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槐珠哭得越來越兇,這段時間我也確實讓她流了很多眼淚,心也跟著軟了,想來走一步看一步吧,主動拿出帕子給她擦拭淚珠,說道:“你不願走,我自然不會趕你,我們還是好姐妹嘛。”


    槐珠不放心地問我:“當真?”


    我點頭:“當真。”


    自始至終,我都沒對槐珠鬆口過我要離開相府的想法,因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從來沒說過。


    眼下相府的生活舉步維艱,我已經開始想著跑路了。


    否則接下來不是被逼著生孩子,就是被逼死,反正李氏跟柳淮安都不會輕易讓我和離。


    他們母子兩個看得比誰都明白,我再怎麽不得寵也是太傅之女。


    在朝中,我爹樊梓看在我的份兒上至少跟他站在同一陣營,增強他的勢力。


    更不用說還有淩虓這張王牌在?


    隻要柳淮安他把我哄得服服帖帖,在外人跟前表現出一副夫妻恩愛,舉案齊眉的美好畫麵,他的仕途就不容易受到影響。


    於情於理,他們兩個都會牢牢抓住我,不會讓我稱心如意。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我跑路以後槐珠怎麽辦,我當然舍不得把她留在相府,被柳淮安跟戴詩詩他們任打任罰,所以我想把她安頓好了再走。


    結果傻丫頭死活不鬆口,為此我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有人全心全意待自己如此,憂的是兩個人不好跑路哇!


    若是我一個人,半夜我翻牆都跑了,我也能出去養活自己,多了一個槐珠,跑路都成了問題,還不說一路上我得養家糊口。


    為此我隻好把這個念頭先放下來,等尋到合適的時機再說。


    我對槐珠問道:“有沒有吃的,這麽一通鬧騰,肚子有點餓了。”


    槐珠聞言,哭笑不得地望著我:“不愧是小姐,這種時候還在想著吃。”


    我佯裝打趣道:“我這不是為了轉移你的注意力嗎?”


    槐珠自己拿帕子擦了擦淚花,起身道:“那你等著,我去後廚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吃的。”


    我對她點點頭,目送她出門後,端著溫熱的茶水輕輕啜了一口。


    想來柳淮安短期內應該不會前來找我的麻煩。


    可我忽略了李氏。


    麵對槐珠空手而迴,氣得我銀牙暗咬。


    槐珠支支吾吾道:“既然後廚沒有吃的,我......我想辦法給你弄點迴來......”


    我明白了,原來是李氏,她恨我踢了柳淮安,直接命令後廚不準給我和槐珠晚飯吃。


    說是餓幾頓長長記性。


    讓我知道知道,在這相府,誰是天誰是地。


    我拉住槐珠的手,語重心長道:“沒有就算了,我們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槐珠知道我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領,聽我說完,也忍不住鬆了口氣,對我問道:“什麽辦法?可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


    我對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她表示點頭同意。


    月黑風高夜,適合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趁著半夜無人,我跟槐珠潛到後廚,把菜架上的韭菜,黃瓜,茄子都順手薅走了,順便還薅了點五花肉,牛肉,鵪鶉蛋跟其他小青菜。


    最後薅走了廚房剩餘的水果,抱著油鹽辣椒麵,胡椒麵,偷偷的迴到了自己的小院。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激樊雪枝在這個相府不得寵。


    別的院子裏,丫鬟婆子一大堆,我們這邊隻有我跟槐珠,要多清淨有多清淨,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完全不用擔心,三更半夜的,會有人前來串門。


    大白天的也不用擔心。


    反正隻有我們兩個。


    我吩咐槐珠把青菜肉類捯飭幹淨,然後拿出早就偷偷備好的木炭來到院子裏開始生火。


    等炭火旺盛以後,我拿筷子把東西串起來,然後坐在小板凳上開始翻來覆去地烤。


    因為早就有此意,所以很多東西都提前悄悄備好了。


    頭頂的月亮,狀似銀盤,浩然生輝,就算沒有夜燈,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微風吹來,還能夾雜著花朵的幽香。


    槐珠不知道這是燒烤,但她聰明,一點就通,幹脆也學著我的樣子,把黃瓜串起來放在炭火上麵燒烤。


    她邊烤還邊問我:“小姐從哪裏學來的這麽多的新鮮花樣?”


    我故作神秘一笑:“不告訴你。”


    槐珠烤著黃瓜,嘟囔道:“總感覺不知從何時起,小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閑來無事,我問她:“那我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槐珠思索半晌:“我也說不上來,總之不一樣了,也敢反抗別人了,但也把自己推向更加不利的境地了。”


    我笑了笑,把手裏烤好的五花肉遞給她:“快來嚐嚐味道怎麽樣?”


    槐珠望著烤得外焦裏嫩,又撒上辣椒麵跟胡椒粉的五花肉,感受著撲鼻的肉香,毫不猶豫地接過,用力吃上一口,笑嗬嗬道:“別的不說,就論小姐的廚藝來看,已經是一騎絕塵了。”


    看她貪吃又開心的模樣,我自己也拿了塊五花肉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吃到興起之餘,還讓槐珠把我去年親自釀好的桂花釀拿出來,我們一邊吃肉一邊喝酒,直到後半夜才吃飽喝足,餘興未盡地睡去。


    第二天,後廚的婆子們炸開了花兒。


    以為相府出了小偷。


    還有人說是灶王爺迴來找吃的了。


    我跟槐珠聽著這些風言風語笑得合不攏嘴。


    結果養心院那邊,林媽媽戰戰兢兢地跪在李氏跟前。


    劉媽媽上前就是一耳光,神色厲茬地瞪著她:“說!是不是你偷吃了後廚的蔬菜果肉?”


    林媽媽被打得兩眼淚汪汪,連忙撲在李氏的腳尖兒前求饒:“老夫人饒命啊,昨晚奴婢當值,廚房裏的一切我都親自打點過才走的,奴婢也不知道東西怎麽會不見了呀。”


    劉媽媽又是一耳光,嗬斥道:“胡說八道!你再不從實招來我就喊來福了。”


    林媽媽已經嚇傻了,跟著叩頭不止:“饒命!饒命!劉媽媽饒命!老夫人饒命呐!奴婢之前確實在戴姑娘的指使下偷喝過雞湯,卻從來沒二心想過偷廚房裏的其他東西呀。”


    李氏對她抬掌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問身邊的劉媽媽:“可有此事?”


    劉媽媽一改耀武揚威,對李氏謙卑有序道:“劉婆子都承認了,想必確有此事。”


    李氏點頭表示明白,對她吩咐道:“那好,你去把戴姑娘給我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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