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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


    營地裏一聲斷喝,眾人迴頭,見赤子烈已經將烈焰戰錘提在手中,大步邁出去,幾步已立在最前方,隔著巫桂木的籬笆結界抬眸遠望。


    他的視線在密密麻麻的仙齒鼠中搜尋,“找到那隻仙齒鼠王,聚集了這麽多的數量,不可能沒有王的存在!王死了,烏合之眾自然會散!”


    這道理眾人都懂,但王不可能站在最前方,通常在最後方或者眾獸簇擁守護的中心。普通的修仙者,在一群仙齒鼠麵前,充其量就是一塊肉。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把自己當肉一樣送出去。


    一聲長笑卻自男子的後背傳來,笑聲朗朗震天,“送上門的架哪有不打的道理!船上歇了幾天,本王也手癢了,幹架去!”


    笑罷,他如一道黑色旋風,縱身跳了出去!人未落地,烈焰戰錘已帶著真氣橫掃出去!挾風雷嘯動,狠狠撞上最近的十數隻仙齒鼠,皮球般被擊飛了出去,地上轉眼被掃出一大片空地。


    赤子烈立在空地上哈哈大笑,掄起戰錘,往前一踏!


    “戰!”


    護衛們竟無人攔他,他們早已站在他身後,跟著他一起跳入戰場。


    戰鬥立刻便展開。


    “列陣!”一名侍衛大喊一聲,數十人立刻列成刀陣,呈幾片半弧形展開殺陣。他們並不把赤子烈護在中間,而是在他酣暢戰鬥時,在他身邊組織起來,成為他的刀刃和羽翼。


    道道火焰刃割空而去,所到之處血花四濺!火焰與血花碰撞在一起,就像夜空裏炸開的煙花,燦亮,卻在下落之時變成血雨,隨著罡風卷進營地,掀起眾人的衣角,也掀起陣陣腥氣。


    護衛們以靈氣護緊周身,誰敢咬他們,他們就讓它在咬上時崩斷牙齒!誰敢趁他們不備在後背咬上一口,他們就迴頭在它胸口戳出一個洞!


    這是一場的酣暢的戰鬥,迅捷、有序、勇猛無畏。讓看的人熱血沸騰,也忍不住心生豪情。


    “娘的!我們也來!”


    “對!我們也不怕死!”


    這樣喊的人一個接一個跳出營地,加入戰局。但仍有人將目光投向那些修為不低,卻仍被咬下幾塊皮肉鮮血淋漓的赤烈王騎身上,而後,悄無聲息地默默退到人群後頭。


    有人在後退,營地後方,卻忽而竄出一道人影。


    那身影快若流光,比流光更快的是一道巨大的石球。


    巨大!大得不像樣子!儼然一座小型的山峰。


    那石球越過營地外赤烈王騎的頭頂,遮天蔽月,宛若天石隕落!


    有人抬起頭來,見夜色裏火紅染亮了明粉,那粉卻如細細流淌的明絲,空中舞過,留下一道月光般明淨的銀。


    眾人這才看清,那人竟是個女子?!


    正驚唿之時,巨大的石球已然砸向一片仙齒鼠。


    仙齒鼠牙齒最為堅硬,鎢鐵精礦都可啃食,別說一塊石頭!它們撲上去,張嘴便咬!


    “哢嚓!”石球崩開裂縫,裂縫裏卻有數道火紅之光炸開,猶如火山中即將噴裂的岩漿。


    “轟!”電光石火間,石球轟然炸開,無數火球流隕般飛射而出,離得近的仙齒鼠瞬間被燒做灰燼,所燃之處,轉眼一片火海!


    火海裏,碎石亂飛,驚人的爆炸力竟一時間使得罡風無法散開,團作一團滾在一處,如同無數靈氣刀刃相互絞殺,在林子裏磨出光禿禿的凹坑,體型笨重的仙齒鼠被那力量卷進去,隻見幾道飛濺的血花兒,瞬間沒了影兒。


    “天……”


    營地裏,眾人瞪直了眼,隻覺耳中盡是風刀絞殺的哢嚓聲和仙齒鼠群牙齒霍霍的聲響。


    這頻率相當的聲響裏,卻忽而出現一聲火石磨碎的脆聲,不知從何處而來,卻已到穆然身後!


