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為什麽不問我?”


    肖柔柔正坐在石凳上享受陽光,聽到他的問題後,連眼睛都沒睜開。


    “問你什麽?”


    “問我今天見了誰。問我……那次見楊文聰時,和他談了什麽。”


    “你若是覺得對方重要,你會主動介紹我們認識,所以我不問。你見完楊文聰後麵色不好,我不問,是不想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強硬地扯開你的傷口,再給裏麵撒上一把鹽。”


    而且,她已經通過係統得知了前因後果,所以並不好奇。


    更何況,這是她心愛的人,她沒必要讓他直麵這份痛苦來證明他很堅強。她也相信,時間不是最好的良藥,愛才是。


    她有滿滿的愛供他消耗,總有一天,他會痊愈,也會更有勇氣去麵對那個傷疤。


    到了那一天,他會主動把一切都和盤托出,而那也代表著他已經放下了過去、放過了自己。


    “優優,”肖柔柔突然睜開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眼珠泛著淺色的光芒,像是上好的琉璃珠子。“我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我很愛你?”


    張擇優眼裏頓時蓄起淚水,他抿起嘴唇,薄唇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半晌後,他輕輕搖搖頭。


    “那你現在知道了,我很愛你,愛到願意為你生孩子,愛到想用一生證明我有多愛你!”


    “老婆……”


    他最近消瘦了很多的臉頰徹底恢複了以往的生氣。


    雖然以前的那個張擇優有點毒舌,但肖柔柔覺得那樣的他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想再說點什麽,但張擇優已經捧住她的臉頰吻了上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唇齒交融間,她也嚐到了苦澀的味道。


    “……”


    張擇優徹底恢複了。


    晚上迴到臨時住處後,他向肖柔柔複述了那天發生在審問室內的對話。


    具體情況她之前已經了解過,但再聽他重複一遍後,她的疑惑進一步得到解除。


    從馬明和楊文聰各自的問話中,不難發現兩人之間並不是對等的關係。


    對馬明來說,楊文聰是他不幸生活的拯救者,也是為他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引路人,他信任甚至依賴他,迫切想向他證明自己的惡不輸於張擇優的善,所以他殘害無辜少女,所以他殺害原主。


    但對楊文聰來說,馬明隻是自己走投無路之下的臨時選擇,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他並不在意他,隻要他做得不好,就會有下一個李明、王明。


    在這樣的處境下,馬明一直在試圖討好楊文聰,但他的行為魯莽,絲毫不考慮後果,導致楊文聰對他越來越不滿,以致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


    因為肖柔柔陷在自己的思維裏,房間裏隻剩下張擇優一個人的聲音。


    等他也停止說話後,房間陷入徹底的沉寂。


    張擇優低頭看向懷裏的人,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拿開放在她腹部的手,拿了一條毯子給她蓋上。


    “老婆,謝謝你!還有,我愛你!”


    他把她擁入懷裏,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


    張家和警局那邊,不知怎麽就收到了張擇優已經無礙的消息。


    等夫妻倆剛剛在滬市拜訪完肖家的親朋好友後,張家老宅和警局兩邊的電話先後打來。


    老宅打電話來的是張擇優的母親,肖柔柔接電話時她還輕言細語,等到了張擇優手上後,她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張母指責他不懂事,媳婦都快生產了,還整天在外麵晃悠。


    至於警局,純粹是崔亮閑得找事。


    兩個人離開哈市的這八個月,省級下派數名專員,專門負責監督哈市各個警局的工作,他們警局因為前一年破案率最高、也最為負責,在其他警局都在兵荒馬亂之時,不僅受到嘉獎,還未受任何波及。


    雖然事業順利,但崔亮的愛情之路卻充滿坦途。


    之前,小丫的態度本來已經有所鬆動,沒想到白思妍多番攪事,惹得小丫不滿,氣得不再理他。


    他設計讓白思妍離開哈市後,還是難博美人一笑。


    這可是他第一次真心愛上的人,所以他不想對她使陰謀詭計,所以一聽說張擇優已經大好後,他輾轉聯係到他,想方設法勸他帶著肖柔柔迴來。


    他覺得,有這夫婦倆在,他的追妻路也能更順一點。


    而電話這邊的張擇優並不想迴哈市,倒也不是因為他還過不去心裏那道坎,而是因為他太喜歡這種能二十四個小時和肖柔柔都黏在一起的時光。


    看見他苦大仇深的模樣,肖柔柔摸著自己的孕肚,低頭給肚子裏的小家夥們吐槽,“爸爸還真是粘人,是不是啊!”


    張擇優放下電話,也捧著她的孕肚,慢慢附耳上去。


    “看來寶寶的想法和你的不一樣呢。”


    “哼,”肖柔柔皺起鼻子,對他的話表示不讚同。“這次打電話的又是誰啊?”


    “崔亮。”


    “他?要幹嘛?”


    “還能幹啥?孤枕難眠唄!”


    這句話逗笑了肖柔柔,她笑得渾身顫抖,就連肚子裏的小家夥也揮舞著拳頭,表示抗議。


    張擇優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對了,媽說,你想在滬市或者迴哈市生孩子都行,但現在我們必須穩定下來。”說到這裏,他的語氣突然帶上自責,“我應該早點想到,總是各地跑,可能會讓你感到不舒服。”


    很貼心!


    不過,這一點倒是他多慮了,有係統在,她在孕期可一點苦頭也沒吃。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同意生孩子。


    “好了,好了,想那麽多……”


    她話還沒說完,肚子突然開始發動。


    張擇優立刻反應過來,立馬安排人送她去醫院。


    怎麽迴事?預產期不是還有一個月嗎?


    後麵發生了什麽,肖柔柔徹底想不起來了,而這當然是係統的手筆。它從上個世界中吸取了教訓,這次提前讓她陷入昏迷。


    所以,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孩子已經出生。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內,晉升為父親的張擇優正在逗兩個孩子。


    瞥見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孩,肖柔柔愣了好一會才迴神。


    生命還真是奇妙!


    這兩個小家夥看著身量也不小,怎麽能在她的肚子裏共存了這麽久?或許,就是因為地方不夠,他們才會提前跑出來?


    “柔柔,你醒了啊。”


    “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哎呀,擇優這孩子也真是,什麽都不給我們說,昨天要不是我們正好打電話來,說不定啊,等他告訴我們消息,孩子都要過周歲宴了。”


    張父張母說話時笑得很和藹。


    “對了,孩子叫什麽?”


    “妹妹叫張娣,哥哥叫張楠。”


    肖柔柔無語凝噎,但偏偏張父張母沒有任何意見。


    哎,這對父母還真是放養政策的擁躉者,也難怪張擇優會對教他人生道理的楊文聰如此看重。


    算了,看在張擇優那麽開心的份上,就不和他糾結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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