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子微敞,月上西樓,少許月色順著縫隙鋪灑其中,我在床上悄然地翻來覆去。


    遠方還傳來獨有的蟬鳴與蛙叫聲,此起彼伏的,為這夜深人靜添了幾分鬧意。


    或許是我發出的動靜驚擾到了淩澤。


    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睡不著?”


    我沒迴答,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房梁,鬼知道我換了個地方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淩澤這廝給嚇的。


    在我看不見的角度,淩澤緩緩坐起身,整了整長發跟衣襟,依靠在門檻上繼續說道:“若是夫人真睡不著,本王姑且就犧牲一下,陪夫人屋頂賞月可好?”


    我暗中白了他一眼,還賞月,我賞他個大頭鬼。


    幾分鍾後,我穿著衣服出現在他眼前:“先說好,沒有美酒跟零食,你是約不動本小姐的。”


    淩澤得意道:“這有何難?”


    他示意我在原地等著,他借著月色悄然摸到了樓下,不消片刻,迴來後手裏多了一壇酒,兩個小碗和一疊花生米。


    看在他如此有誠意的份兒上,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當我們艱難地爬上了屋頂,並肩坐下,發現這秋水鎮的夜色比我想象中還要美麗。


    在月輝的籠罩下,深藍色的天幕如上好的緞麵平鋪開來,無數星辰宛如碎鑽閃爍其中。


    遠方的河水緩緩流淌,河岸兩邊的村落已然不見半點燭火,獨有的古韻建築在幽暗的視線下鱗次櫛比。


    距離客棧十多米遠處有著大片的蘆葦叢,在夜風中舒緩搖曳,時而還有不少螢火蟲穿插其中,看上去歲月靜好,山河無恙。


    淩澤坐在我身邊,眺望著天邊的圓月感慨:“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也不知嫦娥是不是真在上麵,若是真的,豈不是太孤獨了,還好我有夫人作伴,共享此景。”


    他自說自話地給我倒了碗美酒遞給我,然後又給自己倒了碗,跟我幹杯:“美景,美酒,美人,花圓,月圓,共團圓,敬不虛此行的我們。”


    我睨了他一眼:“今晚還沒吃過醋呢,說起話來酸溜溜的。”


    “我這是變相誇獎你來著,還不買賬啊?”


    “我看你是在誇你自己吧,省得孤家寡人四處窮遊。”


    “行,就當本王借了夫人的光又何妨?來幹杯!”


    我跟他一邊喝著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花生米,夜風輕撫,連帶白天集聚在胸口的燥意也跟著清掃而光。


    我問他:“你堂堂王爺,不在朝堂幫皇上治理天下,天天有空沒空就往外跑,是幾個意思?”


    誰知淩澤白我一眼:“皇兄他那樣厲害,哪裏還用得著我?我去給他治理天下?笑話,我不去把他的天下治得一團糟就不錯了,這種苦差不適合我。”


    “那你還能跟柳淮安走到一塊兒?”


    “柳淮安?”淩澤搖了搖頭:“我跟他能走到一塊兒,純粹是興趣使然,而不是對治國感興趣,懂?”


    我故意試探他:“柳淮安都把京城名妓戴詩詩帶迴了家,敢問逸王又看中天香閣裏的哪位姑娘?說出來給我聽聽,看看是不是跟她一般國色天香?”


    誰知淩澤目光繾綣地盯著我:“本王看中的人,並非國色天香,也非傾國傾城,而是卿本佳人,奈何無緣攜手共度此生。”


    我聽得迷迷糊糊,半知半解,皺著眉頭問他:“你們這些人說話就愛打啞謎,不想說就不說唄,人家又不勉強你?”


    淩澤對我勾了勾手指頭:“那你過來,我小聲說給你聽。”


    我信他個鬼,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想趁機占我便宜,沒門兒!


    我用力拍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愛說不說,姐不稀罕。”


    淩澤見我不上鉤,隻好鬱悶地喝了口悶酒:“本王自詡有雙火眼金睛,能看透天下不說百分百的女人,看個百分之九十是不成問題的,奈何夫人就是與一般女子不同?”


    哦,就是說我水泥封心,撩不動唄。


    那他還真是說對了,我這種人是真的撩不動。


    自從穿書進來被柳淮安這麽一通磋磨,我這顆心比東北零下四十度菜市場裏麵的殺魚刀還冷,遇到這種性感油物怎麽可能輕易動心?


    我幹笑著啜了口美酒:“王爺也不必妄自菲薄,像您這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優質苗子,還是能吸引無數少女的。”


    淩澤滿是憂傷地歎了口氣:“吸引那麽多少女做什麽?我追求的是能吸引像夫人這樣的美豔少婦。”


    眼見他越說越離譜,還繼續越來越離譜:“常言道,好吃不如餃子.......”


    我知道他下麵沒什麽好話,立馬反手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別說了。”


    誰知淩澤就勢握住我的手腕將我攬入懷中,那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比天上的明月還要晶亮幾分,而我縮在他懷裏瞬間被掣肘得動彈不得。


    眼見他就要情不自禁地吻過來,我下意識地捂住他的嘴,他拉著我的手還要再吻,我又捂住他的嘴,來迴幾個極限拉扯後,淩澤實在拿我沒轍,好言好語:“好歹我也是個王爺,給幾分麵子行不行?”


    我呸!我一個有夫之婦!你多關心關心我的名節行不行!


    我掙紮著從他懷裏起身,然後作勢就要迴去睡覺,懶得陪他發瘋,結果他以為我生氣了,連忙拉住我,我身形不穩,兩人瞬間滾到了一起,眼見就要滾到屋簷下麵,我死死抱著他尖叫出聲,關鍵時刻淩澤攥著簷角的磚石,另隻手緊緊摟著我,憋著氣警告我:“你別輕舉妄動,否則滾下去了概不負責。”


    我被淩澤壓在身下,旁邊就是屋頂的邊緣,稍加動彈,我跟他兩人就掉下去等死。


    我恐高,害怕看下麵,隻好極力穩住思緒,輕聲勸道:“那好,你慢慢移開,然後再把我拉迴去。”


    淩澤單手撐住屋簷,突然就笑出聲:“現在變老實了,不敢跟本王唱反調了。”


    我實在無奈:“隻要王爺肯讓開,接下來的一路我都不跟你唱反調都行。”


    結果淩澤不上當,幹脆抱著我:“不如就這樣等天亮吧,別人發現了,會來救我們的。”


    我在他耳邊吐槽道:“我看你是一句正經話都聽不進去是吧。”


    如果可行,我真想一腳把他踹下去,可我知道這一腳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何況對方還是個王爺。


    那好吧,大女子能屈能伸,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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