    “穆然!身後!”


    赤子烈喊聲到是錘風已至!他真氣如虹,一撞再撞,數隻仙齒鼠砰砰被砸飛出去。


    隻有一隻淩空而起!


    它這一躍,便現了身形。


    穆然已經迴頭,她雙手法訣同時發動,數道石塊自左而起,一道火焰自右而生,兩道術法在空中相遇,擰做一條麻花,猶如一把火槍,當胸向那仙齒鼠王刺了去!


    營地裏看清她這一招的人,瞬間張大了嘴。


    隻見那仙齒鼠王皮毛一炸,鋼針一般,似乎不把這火槍當一迴事。那火槍卻在碰觸到它皮毛的一瞬,如同刺豆腐似的,一擊將它刺了個透心涼!


    一槍,致命!


    那火槍卻當胸炸開,轟地一聲血肉雨一般飛射出去!當空一道罡風華蓋般爆開——


    仙齒鼠群頓住,忽而開始沒命逃散。


    正當此時,空中巨大的爆炸力扯動地上那還在轉動的罡風,轟地一聲,那團風刀般的靈氣團也跟著爆開,割出一道風刃般的氣勁,逃得慢的仙齒鼠瞬間被斬斷!碎石密如箭雨攢射,爆炸的颶風平地掃開,勁猛地向外刮去!


    夜色裏,兩道爆炸力半空相遇,數百丈之內,樹木被齊齊削平,上百道皮球般的白團兒流光般飛向遠處,漸漸的,樹林裏隻剩未止的風聲和撲簌撲簌砸下的斷枝。


    營地裏,一片死靜。


    赤烈王騎們早就退出了戰圈,退守營地外圍。赤子烈站在他們的最前方,看著穆然從一片狼藉裏走來。


    她眼眸晶亮,難掩的興奮之色。


    合擊的招式,她終於領悟要領了!


    “恭喜姑娘。”仲奚微微俯身,含笑恭賀。卻趁機給赤子烈使了個眼色,赤子烈看他一眼,知道他有話要說,便一揮手,帶著護衛們和穆然又重新走進營地。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眾多視線紛紛落到穆然身上。


    待他們在篝火旁坐下,營地裏才轟地一聲炸了鍋。


    “剛才那是什麽術法?”


    “好像是合擊!土術法和火術法的合擊招式!”


    “這怎麽可能?兩種不同元素的術法怎麽可能同時發動?”


    “可我們這麽多人剛才都看見了……”


    一陣漫長的沉默,眾多視線又紛紛看向遠處篝火旁,不約而同地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人?


    穆然與赤子烈一行人一起出現在營地中時,許多人便都注意到了她。畢竟在一群男人的隊伍中,她是唯一一個女子,並且與烈王共乘一騎。


    但後來眾人見到她額角的刺字,便都沒再多加注意她。畢竟一個女奴,或許隻不過是帶在路上的消遣。五國大陸的皇族貴胄子弟,有家養杏奴甚至孌童的不在少數,眾人也見怪不怪。甚至連赤子烈對待穆然的態度,明顯不像是對待家養的杏奴這一點都沒太在意。每個人口味不同,或許烈王殿下就好這一口……


    但誰也沒想到這女子竟有仙階的修為!


    這倒罷了,但五國大陸的曆史上,雙靈根的人原本就少,從未聽說過有能將兩種不同元素的術法同時使用出來的!


    剛才那威力,隻怕有與上仙期低境之人一戰的實力!


    這女子是什麽人?


    五國大陸上什麽時候有這麽個人的?


    眾人不由齊齊想起數月前,凡劫穀中渡劫之時,也曾出現過一名天賦卓絕的少女,她自成白國雲州穆家之人,事後有好事者去穆家打探,穆家卻對這後輩的事諱莫如深,各種消息保護得滴水不漏。這些日子縱使有天成之亂的陰霾,但每逢渡劫之日,當日的事必被拿來口傳,短短數月,已仿佛成為傳說。


    那造就這傳說的女子,自那以後,卻再沒出現過。


    而就在方才打鬥之時,有心之人記下了赤子烈那一聲喊中所喚的名字。


    穆然?


