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閣效率很高,不消片刻便陸陸續續端上來六七個各具特色的菜品。


    無憂和黃爺吃的很滿足,黃爺也露了一手狗爪子用筷子的技能,著實讓無憂讚了一聲厲害。


    突然一陣馬蹄聲從外麵傳了進來,無憂轉頭看向窗外,隻見禦街上十幾匹身披黑甲的戰馬,馱著十幾個騎士走過。


    看到這些無憂的臉色突然一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黃爺明顯感受到了無憂氣息的變化疑惑的看向無憂。


    無憂微眯雙目開口道:“姬長生?怎麽可能”。


    禦街上十名騎士前方有一個身著銀色華服,長相俊朗的年輕男子,他嘴角含笑雙目欣賞著禦街的美景,俊朗的外表惹得街上的女子不住的側目。


    突然他可能是感受到了有人在觀察他,旋即抬頭看去,正好對上樓上無憂的眼睛。


    他看到無憂的瞬間麵色一滯,便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還對無憂點了點頭。隨即便不再看他,朝前繼續走去。


    而無憂的心中卻激起了驚濤駭浪,對視的一瞬間他便知道那人就是已經被他燒成灰燼的姬長生。


    無憂無心再吃,而黃爺卻吃的不亦樂乎。


    “那這人是幹什麽的,不像咱們大慶的鎧甲製式啊”酒樓中有食客發出疑問。


    “你們還不知道吧,那人呐是燕王”有一個食客壓低了聲音神秘的說道。


    “燕王。。就是那個聖上一直找的那個心腹大患?”


    “噓,慎言,這次燕王可是大元國的使臣”


    。。。。


    他們討論的聲音很低不過卻瞞不過無憂的耳朵。


    無憂默默的飲了杯茶水,心道:“姬長生怎麽成了燕王?”想不通無憂便不再想它。


    用了餐,無憂帶著黃爺走上禦街往城南走去,他預要去一趟吳亮的家,吳國公府。


    南城大街,這裏雖然比不得禦街,卻也很是繁華熱鬧。這條街上住著許多權貴人物,而吳國公府便坐落在此。


    無憂站在國公府的門下,看著高大氣派的大門,兩座足有丈許大小蓄勢待發的瑞獸石雕,分座大門兩側,一個巨大牌匾高高掛在房簷下,上書吳國公府。


    無憂抬腳走上高高的台階,兩個守門的護院看到一個年輕道人帶著條大狗走了上來,其中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便大喝一聲上前欲要攔住來人。


    無憂停住腳步看向一臉兇相的護院道:“我叫無憂是吳亮的好友,還請前去通報一聲。”


    那護院一聽來人的話語,刀眉一皺遲疑的看向無憂目中閃過懷疑。


    “你等著”他對無憂說了一句,便又對上邊那個瘦護院交代了兩句,便快步走進了國公府。


    一刻鍾後,那護院帶著一個身材魁梧須發花白年約五十的男子走了出來。


    “頭兒,正是此人”那滿臉胡子的壯護院一指無憂說道。


    無憂聽到壯漢的稱唿有些好奇的看向那男子,隻見他身著暗金色衣袍腰纏金鑲玉,渾身鋒芒內斂,氣度不凡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那人虎目銳利看向無憂:“你是亮兒的好友?你叫無憂?”


    無憂目光一閃拱手道:“正是晚輩”


    那男子目光如同兩把鋼刀掃視無憂片刻,見無憂不卑不亢沉靜自然微微點了點頭,嚴肅的麵容也鬆動了一些道:“我是吳亮的老子吳燕祖”。


    無憂心中其實已有斷定,恭敬的對著吳燕祖打了個稽首道:“原來是國公大人失敬失敬”。


    吳燕祖目光閃動看向無憂道:“你既然是吳亮的好友,便稱我一聲伯父吧”。


    無憂淡然一笑再次拱手行了個晚輩禮恭敬道:“拜見伯父”。


    吳彥祖目中閃過讚歎,緩緩點了點頭溫聲道:“你隨我進府中敘話”。言罷吳燕祖便轉身朝府中走去,無憂抬腳跟上。


    國公府很大,庭院迴廊,奇珍異木屢見不鮮,山石湖泊青鬆翠竹碧草鮮花布置講究,亭台樓閣玉橋金磚極盡奢華,看的無憂不住在心中讚歎。


    二人一路無話,無憂四顧周遭裝飾,心中感歎國公府的奢華,走在前麵的吳燕祖可能有所察覺,突然開口道:“這府邸是前朝宰相趙綸的住宅,到處都是好的,就是太過奢華和寬廣了。”


