁慶陽奶奶瞪大眼睛,對著那兩位老人說道:“你們倆可別把我的寶貝孫媳給嚇著了,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怎麽還沒點兒長輩該有的穩重樣兒呢!”


    被袁慶陽奶奶這麽一斥責,那兩個年齡相加都已經超過一個世紀的老人臉上立刻露出了尷尬之色。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然後齊聲對袁慶陽奶奶喊道:“哎呀,老顏呐,你這分明就是在向我們炫耀嘛!”


    袁慶陽奶奶聞言,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慢條斯理地迴應道:“我哪有炫耀呀,隻不過我家孫媳確實長得如花似玉、楚楚動人,而且還是一名優秀的大學生呢,最難得的是她還特別孝順懂事。


    這樣的好姑娘能成為我的孫媳,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說完這番話,袁慶陽奶奶忍不住又看了看身邊嬌羞的蘇木木,眼中滿是歡喜和慈愛。


    而站在一旁的袁慶陽,則無奈地看著自家奶奶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輕輕歎了口氣,暗自嘟囔道:“奶奶呀,您也太誇張啦……”


    “不過我女朋友確實漂亮,聰明,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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