    也姓穆?


    不少人皺眉深思,這姑娘是炎國人,而數月前那姑娘卻是白國人。看來,是巧合。


    但天下之巧合說來難免讓人鬱悶,怎麽最近現身的天賦卓絕的修煉者,都是女子呢?


    鬱悶歸鬱悶,但這名字,注定會在今夜被每個人記住。並且由這些低階的修煉者們,在今夜之後,漸漸傳向五國大陸……


    這是她聲名響動五國大陸的開始,不過這一切都隻是後話。


    此時,穆然聽了仲奚講述她方才在修煉時周身的異樣後,頗為震驚。


    見了她的反應,仲奚確定自己推斷得不錯,說道:“姑娘,在下見姑娘修煉的乃是極純淨的修陰功法。純陰之體的女子將是世上男子夢寐以求的寶鼎,除非姑娘功法大成,在此之前還望姑娘修煉之時謹慎為上!”


    “你那天問我修陰之事就是為了這功法?”赤子烈一想便知其中關聯,不由用審視的眼神看她,神色凝重,“你這功法哪裏來的?純淨的陰陽功法從上古時期便失傳於世了,你哪裏得到的?”


    “機緣偶得,具體的在沒有得到許可之前,我不能說。”穆然也不解釋過多,轉頭對仲奚道謝。她說方才仲奚怎麽沒和赤子烈一起出去殺仙齒鼠,而是一直留在她身邊。原來是怕她露了功法的底細!


    這般一想,穆然少見地出了一身冷汗。世上修仙者們,為了一本功法、一件法寶或者一把神器而引發的血腥搶奪早已是常事,以她如今的修為,若過早露了功法的底細,性命之憂會時刻伴隨著她。


    這次真是她的過失,沒想過吸納月魄之力時周身會發生的情況,便在外頭放心地修煉了。


    這之後,穆然便決定日後修煉要在屋中,野外修煉要盡量避免。


    次日一早,赤子烈一行前往捕捉鷂鷹,一同前往的還有營地裏的四五十人。


    昨夜一戰猶如眼前,一路上眾人難免盯著穆然。她倒是淡定,一路上遇著靈草便挖,遇著鷂鷹便捉。


    一次不夠謹慎之失並沒有磨去她的膽量,架她照打不誤,出手依舊飛準利索!隻是沒再用合擊的招式。


    並非是她忌憚被人看出什麽來,實際上合擊的招式來源於她自身的靈感,與《鳳涅心經》無關。隻是她利用了月魄與體內靈氣融合在一起的瞬間,將術法一同放出罷了。嚴格來說,這是月魄之力與五行靈力的結合使用技巧,屬於她的自創。所以,很難會有人僅僅通過一個合擊的術法便猜測出她所修煉的功法。


    因而,她沒什麽好忌憚的,隻是日後修煉時謹慎一些就是了。


    今天不用這招數隻是因為穆然目前尚未真正煉成月魄金丹,她要發動合擊招數,必定要消耗體內積存的月魄之力。昨晚施放了兩招,便已經將她積累的月魄之力放光了。而月魄之力不同於靈氣,隨時都有,可以隨時補充,她想要補充就必須在晚上。


    再者,合擊招式的威力太大,他們一行人今天的目的隻是抓夠足夠的鷂鷹,並沒有去山頂捕捉仙鷂鷹王的打算。


    要離島火融石出土在即,誰都不想再在這座仙島上浪費時間。


    鷂鷹是仙階低境的仙獸,擅長風刃襲擊,但它們並不像仙齒鼠那般喜歡成百上千隻一起出現,所以對赤子烈一行來說,抓它並不費事。


    晌午不到,赤烈王騎便幾乎人手一隻,滿載而歸。


    由於昨夜一戰,有幾個護衛受了傷,雖說不是很重,但赤子烈已經決定將他們留在島上的營地裏。


    “我們此次要乘鷂鷹渡海,馬匹不能帶了。你們幾個在此養傷,順道照看馬匹,我留二十人給你們,事情辦完後,我們還在此處會合!”


