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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乘上坐騎,拓跋塵卻提議道:“天狐島上靈霧深重,遮蔽神識,極容易迷路。咱們返迴昨日的海邊,繞路走。”


    陸青石沒意見,穆然卻說道:“沒必要。島上的靈霧對我沒用,我的神識可以看穿,我帶路,咱們直接從島上穿過去。”


    這話卻把兩人驚著了,齊齊向穆然投來驚異的目光。


    陸青石道:“啥?你能看穿這島上見鬼的靈霧?”


    穆然點頭,“兩年前我來過島上,那時便發現靈霧對我的神識起不了遮蔽作用。”


    說罷,她不等兩人再度驚異,便率先乘著坐騎升上半空,貼著樹冠飛行。拓跋塵和陸青石兩人隻能隨後跟上。


    穆然探出神識,果見交織如網的靈氣外,腳下的一草一木都異常清晰,她如入無人之境地帶著兩人直穿天狐島,隻用了一個多時辰便飛了出去。


    出了天狐島的範圍,濃霧漸散,眼前豁然開朗。隻見金烏高升,滄溟闊靜,海風徐徐,倒叫人俯瞰之下,不由心神曠朗。


    拓跋塵和陸青石兩人在島內時都沒多言,怕一出聲打擾了她,此時見飛了出來,陸青石才不由叫道:“娘的,真飛出來了!老子來仙島無數迴,這還是頭一次橫穿天狐島!”


    說話間,聽得身後有唿嘯之聲,三人迴頭望去,正見王淮等人從遠處繞道而來。王淮獨自立在一條仙鰩上,身後的一條仙鰩上才立了三名他族中的子弟。而那位靈仙子也是獨自乘著一隻白色仙雉,雪白的羽翼展闊空中,襯得女子冰姿玉色。緊隨她身後的一條仙鰩上也立著三人。


    算起來,他們的人數沒有當初在海邊上見到的多,想必也是出了天狐島便分開行事,隻有修為略高些的前往赤炎島。


    他們一行人原本比穆然等人提前一個時辰離開,卻不想繞路過來竟發現穆然三人走在了前頭,不由神色驚異。


    陸青石見走在了王淮前頭,不由甚是高興,哈哈笑道:“小兄弟,真有你的!”


    穆然道:“接下來就交給你們帶路了。赤炎島在何方,我並不清楚。”


    陸青石立刻豪爽地拍胸脯保證道:“好說!交給你陸大哥準沒問題!保證帶你走一條沒有海獸出沒的路!”


    穆然聞言卻是一愣,問道:“這片海域有海獸出沒?”


    要知道,前麵三重仙島之間隔著的海域,可是從來沒遇到過海獸襲擊事件的,莫非這後麵的海域突然變得危險了?


    “有,而且是真仙期巔峰的海獸,三頭蛟!”拓跋塵道,“不過,三頭蛟常出現在第四重仙島的高階島嶼附近的海域,我們去的赤炎島乃是第四重仙島上的第一島,島上仙獸等級皆在真人境二重以下,是九島中最低等級的一座仙島。因而臨近海域相對安全,鮮少聽聞有遇到三頭蛟襲擊修仙者的事。”


    穆然點點頭,卻對拓跋塵的一些話有些不解,問:“九島中最低等級的一座仙島是何意?靈地的仙島分為五重,每重九島,怎麽這九島當中還分等級?不都是一樣的?”


    她這一問,卻叫眾人愣了。


    半晌,連拉開些距離一同飛行的王淮等人都以怪異的眼神看過來,如果不是知道她身手了得,幾乎就要有人罵她土包子!


    這人哪裏來的?怎麽連這事都不清楚!


    “嘿嘿!怪了……”陸青石撓撓頭,像發現了稀奇物一般看向穆然。


    拓跋塵卻因知曉穆然的奴籍經曆,驚訝隻是一瞬,繼而便了然一笑,細心為她解說:“靈地的五重仙島雖是神階以下的五次渡劫所在地,但每一重九座島嶼的分布上卻有更深層的考量。傳說,九天神域、四海五國的格局形成之後,各族分國而居,繁衍生息。靈地仙島上留下來的諸多仙獸同樣也在繁衍生息,女神為了避其爭奪領地,將眾仙獸及其後代按血脈分別遣去五重共四十五座仙島上,越靠近靈地中央的仙獸,血脈越接近太古時期。而被分出去的仙獸,也按照其強弱被分成九等,散布在每一重的仙島上。這種安排可謂用盡心思,意在讓後來的修仙者能夠按照自身修為選擇曆練之地,不至於遇上修為過高的仙獸,遭致不測。”


    穆然聽得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種玄機?!


