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盛,繁花似錦。


    新婚帝後被特準迴娘家,聽到消息的沈確很是吃驚:“真的嗎,不是沒有這等規矩嗎?”


    澤蘭說:“是啊,從前沒有,可是陛下去同太上皇說了,然後就同意了,皇太後還特意為娘娘和陛下準備了迴娘家的禮單,讓奴婢呈給娘娘過目。”


    新婚三日迴門這是民間的規矩,據說帝後沒有這等規矩,如今這是又一次破了規矩了,沈確驚喜地接過禮單,好家夥,足足三折寫得滿滿的。


    “這也有些太多了吧。”沈確問。


    “不多,是父皇和母後的一片心意,我讓人都裝車了,就等你了。”李鸞嵩從外頭進門。


    特意穿了一身珍珠白的常服,褪去了幾分威嚴,眉眼間盡是平易近人的和藹之氣。


    沈確趕忙收拾妥當,二人出門。


    消息早一步送到沈府,可高興壞了闔府上下,沈福想了想還特意邀請了張家老小過來,說是家中人少,大家都是娘家人,一起熱鬧熱鬧。


    這便是老父親的心了,即便女兒貴為皇後,在父親心裏仍舊是惦記著擔心著,娘家人越多越好,況且張府上下在沈確不在家的時候對沈福和沈菘藍也是多番照顧,就連過年也是兩家人一起過的,如今女兒女婿迴門,自然要請了來。


    顧氏年紀大了,身體雖還健朗行動上也需要人攙扶,進了門就淚眼婆娑地問:“媆媆呢,迴來了嗎,我是不是來晚了。”


    沈福行禮道:“老太太來得剛剛好,媆媆方才傳信來,已經出宮了,很快就到。”


    顧氏這才舒了一口氣,掖了掖眼淚叮囑兒女們:“整理好衣衫,咱們門口恭候著。”


    外頭街麵上早已經得了消息的百姓們已經站在街旁恭候了,看見沈福出門調侃道:“沈老先生好福氣哦,女兒這麽厲害,祖墳一定冒青煙了。”


    那個說:“何止冒青煙,恐怕要燒著咯。”


    大家哄笑,氣氛熱烈又喜慶。


    隆隆地,馬車的聲音傳來,至近前,李鸞嵩先下車,隨後伸出手扶著沈確下車,又抱過跟在沈確身後的小留紫。


    先是眾人向陛下和娘娘行官禮,而後一家人入正廳,一家三口再恭恭敬敬地向家中長輩行禮。


    小留紫一聲“外公”喊得沈福直往她小手臂上套大金鐲子,看得沈確哭陛下不得。


    沈家隻有沈福和沈菘藍父女兩個,再加上張家老小便一下子熱鬧起來,花廳裏是男子們喝茶聊天,女郎們則在後堂吃果子相聚,中間隔著一道屏風,仔細看去能看到彼此的身影。


    沈確忙問沈菘藍:“老七怎麽沒來,你倆可還好?”


    沈菘藍羞赧道:“他說一會兒就到,挺好的,他已經同太上皇和太後稟報了我們倆的事,據說那邊開始籌備聘禮了。”


    沈確撫掌,“那可真是太好了,老七很好,你也很好。”


    小留紫被宋清月王佩蘭帶著玩耍,沈確拉著沈菘藍的手一直誇讚:“父親給我來信一直誇你,鋪麵上的事情都能打理得妥妥當當了。”


    沈菘藍一昂頭:“有個厲害的阿姐,我還能弱了嗎。”


    宋清月道:“別說,二娘子如今儼然大東家派頭,咱們鋪麵的生意越來越好,過年那個月大家都拿了雙倍的紅包,可高興了。”


    王佩蘭也道:“可不是,如今二嫂嫂在家中說話,二哥都俯首帖耳呢。”


    “你不也是。”宋清月接話,“如今咱們也是有手藝有股份的人,賺的錢不比爺們少,心裏頭也暢快。”


    妯娌兩個調笑,沈確笑道:“我一來就瞧出來了,二爺三爺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兩位姐姐,那眼神都能做拔絲了。”


    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宋清月拉著沈確道:“你瞧出來沒有,咱們如今也脫胎換骨了,這衣裳首飾什麽的夠用就成,就這,一出門也沒人敢嫌棄咱們穿得素氣,反倒比從前還熱情呢。”


    王佩蘭說:“可不是,人家敬的是咱們的本事。我跟你說,銀子咱們再不敢亂花了,連老太太都在攢錢,隻等著你一聲號令,有什麽可做的生意,大家都出錢。”


    沈確笑道好,“那我就不跟姐姐們客氣了,有錢一起賺。”


    那邊五娘子張冠華也來湊熱鬧:“嫂嫂姐姐們可別忘了我。”


    宋清月打趣她:“你一個小娘子要那麽銀子做什麽,迴頭都搬到夫家去啊。”


    沈確問:“有中意的郎君了嗎?可要幫你相看?”