    無憂默默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有些猜測,因為如此規模奢華的宅子,這一路走來竟然也沒見幾個侍女侍衛,而且吳燕祖衣袍起皺有些破舊絕不像沉迷於奢華享受之人的做派。


    “他倒是會享受”無憂歎了一聲。


    吳燕祖瞟了眼迴廊上精美的鏤空黃金裝飾,目中閃過諷刺嗤笑道:“嘿,再會享受也不過淪為了一捧黃土,發現他時他已經被自己圈養的女奴群毆而死,特別是他下麵的那根被生生撕咬斷裂。”


    無憂聽罷隻覺褲襠一縮。


    “想必你特意過來是有話對我說吧”吳燕祖突然話風一轉問道。而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一個亭子中,亭子裏有紅木的桌椅,桌子上一個小爐子正煮著茶水,茶香芬芳沁人心脾。


    吳燕祖走過去坐在上首,而後又招唿無憂坐在他對麵。


    這會兒的天氣有些陰沉,二人剛坐下不久天上便下起雨來,一股泥土伴隨著草木水汽的味道慢慢傳來,讓人神清氣爽,這用煉炁士的話來說的話這是天地自然氣息的一種。


    “說說吧”吳燕祖倒了杯水道。


    無憂沉吟片刻,便開始講述這幾年的遭遇,而吳燕祖全程麵無變化,一直在聽著。


    無憂把有關吳亮的事全然訴說,直到天色漸晚,無憂才閉了口,雨沒有停還在下著。


    而吳燕祖聽到這些事情並沒有太多反應,給無憂的感覺是他好像已經見識過一般。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沒想到幾年來你們經曆如此多事”吳燕祖歎了一聲。


    無憂很奇怪吳燕祖的表現,他對於吳亮的遭遇沒有過多的反應,而片刻後吳燕祖才接著道:“這兩年越來越多的煉炁士出現在大慶,明目張膽施展異術,百姓無知以為仙人,因此備受追捧,越來越多的人追求煉炁之道,就連當今聖上也是沉迷於修仙問道。”吳燕祖向後靠了靠,天色已晚陰影遮蓋了他的表情,他聲音有些沙啞:“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我等凡人的手段對於他們,。不,或者說是你們,起效甚微,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碰上了心性陰邪之人要對我等凡人動手我們又當如何?那時我等凡人便如同腳下的螻蟻一般,揮手便可抹除,我等又該如何抵抗?這世道要亂了。”吳燕祖飲了口茶水停了片刻便又接著道:“亮兒既然成了煉炁士,這也就多了自保的手段,無論他是正還是魔都無所謂,隻是我沒想到他與寧馨的緣分如此之大,隻希望他們能有好的結果。”


    無憂看著陰影中的吳燕祖,目中閃過詫異,心中也明白了為何他在禦街上感應到了幾道煉炁士的氣息。


    “他們定會再見,我和常言他們也會幫他們”無憂認真道。


    吳燕祖歎了口氣道:“唉,亮兒有你們是他的幸運,希望你們都能走的長久。”


    無憂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沉吟片刻,伸手一招一點金芒劃過,一麵刻畫這鬼臉的盾牌赫然出現,無憂把盾牌遞給吳燕祖說道:“這是鬼麵盾,是一個上品法寶頗具威力,還請伯父收好關鍵時候可扭轉乾坤”吳燕祖麵色一變伸手接過,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而無憂再次取出一疊黃色符籙遞給他,道:“這些符紙內含一定的法力,凡人沒成為煉炁士前沒有法力,不能驅動法寶,這些符籙可解決此問題,隻需用時取出一張貼在鬼麵盾上便可使用。”吳燕祖接過符紙知道這是無憂對他的照拂,心中有些動容,他也沒有推辭全然收下。


    “如此伯父便不惺惺作態了,雖然不大可能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但凡你有需要伯父做的請盡管開口”


    無憂笑著點了點頭,看了眼仍然飄著小雨的天空,對吳燕祖拱了拱手道:“如此晚輩就走了,伯父要珍重,如果有事可發送這個傳音符”。說著無憂又拿出一張傳音符來,並詳細講述了用法。


