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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在炎金宮中,赫連昂分明說穆然的父母已被家族處置,而此刻,竟然告訴她父親還活著?


    “我不同意!”


    赤烈軍賬中,赤子烈拍案而起,“真偽難辨,你去了送死而已!阿然,冷靜!”


    “我很冷靜。”穆然眸光清明,“不能確定的事,我不會去冒險。但萬赤城中確實有人需要救。”


    “你救得了麽?我們是怎麽才從帝京出來的?你去了,以為自己還能再出來?”赤子烈負手而立,黑眉沉肅。


    穆然不語。她並非魯莽之人,怎不知其中兇險?心中也並非下定了決心要去,隻是來找赤子烈商量下有沒有可行性,誰知一來這廝就擰眉瞪眼。


    穆然蹙了蹙眉,也站起身來,“硬碰硬自然是不成,總要想想應對之法。拓跋塵的父親若是不救,赤水城如何拿下?”


    “這是我的事!”赤子烈想也不想便道。


    穆然一愣,盯著他看,“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閑事了,是麽?”


    赤子烈也是一愣,隨即眼底便有懊悔神色。他不是這意思,隻是聽她要去犯險情急之下才脫口而出,倒忘了這女人脾氣向來不比他好。


    “好!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別管!”穆然一甩袖子,獨步而出。


    “阿然!”赤子烈大步跟來,穆然已入了對麵自己帳中。赤子烈在帳外徘徊數次,腳步跺得地都顫,卻最終黑著臉一屁股盤膝坐在她帳外,親自守著。


    來來往往的赤子烈軍目不斜視從他們的王身邊走過。待走過去之後才相互看一眼,忍不住偷笑——殿下在姑娘這裏吃了多少次癟了,怎麽還沒學會怎麽跟姑娘相處?女人都是要哄的,姑娘性子烈,殿下性子也烈,這倆人碰一塊兒,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哦!


    軍帳中,穆然盤膝坐在地上,沉著臉瞪著帳子,仿佛要透過帳子把那混賬的背戳個窟窿。


    這混賬真的以為她會魯莽地往萬赤城跑?那地方她去過一迴,知道出來有多難!她若是陷在裏麵,赤子烈勢必全力來救!他打下這江山不容易,赤烈軍、自由軍,這些夥伴相處久了自有感情在,她怎能以一己之私,看著他們全跟著她去送死?


    隻是不去,炎皇那詔書中關於她父親的生死之事,她卻是憂慮。盡管這父親自己沒有見過,也沒有感情,但畢竟發過誓,若是父母在世,要一盡子女的責任。如今生死消息就在眼前,怎能棄之不顧?


    穆然閉了閉眼,心中如焚。


    “姑娘。”


    帳子裏忽然傳來一道男子低沉的聲音。


    穆然沒迴頭,便知是穆賢義。


    “你家主子又有消息了?”穆然盤膝閉目,淡淡問道。她等鳳天等了一年多,早已接受了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行蹤,反正給他的佩飾上有她的氣機在,隻要知道他安然無恙,她便放心了。


    “是。主子說,若炎皇以姑娘生父為要挾,切莫入帝京。”


    穆然微微蹙眉,這才睜開眼來迴頭,帳內的角落陰影裏,果然立著一人,穆然的目光落在穆賢義身上,淡淡道:“你家主子料事如神,什麽都知道。”


    穆賢義微微躬身,“是,主子料事如神,世間難有主子預料不到之事。”


    穆然微微一笑,略微有些哭笑不得,沒好氣道:“我看起來像是在誇你家主子麽?”


    穆賢義不答,穆然收迴目光,轉過身,“他可知道我父親生死的事?”


    “屬下不知。此事是主子早就與屬下說過的,隻說是若有今日,需勸姑娘莫入帝京。”


    “……”早就說過了?那即是說,鳳天早知有今日。那他到底是知不知道她父親生死的事?這人,什麽事都神神秘秘的。


    “我知道了,告訴你主子,我暫時不入帝京,看看情況再說。”穆然背對著穆賢義道。隻聽身後微微躬身衣衫摩擦的聲音,接著,人的氣息便消失不見了。


    帳外,赤子烈轉頭盯著緊閉的帳子,蹙眉不語。


    阿然身邊一直跟著個人,他以前感覺不到,自從廢修的體質破除,修為一躍至仙階巔峰後,便隱約感覺到阿然身邊一直有個人。這人氣息很詭異,時有時無,摸不著身在何方,但卻能感覺到他在。這是什麽樣的功法,連他也弄不明白。但卻能猜出這人是誰放在阿然身邊的。


    鳳天這個人,白國仙宮的掌院真君,皇族神殿的神官,深得白皇信任,卻行蹤神秘。


    赤子烈皺著眉,他總有種直覺,這個人深不可測,定然不簡單!阿然也不知怎麽想的,怎麽就對這男人這麽著迷!


