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突然被徐端欺身上來吻住,梁錦宜驀地睜大了眼睛,有些發懵。


    四目相對間,梁錦宜看見了徐端眼裏滿滿的笑意。


    當著別人的麵,梁錦宜反應過來覺得又羞又窘,她憤憤地拿眼瞪徐端,手上也不停地朝他拍打著。


    可徐端眼中的笑意卻更濃,手上不但沒放開她,唇上也吻的更加用力,似乎想要把她一下吸入他肺腑裏一樣。


    梁錦宜掙紮了兩下無果後,也就放棄了,整個人就僵硬的一動不動。


    發現了她的妥協後,徐端滿意的又在她唇上輕吮了兩下,才戀戀不舍地抬起頭離開她的唇,挑眉看著她,臉上全是使壞得逞的笑。


    梁錦宜抬手立馬捂上自己的唇,皺眉怒目地瞪著徐端。


    徐端看著她扯唇笑的更歡,伸手越過她拿過她身側的包,拉著她起身準備往出走。


    但走之前,他臉上掛著得意的笑,看向對麵瞠目結舌的男人說:“不好意思,我後來者居上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然後,徐端不由分說地就拉著梁錦宜到吧台前結了賬,徑直出了咖啡館。


    為了不在公共場合受到更多人的注意,粱錦宜沒有反抗,就任徐端牽著,直到過了一個路口後,再也看不見咖啡館的招牌,她才用力把手從徐端手上抽迴來。


    粱錦宜擰眉神情不悅地衝著徐端吼,“徐端,你又抽的什麽風?你到底要幹嘛?”


    徐端朝她眨眨眼,樣子有點委屈巴巴,“不幹嘛,就,不想你跟別人相親。”


    “相親?”粱錦宜眉頭擰的更緊,滿臉的莫名其妙,“所以你剛剛那樣,是以為我在相親,所以突然出現故意攪和是嗎?”


    “是。”徐端很誠實的迴答。


    粱錦宜有些無語,她轉過身背對著徐端站了一會兒,無力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再轉迴身看徐端時,她無奈冷笑,對他說:“徐端你幼不幼稚啊?就算我在相親,這一個被你攪黃了,但還會有下一個,下下一個,你攪和得過來嗎?”


    說到這裏,她停下深吸了口氣,問徐端:“再說了,誰跟你說我在相親了?”


    “林以沫……”徐端低聲迴。


    粱錦宜:“……”


    她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一定是林以沫為了給她出氣,故意這麽說氣他的,他居然還真信了。


    徐端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情,疑惑著又問,“難道不是嗎?我親耳聽到那男的說要追你……”


    “是你個頭啊!”想起剛剛在咖啡館時徐端那副樣子,她就又氣不打一處來,“那是我在國外交換時的校友,過來出差就隨便約著見個麵。”


    聞言,徐端臉上又浮現出痞痞的笑容,“真的嗎?”


    “假的!”粱錦宜沒好氣的懟他,現在看到他,她還是會想起在基地醫院看到的那一幕,還是忍不住生氣。


    “我也沒問你那天在醫院是怎麽迴事,你有什麽權利跑過來質問我的事?”


    徐端輕歎了一聲,雙手握住粱錦宜的肩膀,微微傾著身,視線與她齊平,十分無奈地說:“七七,我不是質問你,我隻是有點害怕了,怕你真的生我的氣,不要我了。”


    粱錦宜看著徐端眨眨眼,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就是你不問我,我也要主動跟你交代的。”


    徐端聲音頓了頓,又繼續說:“七七,我從良安一路追到京北,再到沈海,就是想告訴你,我那天沒有抱桑晴,隻是我跟她說,我們兩個準備要在一起了,她就情緒激動地撲過來抱住我,我當時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推開了。但可能你隻看到了她抱我,沒看到我推開她。七七,你生氣,不理我,我也好冤枉的。”


    聽見徐端這麽說,粱錦宜心裏的氣稍稍有些緩解,但她還是不甘心,又問徐端:“那桑晴在你們基地醫院,你怎麽不早說?”


    徐端現在有點一個頭兩個大,他也無奈地抬手掐掐眉心,柔聲對粱錦宜繼續解釋說:“七七,我說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到基地醫院的,你信我嗎?上次我試飛戰鷹改型受傷時,她還沒來基地醫院。”


    粱錦宜不作聲,她也不知道現在要不要相信他。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不知道,我發誓,”徐端舉起一隻手,神情嚴肅地看著粱錦宜,“如果我早知道桑晴在那兒,而沒提前跟梁七七報備的話,就讓我,執行任務的時候機毀人亡,屍骨……”


    “無存”兩個字,徐端還沒說出口,就被粱錦宜伸手把嘴給堵住了。


    “別亂說!”粱錦宜皺眉抬手捂住了徐端的嘴。


    徐端一下笑起來,順勢拉過梁錦宜覆在他唇上的手,握住,痞痞地問,“舍不得我了?”