    無憂從國公府出來時,街上已經沒有太多的人了,可能是天氣不好的原因。


    無憂走在街道上,黃爺則是跟在他身側,話說黃爺進入國公府沒多久就不見了蹤跡,而無憂出來時卻見他已經等在了大門口。


    “黃爺,你怎麽神神秘秘的,尋了什麽好去處?”無憂笑了笑好奇的問道。


    黃爺則是眯著眼睛一臉的呆像沒有搭理無憂的意思。


    走出了城南大街,在拐角處有一個臭豆腐攤,一個老頭守在滾著熱油的大黑鍋前,手持長筷在鍋裏不停的翻滾著一塊塊臭豆腐。


    棚下一張桌子前,一個身著銀色錦衣頭戴銀冠的錦繡公子,竟然津津有味的吃著炸得焦黃酥脆的臭豆腐。


    看到那人無憂眉頭一挑停下了腳步。


    “哎呀,這臭豆腐真是不錯,雖然聞起來不怎樣,但是吃起來卻真是美味,兄台何不過來嚐一嚐?正好我帶了一壺桃花釀”這人正是白天無憂所見的與姬長生長得一樣的人。


    無憂目光一閃抬腳走近棚子,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他對麵,黃爺則是一躍坐在了他們中間靠裏的椅子上。


    那人笑了笑對著正在炸臭豆腐的老頭喊道:“還請再來兩份”。


    老頭一聽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嘞,馬上就好。”老頭很熟練的從鍋裏夾出豆腐,放在盤子裏放上佐料,然後端給了他們。


    “嘿這哪來的狗,去去”老頭放下臭豆腐定睛一看一條大黃狗,端坐在凳子上,以為是野狗便要驅逐,大黃斜著眼睛看了眼老頭一臉的不屑。


    “老板不忙,這是我這朋友的狗,不妨事”錦繡公子匆忙阻攔並解釋了一句,老頭這才罷休。


    而後他又端起一盤子豆腐放到了大黃身前。


    而無憂沒有說話隻是盯著他看。


    “兄台怎麽一直盯著在下,怎麽不嚐嚐”錦繡公子夾起一塊豆腐悠哉的吃進口中,而後一臉的享受。


    無憂看著眼前的豆腐,也夾起一塊放進嘴中,豆腐炸的很好外酥裏嫩口感很好。


    “你是姬長生“吃完豆腐,無憂突然盯著對麵的人,一臉篤定的說道。


    那公子,放下筷子慢條斯理的用手帕擦了擦嘴巴,這才抬眼看向無憂笑道:“是,也不是“。


    無憂目光一閃看向他:“為何這樣說。”


    “吾化萬千,每一個化身都可以說是我,但卻不是我。“


    “那你到底是誰”無憂麵色如常但渾身瞬間緊繃,因為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對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煉炁士。


    “我是姬長生,不過卻不是被你殺掉的姬長生,因為他隻是我化身的其中一個”。姬長生抹了抹嘴開口道。


    無憂麵色一變,他看向對方那似笑非笑的臉,有種拔腿而逃的衝動,但是他並沒有過多的動作,逃跑在這些煉炁大佬麵前是無用的。


    “。。。。”無憂喉嚨有些發幹,大黃這時也停了下來,抬頭看向那人,目中有光芒閃動。一股莫名的氣機開始彌漫,淅瀝瀝的小雨突然停滯,雨滴就這樣懸停在半空中,正在炸豆腐的老頭也一動不動的停止不動,就連翻滾的油鍋和升騰的火苗也詭異的靜止在那裏。


    時間仿佛完全靜止了一般,除了桌子前的他們三個。


    無憂心中大驚一手背後,真火爐悄悄的出現在手心,時刻準備,他準備一有情況便祭出真火爐阻擋,並同時進入蒼山鼎之中。


    “不要緊張,我對你並無惡意”姬長生笑了笑看向無憂道。


    無憂並沒有放鬆:“可是我殺了你的化身”。


    “那個隻是我的修行過程中的一個體悟而已,一切皆是因果,我不會進行幹預,如果幹預了便沒有了意義,葬送你手也就代表著他的命數已到了。”姬長生突然轉頭看了眼黃爺,咧嘴一笑道:“不用緊張若我要出手,你應該知道你是護不住他的。”


    “吼”黃爺目光一淩喉嚨裏發出低吼。


    姬長生並不在意他又看向無憂神秘道:“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氣機,它不屬於當下,哎呀,好心癢,來讓我看看”話音落姬長生眸子裏閃過光芒,無憂腦袋一陣眩暈,便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界,腳下是無盡的黑色水麵,頭頂是呈現漩渦狀的金色雲霧,一個綠色的光團懸浮在漩渦中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咦真是奇特”突然一道聲音在耳旁出傳來無憂瞬間已經轉頭看去,就見姬長生背著雙手饒有興趣的看著空中的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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