    想想也是,以仙階最低的下仙期為例,下仙期分為靈人境和仙人境,每一境界的修為又分九重,細加起來算的話,整個下仙期的修為一共分為十八重。


    第一重仙島是渡凡劫的,也就是給凡階之人曆練之地。而第二重仙島便是給下仙期的修仙者準備的了,這樣說來,九座仙島上的仙獸按照強弱劃分,豈非每到一座仙島,仙獸的階位遞增都隻有兩重?如此一來,確實有利於修仙者尋找實力相當的島嶼修煉。即便是想要越級曆練的,也可以計算出將要去往的仙島上的仙獸等級,不至於太過莽撞自尋死路。


    怪不得穆然總覺得她當初到天狐島時,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且不說那時遇上了虛空幻境,就說她遭遇天狐的襲擊,也沒覺得這體型較小的仙獸太難對付。當時沒時間細想,如今想來,天狐島可是第三重仙島了,為上仙期修為的修仙者準備的曆練之地,她身為下仙期,遇上天狐竟不覺得太難對付,豈非不合常理?


    今天算是明白了,說不定天狐島就是第三重的九座仙島裏等級最低的一座島嶼!她根本就沒遇上上仙期裏厲害的仙獸罷了!


    “原來如此,多謝拓跋兄解惑。”穆然淡淡笑道。


    她展目遠眺,此時早已遠離了天狐島,迴身看去,島嶼的輪廓已然模糊。眼前是闊大的海麵,尚不見赤炎島的影子,想必這次渡海是要耗費一些時間的。


    拓跋塵謙遜地笑了笑,目光卻定在她的側臉上,她易容的容貌並不起眼,卻總掩不住眼底的清明波光,她立在仙鰩上,海風微醺,身姿單薄裏透著堅毅。


    穆然探出神識查探了一番,並未發現有何危險,收迴神識時察覺身旁的目光,不由轉頭看去,正與拓跋塵的視線對上。


    男子竟趕忙調開眼神,脖頸耳根慢慢泛起紅暈,他往遠處眺望,也探出神識查探,卻不知為何,耳邊總縈繞著那句“拓跋兄”和她方才轉過臉來的眼神,心中竟鼓動難平。


    穆然愣了愣,正不知是海麵陽光當頭的關係還是自己看錯了,忽然又覺旁邊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不由轉頭看去。


    陸青石正摸著絡腮胡須看著穆然,當真像發現了稀奇事,問道:“嘿嘿!看來你是真不知道這些事。老子真懷疑你這小子哪裏來的,以往又在哪裏修煉?”


    這話倒真是問在點子上了,穆然以往都是在墨玉穀中修煉的,穀中靈氣比靈地前麵的仙島還要濃鬱些,她前幾次來靈地,一次是為了渡劫,一次是跟著赤子烈迴炎國的途中來過,加上這次,一共三迴。每迴都是有事才來,還真的從未在仙島上正兒八經地修煉過。


    但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穆然正想著如何搪塞過去,便聽旁邊又傳來一道聲音。


    “不知這位仙友是何處仙宮的外門弟子?”


    問這話的正是王淮,他語氣客氣,話裏話外卻還是透著股子打聽穆然的家世身份的目的。


    他斷定她並非內門弟子,仙宮規定嚴苛,內門弟子外出曆練,需由師兄或長老帶隊,且必須身著仙宮衣袍。她既不是內門弟子,那便定是外門弟子了。


    雖然各國律法規定,但凡靈根符合條件的百姓都必須入仙宮造冊修煉,但也有積澱深厚的望族之門捐錢給仙宮的,換取一些家族子弟的姓名在仙宮造冊,實際上人還是留在家族中修煉。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尤其是那種天資奇佳的後輩,讓族中的老家夥們為之驚歎的,便更會如此保護。因為送去仙宮,天資奇佳的後輩免不了也受到仙宮長老們的爭搶,各方勢力爭鬥,加上入了仙宮早晚要為仙宮出力,出一些任務之類,難免會出現優秀的後輩早逝的悲劇事件。


    所以一旦發現特別天賦奇才的後輩,一些名門望族的家主寧願將此後輩留在家中,也不會送去仙宮的。


    這才是王淮明知穆然身手不錯,卻篤定她是外門弟子的緣故。隻要她說出她出身何方,他也算大致有個猜測的方向。他倒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家族,有如此厲害的功法!


