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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遇到鬼族的毒人了吧?他們的脈象雖是中毒之相,但身上卻有毒斑,顯然是交手時被對方的術法所傷,由肌膚侵入肌理肺腑。”


    巫鈴兒邊號脈邊將三名護衛的上衣都扒拉了開,動作利索,眼神雪亮,絲毫沒有姑娘家的羞澀矜持,倒是一派醫者之風。


    她從身上取出一盒銀針與一隻瓷瓶,說道:“鬼族的毒人自小以百毒喂養,連沐浴的水都是毒草浸泡,以此修煉,練就劇毒之身,渾身上下皆可殺人,頭發絲兒都含有劇毒。莫說是被他們的術法傷到,即便是肌膚與他們發生碰觸,也是要中毒的。隻不過,雖然他們號稱百毒人,但修煉時總有幾味主要的毒草,我需要取血迴去試驗一番。先給他們服下鎮毒散和護心丸,十日之內可保無事。”


    她挨個兒給三人喂下靈丹,便捏起一人手指,要紮針取血。


    大巫祝道:“慢。”


    眾人紛紛將實現轉向這名沉靜的女子。


    巫鈴兒轉頭道:“阿娘,我沒診錯!”


    “沒錯。”女子笑了笑,眼裏難掩慈愛,溫聲說道,“此乃尋常之法。你診脈沒錯,卻有一點未曾細想。這三人是在鸞鳳島上受的傷,那裏乃是靈地第四重仙島,凡到島上的人必是高手。殿下自仙島迴來,一路十數日,這三人既是被高手所傷,如何能活到此時?想必沿途必有靈藥護持,且此藥有鎮百毒之功。”


    “怎可能?”巫鈴兒睜大眼睛,將近處一人的胳膊拉來再次號脈,診了一會兒便放開道,“我細細診過了,這三人的脈象裏未曾發現有與毒性相抗相爭之相。倒是心脈處有所護持,乃是服過護心丸所致。若真有一味藥能鎮住三人身上的毒性,為何脈象裏不顯?”


    小姑娘口齒清脆,倒豆子一般,說著說著,忽而捂著嘴巴“啊”了一聲,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阿娘的意思是……”


    大巫祝笑著頷首,“天底下若說有一味藥能鎮百毒,且藥性平和不傷人者,定是解毒聖藥茯葵仙草無疑。”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不由讚歎,真乃神技!


    大巫祝問:“敢問殿下可有此物?”


    “烈哥哥!”巫鈴兒一躍蹦到赤子烈跟前,身後的大狐尾巴搖啊搖,眼神明晃晃亮得嚇人。


    跟進來的幾名護衛和赤子烈卻將目光齊齊轉向穆然。


    大巫祝和巫鈴兒都愣了愣。


    母女二人並非沒注意到穆然,隻是花廳裏有三名病人在,兩人的注意力都且放到了診病上。直到此時,見她從身上的儲物袋裏拿出三株茯葵仙草來,才不得不細細看她。


    聽她道:“剩下三株,全在這裏。若能救人,隻管全拿去。如若不夠,我願立刻動身,返迴再取幾株迴來。”


    大巫祝微微訝異,但見這姑娘將手中的仙草放下,絲毫未有遲疑不舍,反而身姿挺直,眉目清明,縱然身份卑微,周身氣勢卻是不卑不亢、清淡端直。


    不由暗道:這姑娘,好心性!


    大巫祝眼底光華微微一亮,巫鈴兒卻撲了過來。


    她一張小臉兒都快要貼在那三株仙草上,耳朵不停地撲騰,興奮得眼底放光。


    “這位姐姐!這仙草哪裏得來的?你說要返迴再取幾株,顯然你知道在哪裏有對不對?下迴帶鈴兒一起去好不好?”


    她尾巴不停的搖,模樣可愛通透,穆然不由一愣,接著笑道:“你若喜歡就全拿去,若是救他三人尚能剩下,便留著養吧。”


    巫鈴兒卻搖頭道:“我不要。這仙草帶著泥土根莖采的,想必是姐姐要養。我不搶別人的東西,喜歡我就自己去采!”說罷,又對大巫祝道,“還是阿娘厲害,竟然診出護衛們服了仙草。”


    “你若能看出來,便可去藥師堂會考取仙藥師了。可惜,終究是還差些火候。”大巫祝摸摸她的頭,慈愛教導,“你的診斷是沒錯的,可藥師診斷病症並非全在脈象醫理上,若能考慮到傷者受傷的原因,便能發現更快的救治之道。如今有了茯葵仙草,這三名護衛少說要少受十日病痛。莫說是十日,便是一時一刻,也是救命良機,這才是最要緊的。”


    母女二人一個諄諄教導,一個循循受教。穆然見了不由移不開眼,心下想起自己的母親,隻覺得這樣溫暖的畫麵恍如隔世,或許此生再也無法體會。


    說起來,她這一世是妖族人。可自她醒來時便在白國仙奴坊的牢中,從不知這一世的自己是何身世,可有父母親人,又在何方……


    正想著,忽覺一隻大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穆然迴過頭去,正對上赤子烈沉沉的目光,她笑了笑,心下頓覺溫暖。


    “這三株仙草,請都拿去吧。”


    人命要緊,大巫祝方才見到茯葵仙草時,眉目間未顯難意,想必這數量是夠了的。


    卻未曾想,她隻笑著從穆然手中接過一株,笑道:“一株足矣。”


    這話倒讓穆然怔了怔。他們在船上可是用去了三株,也隻維持著鎮毒之效,解毒真的一株就夠了?


