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柔柔擔心小丫和齊夢尷尬,沒有跟著去化妝室,坐在原地,和張擇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老婆,這個官皮箱我得一直抱著嗎?”


    “對,你得一直抱著!這裏麵的首飾太貴了,而電影廠又太燒錢了,我擔心自己賠不起。”


    “那簡單,我有錢。”


    “那張先生,請問我要怎麽迴報你呢?”


    “你不是已經以身相許了嗎?”


    “……”


    “兩位,秦導頭上都快著火了,你們還在這裏打情罵俏?”


    張擇優看向說話的人,發現對方是遠方後,眸子裏的溫情一瞬間被冷漠和警告取代。


    他前一段時間忙著那個案子,但幫忙看劇本時,也聽肖柔柔提過,這個劇本的撰寫者就是那個書店的老板。張擇優後來再沒見過他,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有些不對勁。


    果然,就算遠方再隱藏,張擇優也注意到他眼裏隱藏的喜歡。


    張擇優年少時就進了軍營,又在警局摸爬滾打幾年,不刻意偽裝的話,渾身的煞氣和威壓擋也擋不住。


    遠方很明顯感受到這一點,笑容立刻僵在臉上。


    至於肖柔柔,她又被遠處的拍攝吸引了注意力,沒有留意到這邊的變化。


    兩個男人就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聊得你來我往。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丫突然慌張地跑出來。


    “肖……肖小姐,那套……那套首飾……不見了。”


    肖柔柔看熱鬧的心情立刻被打斷。


    她站起身,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什麽?”


    小丫瑟瑟發抖,肖柔柔急忙收斂自己的表情和心情。


    “小丫,你別緊張,我隻是太驚訝了,不是想指責你。”


    她安撫好小丫後,轉頭去找張擇優,想讓他立刻關上倉庫大門。但等她迴頭時,才發現他已經抱著官皮箱去了倉庫門口,叫了幾個保鏢守住這處。


    因著他從容不迫的舉動,肖柔柔慌張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或許是因為安逸日子過久了,或許是因為原主情緒影響太深,她現在居然這麽沉不住氣。


    這樣可不行!


    她深深吸氣,慢慢吐氣,對著小丫說,“你別緊張,先把事情從頭到尾複述一遍。”


    “我……我當時在……化妝室……”


    這樣不行,聽她說完就太晚了。


    “小丫,這樣,我問,你挑重點迴答,明白嗎?”


    小丫點點頭。


    “首飾為什麽會丟?你沒有一直戴著嗎?”


    “設計師……姐姐說……說它們很……很貴,我擔心……弄壞,就拿……下來了。”


    “你拿下來後,放在哪裏了?”


    “我就收在……在梳妝台上。”


    小丫雖然都急得快哭了,但還是堅持著把事情講清楚。


    肖柔柔察覺到她的不安,再次出聲安慰,“小丫,這件事不是你的錯,而是偷走項鏈人的錯,所以不要自責!”


    “可是……可是,我……我家窮,會被……被懷疑。”


    “小丫,窮人不一定都會生奸心,富人也不一定都會長良心。我們選你當女主,也不是因為你的家庭情況。”


    “肖……小姐。”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事情搞清楚,然後還你一個清白,明白了嗎?”


    小丫重重點頭。


    “那你接著迴答我,首飾離開你視線的時候,都有誰出入過化妝室?”


    “齊夢、設計師……姐姐、賈木木、慕沐。”


    賈木木就是那個喜歡把頭發鬆鬆梳在頭後的女人,她和齊夢向來焦不離孟,進去化妝室安慰安慰自己的小姐妹,似乎也很正常。


    但是,慕沐?金夫人的侄子進去幹什麽?


    “慕沐去裏麵幹什麽?”


    “他想……想安慰我。”


    啊?


    肖柔柔迴頭,與身後的張擇優對上眼神。


    “你怎麽看?”


    “裏麵的工人離開時,首飾還沒有取出來,這件事應該和他們沒有關係。我剛剛問過門口守衛,除了工人,之後再沒人出去過。而且布景就在前麵,我也沒注意到什麽可疑人士。”


    “這裏麵人也不多,要不然安排一個搜身?”


    張擇優點頭,“你先等等,我給警局打個電話,找幾個值班的警探。”


    “好,我也給大家說一下情況。”


    因為是休息時間,大多演員都在倉庫裏瞎轉,欣賞剛剛搭建的實景。肖柔柔好不容易才將大家聚到一起,講述了前因後果。


    “小丫本意是想保護那些首飾,沒想到卻讓那個小偷有了可乘之機。”


    表達內容不同,所產生的後果也會不同。


    “……為了洗清大家的懷疑,麻煩各位接受一個搜身。搜身結束後,除了去過化妝室的幾位,大家就可以先迴宿舍。事出有因,請大家多多諒解。”


    第一天就出了這個事,大家興致都受到了打擊,但肖柔柔都能好聲好語和他們說話,他們似乎也沒理由抱怨。


    另一邊,這個電影廠就在張擇優的轄區,警探們雖然因為積雪耽誤了一會功夫,但還是很快到達了現場。


    肖柔柔讓現場人分為男女兩隊,男人一隊由警探們負責,女人一隊則由沒在這裏出現過的女助理們負責。


    那個將頭發鬆鬆梳在頭後的女人站在隊伍後,肖柔柔猶豫了片刻,從背後點了點她的肩膀。


    這個女人轉身,無意識拉了拉常戴的圍巾,疑惑地問,“怎麽了?”


    “你跟我來,我有點話問你。”她轉身對看著這邊的張擇優說,“你也來。”


    三個人轉身去了後麵的化妝室。


    “……”


    “那個,我本來是不想在這裏問你的,但今天這件事鬧得有點大,你是想在這裏說實話還是去了警局再說實話?”


    工廠老板怕遇到來路不明的員工,她這個電影廠的老板更加害怕這一點。


    於是,昨天確定所有人選後,她當即就派人查了所有人的身份。她今天拿到資料後也抽時間翻了一遍,一下子就發現眼前這個女人身份有異。


    “你偽裝成女人,來這裏到底有什麽目的?”


    張擇優聞言,下意識把肖柔柔護在身後。


    那個女人見狀,露出自嘲的笑容。


    “有什麽目的呢?大概就是像你先生一樣!”


    被揭穿身份後,“她”放棄偽裝,直接用男人的聲音說話,倒是驗證了資料上“擅長口技”的描寫。


    “你跟著齊夢,是因為喜歡她,想保護她嗎?”


    “她天真可愛又弱小單純,我要是不在她身邊,她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這人,到底是少了些什麽啊?


    還有,你偽裝成女人的樣子,可比她好看太多了!你們倆要是站一塊,正常人隻會對你產生想法,好吧?


    但這些話,肖柔柔無法宣之於口。


    她隻能吐槽,“我聽你跟她說話,可不像喜歡她的樣子。”


    “我擔心惹人懷疑。”


    “那你演技挺好……”話說一半,肖柔柔突然反應過來。“你小子,該不會想用這個借口,好正當出入女洗手間吧?”


    張擇優握緊了拳頭,那個“女人”瘋狂擺手。


    “我進去隻是補妝!我每次都躲著齊夢去男洗手間。”


    “我不采取孤證。”


    聽見肖柔柔使用專業術語,張擇優分神片刻。


    她這邊還在繼續補充,“我查的資料顯示,你隻在名字上沒說謊。這種情況下,我怎麽相信你,賈先生,嗯?”


    她著重強調了“假先生”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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