    “實在抱歉,出門前家中長輩再三囑咐,不可自報家門。還望前輩體諒。”


    穆然衝王淮微微點頭,做了個歉意的姿態,神色卻自始至終淡然不驚,說罷便轉過頭去,繼續以神識查探四周,絕口不提此事了。


    沒想到她口風這麽緊,一點都不肯透露,不由令王淮皺了皺眉頭,神色有些惱怒,拳頭緊握之間卻是忍住了。


    見王淮吃癟,陸青石是高興得不得了,這個身材壯實魁梧的男人笑起來竟孩子似的。


    “不說就不說吧,家裏那些老頭子就是規矩多!說實話,老子就是受不了那些老頭子的囉嗦,才一天到晚往外跑的。老子沒那麽聽話!不像拓跋老弟,他家裏那些老頭子硬說他是千年難遇的馴獸奇才,寶貝似的把他看管在家,直到前幾年他馴獸術小有所成了,才肯放他出來。前幾迴都有長老跟著,這次還是老子頭一迴看見他孤身來靈地,看見他的時候,老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以為看錯了人,或者他在家族裏失了寵,哈哈哈!”


    陸青石豪邁大笑,穆然卻看向拓跋塵,見他一臉苦笑,想要反駁卻無從反駁的鬱卒神情。


    穆然搖搖頭,她總算明白為何第一次見到拓跋塵時,會覺得他的氣質不像修仙者,反倒像是紅塵俗世裏的翩翩佳公子了。現在她不奇怪為何他會那麽好說話,幫人尋仇的事居然都一口答應,原來是被家族保護得太好了……不過,他居然沒被養成驕傲跋扈的貴胄子弟的個性,或許這也能說明他家風不錯。


    “你這小子也是塊奇葩,居然連靈地仙島的常識都不知道,你在家裏被關了多久?”陸青石轉頭問。


    穆然垂眸一笑,淡道:“……十年吧。”


    這也不算說謊,她確實被關了十年,在仙奴坊裏。


    “……”


    她自覺此話不虛,眾人聽聞此言卻是齊齊一愣。


    王淮眼中精光一閃,果然!他猜得沒錯,她果然是被家族長輩看護起來重點培養的後輩,不然哪裏能在此修為就能修煉到無上心法。


    陸青石卻率先哈哈大笑,“十年?臭小子!才十年你感傷個鳥!拓跋老弟他被家裏關了四五十年咧!”


    “陸大哥,您別總是拿我說事了,可好?”拓跋塵無奈苦笑。


    陸青石卻咦了一聲,道:“咦?不對啊!家裏才關了你十年罷了,按理說你早早就能出來曆練了,為啥連靈地仙島的一些事都不知?”


    他摩挲著下巴上的胡須,突然間眼神一變,極為認真地問道:“小兄弟,你多大年紀了?”


    穆然一愣,記憶中這還是頭一迴有人問她的年齡。她細一想,當初在仙奴坊的地牢裏醒來時,大約是五六歲,後來在坊中生活了十年,又在赤子烈的封地伽摩古城生活了近兩年。算一算,她這一世的年齡有十七了。


    “十七了……”她垂眸,聲音不大,卻萬般複雜,目光望向前方的海麵。


    海天一線,白雲萬裏,這闊大的天地,她已經來了十二年了……


    父母如何了她無從得知,唯一一次在白金宮中靈力爆發昏迷之後曾夢見過母親,也不知是夢還是幻覺。這一世的親人無從尋找,大哥不在了,赤子烈被軟禁帝京……


    她失去的太多,無論如何,絕不能再讓赤子烈有事!她要帶著火鸞丹和一把親手打造的戰錘去帝京萬赤城與他相見,為此再難再險,她都敢闖!


    穆然抬起眼,眸光如鍛造的赤鐵,堅韌裏生出激嘯,立在仙鰩拂海飛行,卻像要直掠長空!


    她深吸一口氣,迎著鹹濕的海風,壓下心中躁動激蕩的情緒,卻還是迫不及待望向遠方,希望早些到達赤炎島。


    這迫不及待的心緒不免讓她想要再加快些速度,正要示意腳下的仙鰩之時,穆然卻是一愣——原本在她兩側飛行的拓跋塵和陸青石兩人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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