    烈王殿下很鬱悶,惡狠狠盯著帳子,也差點把軍帳瞪出幾個窟窿。然而,軍帳沒瞪穿,帳子便被人掀開了。穆然一出來,便看見烈王殿下惡狠狠的眼神,頓時一愣,眸中也是竄出怒火,原想說什麽,此刻一看不由落了帳子,轉身又迴去了。


    赤子烈臉一黑,眉宇間染上懊惱之色,大手一揮,掀了帳簾就大步走了進去。


    “行了,我的錯!成了麽?”他一進來就黑著臉道歉,眼睛死死定在盤膝閉目打坐的女人身上。


    穆然不語,也不動彈,繼續打坐,卻是能感覺到對麵男人沉沉的目光。半晌,隻聽有人坐了下來的聲音,穆然眼睛眯了條小縫兒,見烈王殿下竟然麵對麵坐了下來,他盤著膝,大馬金刀坐在地上,卻是眼也不眨地盯著自己。


    穆然眯著眼的目光跟他沉沉的目光撞上,頓時便眼一閉,這迴真不看他了。


    赤子烈被她氣笑了,手肘支在膝上,撐著下巴定定看她。見這女人真是一副要打坐修煉的模樣,但濃密的眼睫卻是微微撲簌,玉珠般小巧的鼻尖兒在昏暗的帳子裏一抹潤澤,看起來就像是鬧脾氣的小女孩。


    赤子烈笑了起來,眼睛在帳子裏發亮,但目光落在她越發瘦得有些尖的下巴上時,笑容便淡了下來。她這些日子跟著他南征北戰,確實是瘦了。雖然每天他都親自盯著她進食,卻是怎麽補也補不豐盈,她胃口不大,每次都是幾口就飽,轉身就去訓練她的自由軍。他派人跟在她身後,時不時地捧著點心送給她,自己也是研究完軍情便跟過來看看,也沒見她吃多少。


    赤子烈皺著眉,看著穆然消瘦的臉龐,突然便下了決定,“阿然,大軍明日離開赤水!”


    不能再如此停滯不前!即便是離開赤水城,炎皇會懷疑拓跋家,那也要繼續前進!拓跋塵的父親若是因此受到牽連,此事他來承擔!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她重要!拿下這個國家,從今以後她可以安心行走,夜裏安心入睡。


    穆然睜開眼,正對上赤子烈深沉的眸,這才道:“我本來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


    “你打消去萬赤城的念頭了?”赤子烈一挑眉,眼底神色卻是發沉,“是鳳天身邊的人勸了你,才打消的念頭?”


    穆然一聽也皺起眉來,“這話什麽意思?”


    她本來就是對去帝京抱有謹慎態度,原本就沒打算輕易去,隻不過這男人沒讓她把話說出來,現在又這麽問,找茬?


    “我也說過不讓你去,你什麽時候也這麽聽聽我的話?”赤子烈鬱悶地瞪著穆然。


    穆然也很鬱悶,“你想找茬?是不是要打架?門口去!”


    “誰要跟你打架!”赤子烈一怒,起身黑著臉怒風一般甩了帳簾出去。


    氣得穆然在裏麵也是一甩袖子,閃身進了墨玉穀,迴到屋裏清淨去。


    這天之後,兩人就陷入了冷戰。整個軍營都籠罩在一股低壓的氣氛裏,赤子烈所到之處都如刮過一道黑龍卷,誰被掃到誰自認倒黴。赤子烈軍,包括仲奚和鐵洛在內,都是低著頭摸著鼻子過日子,一路上大軍開拔,翻山越嶺,來犯的妖獸,不用大軍出馬,赤子烈一人提著蒼龍戰錘,橫掃一圈,寒著臉迴來,保準沒有敢再來犯的。


    穆然帶著她的三萬自由軍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她本就話不多,這下子更是沉默,連一直被她帶在身旁很是活躍的阿卿都不敢說話,最後幹脆跳去一旁的長生肩膀上,嘰嘰咕咕地跟他耳語。


    阿卿是極少數不怕長生的毒脈的,它本身的靈力修為便是帶毒的,加上它修為比長生高許多,便不怕與他接近。長生也是很難得允許妖獸或者人靠近他,阿卿算是個例外。


    後麵跟著的自由軍,由於有男女兩軍,平時總愛嬉笑怒罵,一路上不消停,這迴卻是全都閉了嘴,乖乖前進。


    一路上大軍氣氛低沉,卻是所有人都時不時地偷偷抬頭,瞄一眼赤子烈和穆然。兩人卻是一前一後,隔著兩裏地,誰也不說話,就這麽堅持到了前方望江城下。


    當天夜裏,便是一場惡戰。


    望江城的抵抗不比赤水城弱,各大家族都拉出了多年來積蓄的力量,靈魂契約的妖獸全都帶出來參戰,但這些妖獸卻是沒有身為馴獸師世家的拓跋家那麽強了,連隻神階的也沒有,血脈上也差得遠。而且,這些家族不乏帝京萬赤城一些家族的支脈,當初在帝京時,穆然一手策劃的這些家族子弟之間的矛盾仍在,以赤子烈對各家族的了解和用兵的奇詭,按理說,望江城不會太難攻下。


    事實上,也確實不太難。赤烈軍對待望江城的守城軍,可不像是對待赤水城的那麽客氣,加上連日來赤水難下積累的鬱悶之氣,一股腦地發泄在了望江城上。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側城門便已經快要守不住了。


    然而,就在這時,後方不知哪裏傳來一陣轟鳴的隆隆聲響,仿佛千軍萬馬踏著大地而來。


    赤子烈在這隆隆聲中在萬軍之中霍然迴頭。


    穆然在十裏開外的大軍中也霍然迴頭。


    隻聽有人來報:“報!後方發現敵軍!初探是赤水城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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