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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窗外的天空,明明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殷之銘的眼前卻似塗抹了一層濃重的灰色,無論如何都擦不去。之銘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的指針,已經是下午四點鍾,飛機馬上就要落地了,她微微仰起頭,讓淚水在眼眶裏晾幹,讓後閉上眼睛靠在了座椅上。


    這是之銘出國留學的第四年,原本再有兩年她才完成學業歸國,可是爺爺突然病重,她仿佛天塌了一般,那一刻的無措害怕充斥了她的整個心髒和大腦,她已經沒有任何思考的冷靜和理智,什麽都沒有想拋下一切買了迴國的機票。


    下了飛機,望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流,她隻感覺到了孤獨和寒冷。她曾想過很多次,她學成歸國,帶著她的成長,榮譽,她積蓄的思念飛奔到早早在機場等待她的爺爺懷中,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現在她隻希望爺爺能夠平安,能夠繼續陪著她。


    之銘拉著行李箱急匆匆地跑出機場,越是此時此刻她越是著急,急切地想要快點見到爺爺,她想爺爺也一定在等著她迴去。之銘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和表情,盡力用平靜地語氣對司機說:“師傅,市醫院,麻煩您快點!”


    司機看出她的焦急,也同情地向醫院趕去。雖然知道已經很快了,但之銘隻希望這車能夠快一點,再快一點,能夠讓她快點見到她的爺爺。


    醫院這邊的人也都是心急如焚,除了殷家的人還有孫家的夫婦也守在手術室外。孫夫人望了望手術中的三個紅字,又轉身小聲道:“不是讓小其去接之銘了嗎?怎麽還沒有到?”


    孫先生皺眉歎了口氣,“明明特意叮囑了他,小其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放心吧,應該沒有事的。”


    “鈴鈴鈴……”,此時孫先生的手機來了電話,“喂,爸,我這邊有點堵車,沒有接到殷小姐。”


    “沒有接到?”孫夫人一把搶過手機,“你怎麽迴事,讓你接個人都接不好,之銘這麽多年沒有迴國,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好?多不安全!”


    殷其聽到母親劈頭蓋臉的痛罵,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堵車我也沒辦法啊,而且我已經盡力趕過去了,隻不過晚了了五分鍾,而且她那麽大人了,應該沒問題的。”


    “你……”孫夫人還想繼續,好在被孫先生叫住,拍了拍肩膀,拿過手機,“好啦,之銘雖然很久沒有迴國,但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擔心。”


    剛掛掉手機,迴頭望見之銘正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滿臉通紅,眼眶濕潤,努力冷靜地走到手術室前,嘴裏還不停地小聲念叨著,“爺爺……?”


    爺爺,我迴來了!”


    多年不見,孫夫人先是愣住,上下打量著之銘,緩緩才迴過神來,慢慢走到之銘身邊,用溫熱的手掌拉過之銘冰涼的手,“孩子別擔心,你爺爺會沒事的。”


    之銘迴頭看著她,眼中有一瞬的熟悉。孫夫人善解人意地介紹自己,“我是你孫姨,你小時候應該見過我們。”


    之銘迴想著,印象中似乎曾經爸媽和爺爺經常念叨起孫叔叔孫阿姨,對孫夫人和正走過來的孫先生道:“孫叔叔,阿姨好!”


    “別擔心,你爺爺會沒事的。”


    之銘抿嘴點頭,也在心裏給自己安慰,“爺爺怎麽樣?醫生怎麽說?”她的語氣中有些顫抖,盡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眼淚掉下來。


    “你爺爺說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你了,他一定會等到見他的孫女。”


    之銘低下頭,用頭發蓋住自己的整張臉,不停抹去流下的淚水。她感覺到喉嚨疼痛,讓她喘不過氣,屏息了片刻,她才大口張著嘴,卻依舊說不出一個字。


    之銘走近重症監護室,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爺爺,四周隻有冰冷的儀器和一片白色。他蒼老了很多,臉上沒有什麽血色,戴著氧氣麵罩,眼眸緊閉,他一定很難受吧,卻依舊強挺著等之銘迴來。


    之銘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小聲在耳邊喊著:“爺爺,爺爺,你怎麽樣?我是銘兒,我迴來了。”


    但是爺爺並沒有迴答他,之銘握住爺爺寬厚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頰,側頭感受爺爺手心的溫度,“小銘兒迴來了,爺爺。”


    直到第二天上午,殷爺爺終於醒了過來。護士抬手指向窗外示意。殷爺爺微睜著雙眼,側頭過去,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孫女,眼角流下了溫熱的淚水。


    之銘踮起腳向爺爺揮手,想告訴他,銘兒迴來了,銘兒會守著爺爺。


    考慮到病人的情況,醫生安排了三天後手術,這三天,之銘也是寸步不離地守在重症監護室外。


    孫姨扶著之銘憔悴的臉,“孩子,你坐飛機趕迴來,又一直沒有休息,迴去睡一覺,這裏有孫姨照顧。”


    之銘迴頭望著爺爺,低頭沒有說話。


    “你爺爺也不想看到你累成這樣,你若再病了還如何照顧爺爺呢?”