    張冠華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道:“有一個,不過家世同咱家不能比,就是普通的讀書人家,窮書生一個。”


    王佩蘭搖頭:“五娘子不實在,人家分明考過了會試,準備參加殿試呢。我們都見了,一表人才、滿腹經綸,不錯的。”


    沈確道好,“這個人我記下了,迴頭過了殿試看看是什麽等第,讓陛下留意下。”


    瞧瞧,一句話的事兒,隻要有能力平步青雲不成問題。


    張冠華道:“那就多謝姐姐了,但是這個我不同她說,讓他自己努力去,別養成了依仗嶽家的壞習慣。”


    大家紛紛讚同,郎君的功名還是要靠自己,旁的隻能是錦上添花。


    正說著話,外頭的郎君們紛紛起身見禮,原來是公主和駙馬到了。


    “真是讓幾位哥哥嫂嫂久候了,我家娘子懷了身孕,這幾日正是不舒服的緊,故而來遲了。“


    駙馬爺張成燁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公主李樂一邊向眾人賠罪。


    李樂已經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行動並不自如,同女眷們說話也得斜倚在榻上,倒是張成燁,一時三刻往裏間跑,一會兒給李樂送牛乳,一會兒給她拿水果,一會兒又怕她坐久了不舒服,要陪著她去花園子裏走一走……大家都拿駙馬爺打趣,感慨公主好命,郎君如此貼心。


    李樂道:“那也是咱自己爭氣不是,你們說吧,琴棋書畫、家世、樣貌、俸祿,哪一樣咱也不比他差是不是,光靠一個頭銜和家族封蔭哪裏能長久,得一家子人個個都是好樣兒的,然後大家團結,這日子自然越來越好,兒孫們也個個出息,這好風水就算轉起來了。”


    *


    這一日吃吃喝喝過得很快,沈福特意叮囑沈確:“莫要壞了規矩,趕緊迴宮去。”


    沈確說:“阿爹可是冤枉我了,壞規矩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李鸞嵩早就放出話來,“一直好奇娘子的閨房,就想進來看看,再睡上一晚,過過癮。”


    這有什麽可過癮的,沈確不理解。


    自然,李鸞嵩的這個願望得到了老丈人的滿足。


    沈確的閨房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不像李樂那種奢靡華貴,布置倒是十分典雅清新。


    牆上的掛的畫都是名家真跡,還有古董;博古架上除了書便是各種古玩陶瓷和青銅製品;連她日常喝水的水杯竟都是前朝官窯的……


    李鸞嵩咋舌:“真是無一處金銀,卻處處昂貴。”


    她的閨房沒有金銀珠寶和花紅柳綠,更像一個收藏家的藏寶閣,縱然是李鸞嵩也大為驚歎。


    “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私藏。”沈確說,“從小就喜歡買一些古董迴來,倒不拘於是否昂貴,隻覺得稀奇好看便是。”


    李鸞嵩點頭,又摸摸那雕花鏤空的小葉紫檀架子床,問:“這個呢?也是古董嗎,哪個朝代的?”


    沈確失笑:“不是,那個就是普普通通市場上買迴來的,沒什麽特備,我隻覺得做工不錯而且很舒服。”


    李鸞嵩點頭道:“那就好,今晚能踏實睡覺了,你若是弄個古董,我怕給折騰散了,那可就罪過了。”


    沈確:……什麽意思……


    李鸞嵩給了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沈確崩潰。


    “殿下,今日可是在我娘家。”她覺得很不能理解,“您這是要做什麽?”


    “當時行夫妻之事啊,在娘家怎麽了,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沈確跳起,“大家都宿在這裏,雖然各有院子,可是若是讓人知道了會笑話的。”


    “誰會知道啊。”李鸞嵩一把摟過她坐在自己腿上,“再說,我們是夫妻,誰會笑話這種事,說不定他們自己也沒閑著呢。”


    “你……”沈確說不過他,很是氣憤,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可偏偏那雙手箍得死死的,任她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李鸞嵩,你放手。”沈確氣急,“不然我生氣了。”


    “媆媆,你看看我吧,多可憐,好不容易能留下來體驗一下你的閨房,還不讓……那我不跟老七一樣了。”


    老七被沈菘藍攆走了。


    “打住。”沈確道,“想睡可以,那就老老實實睡覺,不能亂動。”


    李鸞嵩無奈答應。


    二人齊齊躺下,沈確全身戒備,李鸞嵩一翻身她就瞪他,弄得他最終徹底放棄。


    “媆媆好狠的心。”


    他縮在被窩裏,被沈確推得老遠,絮絮叨叨像個委屈的小媳婦。


    “媆媆,我冷。”


    沈確不理。


    “媆媆,我試試你的被子是不是更軟和。”


    沈確推他。


    “媆媆,我們睡一張被子好嗎,我保證不動。”


    沈確一腳給他踹下床,就聽“咚”的一聲響,李鸞嵩還誇張地“嗷”了一聲。


    沈確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麽大的動靜不誤會才怪呢。


    果然第二日,大家看他們的眼神都十分的詭異,一副“都是過來人,都明白”的樣子。


    李鸞嵩得意得像隻驕傲的大公雞。


    沈確:……這有什麽可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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