    赤子烈點了二十個人留下,其餘的人拿著鷂鷹給營地裏的馴獸師馴化。


    穆然無事,果然利用這些時間逛起了小市。她對這種野生的小市很感興趣,細細看了不少靈草、精材,以檢驗自己看書之後辨認實物的能力。但最後,穆然發現,她在飾品的攤位前流連的時間最久。


    女孩子喜歡些漂亮的小飾物隻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讓她感興趣的是這些飾物是修仙者專用的,用鷹王靈羽做成的可以健步如飛的項飾,用心玉做成的可以抵禦一部分幻力的戒指,另外有一些手鐲、發簪,各式各樣。


    這些攤主再沒敢將穆然當做一個女奴來看,見赤子烈一直陪在她身邊,便更是對她畢恭畢敬。最終,穆然挑了隻心玉做成的靈品戒指,與那日在信陽城辦理的靈戒都戴在了左手上。


    赤子烈從一旁的武器攤前過來,手上拿著一對靈階上品的短刃遞給她,“拿著吧,我看你擅使短刀,這對先用著。”


    穆然問:“你怎麽知道我用的短刀是一對的?”她初見赤子烈那天是在涼州城外,那時她剛從仙島迴去,鳳天送她的短刀有一柄已經折在了海底和海蛇的大戰裏。


    “你以為我是傻的?你那把刀的樣式分明就是一對的。”赤子烈皺眉。


    穆然一愣,她再勤奮,學東西還是得一步一步來。最近正在研究藥草和精材,從武器的外觀來斷定它的具體樣式,她的眼力還沒到這個程度。


    從赤子烈手中將短刀接了過來,穆然很大方的收下,也不去問他花費了多少。在她心裏,赤子烈早已是她生死之交的朋友,對待朋友,許多事情就不用那麽矯情了。


    許久不曾拿著兩把短刀在手,穆然高興之餘耍了兩個花式,引得一片注目。她卻沒看見,因她很痛快便接下這把刀,身後男子也似乎心情不錯。


    鷂鷹的馴化需要約莫一天的工夫,當晚,一行人又在營地裏住了一宿。馴獸師們徹夜馴化,終於在次日一早將八十隻馴化好的鷂鷹交工。


    赤子烈率先跳上大鷹背上,大笑一聲:“走!去要離島——”


    穆然第一次空中飛行,雖不像想象中禦劍騰空,出入青冥的感覺,但坐於展翅的雄鷹之背,禦風而行的感覺倒也爽快!


    鷂鷹低空飛行,幾乎貼著樹尖兒,這種眼神鋒銳的驕傲的仙鷹竟半點也不敢再飛得高一些。


    穆然抬頭,風刃刮著她的臉。她不看下方的林海山巒,不看難得一見的碧海卷沙,隻抬頭看向那高高的天空。想象著,有一把劍,直直地戳上天去,將這天捅破的一天……


    要離島靈地的第二重仙島,俯瞰就像一座巨大的圓盤,圓盤中心一座高峻的黑色山峰。


    “火融石就出在這座黑峰上,這山原本不是黑的,由於山上長著一種赤仙果,是畢方神鳥喜愛之物,因而每百年仙果成熟之時,畢方必來尋食此果。有趣的是,畢方所到之時,必然引發山火。神火燒山,經過神火淬煉之後,火融石才能成為火屬性的寶礦!”


    進入要離島上空之時已是傍晚,數十人的鷂鷹隊伍停在要離島上空,耳旁是大鷹展翅唿嘯的風聲,鹹濕的海風自下方卷上來,一張嘴都似乎能嚐出那鹹濕的氣味。


    赤子烈指著下方的黑峻的山峰,臉上被漫天的霞彩渡上一層金輝,映得他的眼眸越發灼亮。


    “山火未起,咱們來的不算晚!”


    “但縱然如此,下去之後還是要小心。火融石出土,山下必然聚集了各國為寶礦而來的高手。這些人可不是前幾日野生小市裏的那些人能比的,到時免不了一場爭鬥。殿下,姑娘,要萬分小心!”


    仲奚的囑咐讓穆然點點頭。


    聽赤子烈道:“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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