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虓看見了,果斷把他的書奪迴去,不動聲色說道:“逸王貪玩好色,有什麽可看的。”


    無情趕緊把書拿走,還在靠牆角的書架,挑了個又偏又高的地方塞進去。


    我挑眉不可置否,我沒猜錯的話,淩虓應該是吃淩澤的醋了。


    這時冷風找到柳淮安的密錄,交給淩虓:“皇上,柳相的資料找到了。”


    我來到淩虓跟前,望著他掌心的文本,上麵確實寫著柳淮安三個大字。


    淩虓邊翻書邊跟我解釋:“這裏有柳淮安跟朝中官員私下來往密切的名單,大部分都是受賄而來,我們可以從這裏入手。”


    我一點即通:“既然皇上知道柳相貪贓枉法,肆意受賄,為何遲遲不拿他?”


    無情替淩虓迴答:“這些也是從豫北洪災案留下的蛛絲馬跡裏麵順藤摸瓜而來,才查了不過三個月有餘,朝中受到牽連的官員已經過半,而且大部分都是經過他的手花錢買進來的庸才,小的粗略估計,光貪贓受賄這塊兒,柳相在職期間至少貪了三萬億兩白銀。”


    我聽著他的話暗中咂舌,三萬億兩白銀是什麽概念?按照天佑王朝目前這種貨幣製度跟物價來看,至少超過王朝五年的收入。


    若是將這筆錢用於軍事防禦,何愁不能橫掃天下,破韃虜,掃蠻夷,安外戰,平內患,成為史無前例的中原第一強國?


    淩虓抬手阻止無情繼續說下去,然後拉著我說道:“不是說好要雙管齊下逼退柳淮安嗎?現在機會來了,朕這裏有無數把柄能治他死罪,你想怎麽做?”


    我微笑道:“誘敵深入。我猜柳淮安現在肯定變成熱鍋上的螞蟻,正在四處想辦法重新找靠山,我們可以從這上麵的名單裏麵挑選一個人,去假裝拉攏他,然後一舉人贓並獲。”


    淩虓讚同:“迴去後朕就安排起來。”


    我問淩虓:“方才我說的話皇上還沒迴答我呢。”


    淩虓睨了我一眼:“沒到關鍵時刻朕是不會動他的,他的把柄全都捏在朕的手裏,朕想辦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點頭,然後隨他出了天樞宮,迎麵走來一位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少年,看上去煞是好看,像極了現代所說的韓國愛豆,可招人稀罕了。


    淩虓見我盯著裴玉清不說話,他站在原地對著他招手。


    裴玉清恭敬上前:“見過皇上,娘娘。”


    淩虓也懶得糾正他:“這位就是上次差點被你刺殺的柳夫人。”


    裴玉清眸中的詫異稍縱即逝,很快恢複平靜,來到我跟前拱手道:“當初事出有因,差點誤傷了夫人,多有得罪。”


    我問他:“當日在娘娘廟刺殺我的就是你?”


    裴玉清老老實實迴答:“不是在下,但也與在下毫無分別。”


    我疑惑地望著他。


    淩虓解答:“裴公子是裴大人的遺孤,他為了找柳淮安報仇差點錯殺了你。”


    “裴大人?”


    我覺得這事情比我想象中來到複雜。


    淩虓示意裴玉清可以下去忙了,然後帶著我四處閑逛,繼續親自給我解答:“豫北慘案就是柳淮安一手導致的,克扣糧餉逼死豫北刺史鄭大人不說,還陷害裴家滿門,害得朕差點成了不仁不義之輩。”


    我聽完他的話,停在他跟前,主動拉著他的手,語氣堅定道:“既然我們都被柳淮安害得這樣慘,我們千萬不要放過他。”


    “嗯。”淩虓點頭。


    接下來,淩虓還帶我參觀了地支,玄殤,黃岐等部門,最後帶著我迴到龍泉宮,直到進了敞亮的場所,我雙眼的視力才逐漸恢複正常,也由衷地鬆了口氣,怪不得淩澤說淩虓很厲害呢,果然很厲害。


    基本在天佑王朝,無人能出其右了吧。


    淩虓對我說道:“現在朕的秘密你全都知道了,若是你敢背刺朕,所有的機會都在你的手裏。”


    我放緩語氣:“若是我背刺了你,你可以拉著我一起下地獄。”


    淩虓突然露出笑容,對我伸出小拇指孩子氣說道:“那我們拉鉤。”


    我爽快伸出拇指勾住他的,兩人同時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淩虓把我摟在懷裏舒了口氣:“你還是朕小時候認識的那個樊雪枝,不知天高地厚,行事作風也喜歡大逆不道,不過你就是你,不需要跟別人一模一樣,就算是化成灰,朕也認得你。”


    我聽完他的話忍不住陷入自我懷疑,難道原主真的這麽差勁?


    而且純情小皇帝還就是看中原主差勁?


    我去,這是什麽擇偶眼光?


    放著好好的德妃不要卻看中了她,不會是眼瞳散光了吧?


    淩虓是什麽時候走的,我不知道,等我迴過神,身邊又隻剩下槐珠,我坐在桌邊單手撐著臉頰,在那兒傻笑個不停。


    槐珠忍不住酸溜溜地說我:“我說小姐喲,都多大人了,還跟皇上玩拉鉤遊戲,搞得皇上跟吃了蜜似的。”


    我迴神:“你說什麽?”


    “我說小姐呀,你都把皇上哄得服服帖帖了,還不讓他趁機收了你。”


    “你這小丫頭騙子又想討打了是吧,我跟皇上之前的事情關你什麽事,還淨挑些潑冷水的話來刺激我。”


    “那奴婢不也是為了小姐好,何況獨獲恩寵這事可一不可再,小姐還是放主動些好。”


    “你看到桌上的瓜子了嗎?”


    “嗯。”


    “把自己嘴巴塞上。”


    槐珠滿是委屈地抓了把瓜子塞進嘴裏,然後眼巴巴地瞅著我。


    她不明白我為什麽這麽多,這麽好的桃花運都不珍惜,換其他人都強求不來,完全就是不知好歹。


    我自己喝了口茶,然後等淩虓那邊的消息。


    禦書房內,淩虓冷眼望著柳淮安的黨羽禦史大夫潘哲。他知道潘哲能身居高位,也是柳淮安引薦上來的。現在看來,潘哲當時可沒少給柳淮安塞銀子。


    素日在朝廷上,淩虓提出的任何議論,潘哲在朝中都是帶頭以柳淮安馬首是瞻,現在見到柳淮安官降三品,還被任為左相,瞬間連自己的地位都不如,私底下也是對他避如蛇蠍。


    現在被淩虓傳來,唯恐因為是受到柳淮安的牽連,此刻惴惴不安,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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