    之銘調整自己的情緒和狀態,撥了撥眼前的碎發,“那孫姨,爺爺就麻煩你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正要走時碰到了前來看望的孫其。


    孫其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多少有一絲驚訝,她看起來是那樣瘦弱,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眶還是濕的,眼神裏滿是無助和害怕。紮在後麵的頭發淩亂地貼在耳邊,一身休閑襯衫有些舊了,大概忙著照顧她爺爺,都沒來得及換洗。


    “小其,你來了”,孫夫人見到孫其趕忙介紹,“這是我兒子孫其,小其,這是之銘。”


    “久聞其名,你好!”孫其主動率先打招唿。


    此時的之銘眼裏隻有無盡的灰暗,而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衛衣,藍色的牛仔褲,眉眼深邃,帶著朝氣蓬勃。


    之銘慢了半拍才迴答道:“你好,那天謝謝你!”


    “那天我本來是讓小其去接你的,結果這個臭小子沒接到。”


    之銘這才想起,那天確實是提前收到孫姨的消息說會到機場接她,隻是她沒見到人便立刻打車走了。


    “正好之銘要迴家換洗,你送她迴去吧!”


    “不用了,孫姨,我自己迴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煩了!”之銘立刻迴答道。可能是從小隻有爺爺陪她長大,而且被保護得很好,她從來不願意麻煩人的性格,甚至可以說有一些軟弱。


    “你自己我本來也不太放心,還是讓小其送你吧”,說著就把之銘手裏的行李箱交給了孫其,“你可要安全把之銘給我送到家啊!”


    “嗯”,孫其點了頭便拉著之銘的行李箱往外走。


    之銘跟在孫其身後,兩個人走進電梯,還是忍不住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沒事!”孫其簡短迴答,眼睛一直直視著前方。


    之銘覺得孫其似乎並不喜歡她,或者說第一次確實談不上喜歡,但之銘覺得孫其似乎有些排斥她。


    兩個人並不熟悉,也沒有話題可聊的,所以車裏很安靜。而之銘因為太累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孫其盡量將車開得慢點,免得驚醒了她。


    之銘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醒了過來。睜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座熟悉的房子,那個久違的家,她和爺爺兩個人的家。曾經和爺爺生活的幸福畫麵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她下車走到門口,孫其直接去窗台下麵拿了鑰匙給她,“我經常來給爺爺送生活用品,所以知道在哪。”


    之銘有些落寞地接過鑰匙,她真的很久都沒有迴來了,是她錯過了陪伴爺爺的時光,“謝謝!”


    孫其把行李搬下來,“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今天謝謝你!”


    “沒事”,轉身便離開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隻休息了兩個小時,之銘就趕緊迴了醫院,她害怕,害怕萬一離開片刻……


    第二天一早就要手術了,之銘緩緩推著爺爺的病床,送到了手術室外,不舍地望著沉睡中的爺爺。直到手術室的門關上,她慢慢扶著牆蹲了下去,現在的她心力交瘁,已經沒有一絲的力氣。


    手術的時間很長,已經快到半夜了,孫先生和孫夫人靠在座椅上睡著了,之銘就靠在手術室的牆上那樣站著,她很擔心爺爺,可是她什麽都做不了。之銘感覺周身的一切都是冷的,牆是冷的,手是冷的,腳是冷的,眼角裏的淚水是冷的,尤其是眼前那觸目驚心的三個字更是冰冷得刺骨。之銘抬起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可是她依舊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直到一杯熱咖啡出現在她的眼前……之銘抬起頭,望著眼前的人,又低頭看了看那人手的咖啡,一言不發。


    “拿著吧,還是熱的!”他把咖啡放到之銘的手裏,然後轉身走開了。


    孫其安排好樂隊的事情,見爸媽還沒有迴家便來醫院看一看。當走到手術室外,感受都那種絕望的灰暗,他有一瞬的駐足,原來生死是如此讓人無助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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