    “藥爐提煉過後,一株便足矣解毒。”看出穆然的訝異,大巫祝笑道,隨後又迴身對赤子烈道,“既如此,我便迴去煉製解藥,今晚便可送來。”


    眾人大喜。


    母女二人隨即便決定迴去煉製解藥,走之前,巫鈴兒對赤子烈道:“烈哥哥,鈴兒晚上再陪阿娘過來。”


    她盯著赤子烈,眼神發亮,走得依依不舍。


    穆然見了不由暗自笑了笑,這小丫頭喜歡赤子烈呢。


    說起巫鈴兒,她倒是有些好感。自己的身份在這四海五國的人眼裏是最為卑賤的,她從未在乎過,但別人卻在乎。這一路走來,看多了鄙夷的盛氣淩人的眼神,像巫鈴兒這般見了她額角刺字全像沒看見,反而能叫她一聲“姐姐”的,還是頭一迴。這小姑娘心性不錯,雖尚且孩子氣了些,倒也可愛。


    但見赤子烈無甚表示,仲奚卻望了會兒巫鈴兒離去的背影,穆然果斷決定,感情之事,她還是莫要摻和的好。


    看過大巫祝方才診斷那般神乎其技,穆然心裏著實受了些刺激,此時正有些心癢鼓動。穀中有百草圖,也有煉藥詳解,今後大約要在伽摩古城住些日子,這些日子,她也該好好開始修煉技藝了!


    煉藥術、煉器術、符咒術,三種技藝她需選擇一樣最先開始修習,先精其一再說!


    穆然眼底光華閃爍,盤算中略帶著興奮的目光讓她臉頰染上粉色,晨曦的陽光射進來,裹一身明亮輝光,溫靜,卻耀人眼眸。


    赤子烈命人將三名護衛抬去客房,迴身見她靜靜立在自己王府的花廳裏,想起她日後要住在這裏,不由心情大好。


    “把西廂的閣樓收拾出來。”赤子烈迴身吩咐。


    兩名侍女應聲前來,卻麵麵相覷,繼而齊齊望向穆然,眼神大喜,忙不迭地下去收拾了。一會兒,前來引穆然,赤子烈跟著前往,兩名侍女一路上畢恭畢敬。


    到了西廂,眼前一座雅致的二層閣樓,兩旁有耳房,自成庭院。遠處亭廊碧池齊聚,隻是略顯得有些老舊,四下裏養著幾盆鬆鬆散散的花草,廳房裏也有些舊,但打掃得幹淨,布置也雅致。


    “王妃請。”


    穆然對住的地方沒什麽挑剔的,甚至覺得這樣已經極好,但聽了這話,生生把邁進屋裏的一隻腳給收了迴來。


    她迴身瞪著赤子烈,想起方才進城時他的宣告,不由蹙眉道:“你再這樣,我就不住你府裏了。”


    赤子烈眉一軒,“你不住這兒,能住哪兒?”


    穆然一揚手中的靈戒,“我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身上的身家在城中買座宅院住著,想來也是可以的。”


    赤子烈卻抱臂一笑,爽朗而可惡,“你省省吧,這伽摩古城是我的地盤,我說不準你住在城裏,沒人會賣給你宅院。”


    “你的意思是,我不乖乖住在這裏,就得離開伽摩是麽?”穆然放下手,眼神微寒。


    赤子烈聞言斂去笑意,皺眉看她。隻是尚未說話,穆然卻率先歎了口氣。


    她自然知道赤子烈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她覺得她對赤子烈並沒那方麵的心思,被他這樣待著,她很有壓力。


    有些話,她覺得她不必明說,他是聰明人,應該明白。


    赤子烈看著她,目光沉沉。穆然也不避開,坦然與他對視,兩人相望,一時風拂過院中花草,悉悉索索,如此刻難言的心境。


    半晌,赤子烈道:“你先住在這兒吧。王府裏一直是我和仲奚他們住著,多年未曾修繕,我們平日裏也不注重這些。唯有這座西廂不曾動過,這裏清靜,以你這愛修煉的性子,這裏最合適不過。”他聲音沉靜,說罷看向兩名不知所措的侍女,“無事別來打擾姑娘。”


    他改了稱唿,穆然稍稍鬆了口氣,她的表情落在他眼裏,更添了幾分黑沉。


    赤子烈轉身離去,眼底卻執意深重。


    “我是說真的,我是認真考慮要住去外頭。”


    穆然的聲音傳來,赤子烈步伐一頓,轉過身來,一瞬間眼神翻湧沉痛。


    他聲音發澀,“阿然,你一定要跟我如此劃清界限嗎?”


    穆然卻一愣,接著搖頭,“不是,我是在說另一件事。你有沒有想過,我殺了赫連齊。”


    一句話,將赤子烈眼中的沉痛逼退,卻帶起另外的情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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