    梁錦宜手上掙了兩下,沒掙開,抬眼看著徐端時,她有些羞憤,“徐端,你先鬆開我。”


    徐端唇角邪邪地勾著,視線一直鎖著她,“你不迴答我,我不放。”


    梁錦宜無奈,瞪了他一眼,最後嘴硬地說道:“不讓你說下去,是怕你後麵真的把我的飛機摔下來,我舍不得我的飛機。”


    徐端聽了嗬嗬笑,“梁七七,你怎麽這麽愛口是心非呢?就說一句‘舍不得我’就這麽難嗎?”


    梁錦宜低下頭不迴答他,徐端便也不再逗她,轉而又恢複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低聲叫她:“梁七七……”


    她被他這樣叫的心尖突然一顫,又抬眼看向他。


    “現在,你有什麽要問我的嗎?或者心裏哪裏有不痛快,不要藏著,都說出來,我們好好聊聊,好嗎?”徐端又柔聲問她。


    關於那個擁抱的問題,他剛剛已經解釋過了。


    關於桑晴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不用問,她也知道。


    那還要她再問他什麽呢?


    梁錦宜抿著唇好半天沒開口,徐端見狀又問她:“沒有嗎?”


    梁錦宜看著徐端猶豫著,又緩緩搖頭。


    徐端輕歎一聲,“好吧,你沒有,我有,我有很多話,今天打算和你說清楚,都說清楚後,你最後再決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還要跟她說什麽呢?梁錦宜想不出來,就怔怔地盯著徐端看。


    沈海初冬的北風不知不覺間,吹亂了她額間的發絲。


    徐端抬手輕輕地幫她理好,勾到耳後,雙手覆上她被風吹得有些發紅的耳朵,問她:“那現在我們去哪?總得找個說話的地方吧,不能這樣一直站在馬路邊上談吧?該凍壞了。”


    梁錦宜想想也是,以沈海這個季節的溫度,長時間在室外,恐怕嘴都會被凍僵,他還要怎麽說?


    於是她提議先迴她的住處,反正他也不是沒去過。


    徐端欣然應允。


    迴到住處後,梁錦宜簡單收拾了一下,又燒了壺開水,給自己和徐端一人倒了一杯,兩個人就在客廳裏隨意地坐下來。


    “你特意追迴來,除了解釋桑晴的事,還要和我說什麽?”梁錦宜看著坐在她對麵的徐端問。


    徐端一個人坐在雙人沙發上,雙臂肘在腿上,手上一下一下轉著還在冒著熱氣的水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七七,十年前的那幾條微信消息,不是我發的。”


    聞言,梁錦宜把視線從水杯上移到徐端臉上,心裏有些震驚,但還是沒作聲,之前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可終歸還是自己缺少勇氣,不敢問。


    “這段時間,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的,我這麽喜歡你,怎麽舍得發那樣的信息拒絕你呢?”


    徐端把唇抿得筆直,眼中帶著些難過,目光直直地看向梁錦宜。


    “那天我和桑晴拿錯了手機,所以……你後麵看到的也不是我在拉她的手,應該隻是我在從她手上拿迴手機。”


    徐端說到這裏,聲音裏又染上許多無奈,他把視線從梁錦宜臉上移開,低下頭去,不敢看她此時震驚的雙眼。


    “我知道,不管是怎麽變成那樣的,我都脫不了幹係,林以沫罵我罵的對,是我給了桑晴製造誤會的機會,對不起七七,是我讓你難過了。”


    說到這裏,徐端腦中又滿是視頻裏梁錦宜那歇斯底裏的哭聲,他又忍不住眼眶發熱。


    “七七,如果我當時知道你等在樓下,要跟我告白,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衝下去,先跟你開口,告訴你,我也喜歡你,都好久了。”


    徐端紅著眼又看向梁錦宜,眼神誠摯,“真的,七七,我對你的喜歡始於初見,一直也沒有停止。”


    糾結難過了那麽久,此刻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但梁錦宜心裏除了難過,還有開心。


    原來真相是這樣,當年也不是他不喜歡她才拒絕她的。


    梁錦宜臉上掛著淺淡的笑,眼中卻越來越濕潤,再一低下頭來,就有兩滴晶瑩的淚珠落下來,砸在她手臂上。


    徐端見狀,立即起身到梁錦宜身前,半蹲下來,抬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痕。


    忍不住讓自己不哭,可她也不想讓徐端看到她的狼狽樣,梁錦宜立刻撇過頭,把頭微微仰起,看向窗外。


    許久後她才哽著聲音,低低地出聲:“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怕自己會一直難過,也怕會惹你煩,所以我才刪掉你所有聯係方式,不敢再跟你聯係。我也不敢再問你,我怕那就是事實。”


    說到這裏,梁錦宜又忍不住望著窗外低低抽泣起來,口中喃喃著:“可她怎麽能這樣呢?”


    為了得到一個人可以不擇手段的去傷害另一個人。


    徐端聽著,心裏一下一下地抽痛。


    現在解釋再多也沒有意義,追根究底,給她造成傷害,讓她傷心難過的還是他自己,


    徐端站起身,將一直側著頭的梁錦宜慢慢轉過來,擁進懷裏,抱住。


    他一手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輕輕地摩挲著,連聲音也跟著放得很輕很輕,還微微發顫。


    他對她說:“七七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可不可以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請讓我像守護藍天一樣守護你,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了,如果做不到就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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