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完飯去吧……不然,助理會罵我的。”


    鍾嫿言的確還沒有吃午飯。


    但現在,她必須要救下許褚印。


    因為,她要聽完,這小子最後那一句通過學習法醫,發現的秘密。


    她至始至終都覺得身處迷霧,而,打開這道缺口的人,隻有許褚印。


    因為傅宴延的嘴巴裏是撬不出什麽話的。


    她遭受過背叛傷害,所以,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包括傅宴延。


    萬一,她再次遇到曾經的事情,再次重演曾經的痛苦。


    她又不是受虐狂……


    鍾嫿言按照紅薯說的方向跑去,果然是看見了一道鐵門。鐵門很大,兩邊還是雇傭兵看守。


    “把門打開。”


    雇傭兵看見眼前的幹練冷靜的女人,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位姑奶奶。自作主張便就鐵門打開了。


    “萬一,老大罰我們怎麽辦?”


    另一位雇傭兵點燃一支煙,打趣說道。


    “你還不知道?媽的,團隊裏都傳開了。老大找了一個祖宗供著。呐,就是剛剛那個女人,你最好不要得罪女人,她們通常都是小肚雞腸,逮著機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鍾嫿言沒想到,進鐵門這麽容易。


    可通過幽暗的路道,她便聞見了絲絲血腥味,那比原始森林兩頭嘶咬的野獸還有血腥。越走到裏麵,越能聽見男人拳拳到肉的聲音,還有低吼,實在比電視上麵的打拳還要恐怖。


    畢竟,這可沒有裁判。


    想到這點,她便加快了速度,直到奔到那助理站著的位置,近距離觀看兩個男人,要命的打法,還沒有留神,那血就濺了一滴在她潔白的臉蛋上。


    助理要是嚇一跳。


    “夫人……您怎麽來了?”


    鍾嫿言也不是吃素的,她聲音一字一句地吼道,清脆明亮,夠紮心。


    “以後不要叫我夫人,你們老板壓根就是把我當傻子瞞著!”


    助理差點沒有站穩,隻能神經緊繃地偷偷挪位置。


    三角籠擂台上麵,兩個男人沒有戴任何防護用品,純純肉搏,打到最後兩個人都脫下了上衣。


    許褚印因為手有傷還沒有處理,也是硬著頭皮打。他此刻已經倒在地上,少年般的身材渾身是血,那修長的腿還能看見白淨的皮膚,也能看見血肉模糊。就倔強地一句軟話不說,要死不活的模樣躺在地上,看起來奄奄一息。


    隻剩了一張被血遮滿的臉轉過頭來,看見她的時候,眨了眨眼睛。而後,開始咳嗽,手指微微抖動。


    而,傅宴延剛剛才和她摩擦了幾個小時,大汗淋漓,他竟然又不吃不喝在這打拳。


    他渾身的肌肉,比美術紙上麵的雕塑還要標誌。


    而這樣的肌肉上麵全是血,巨大的視覺衝擊力襲來,比叢林裏麵嘶咬的老虎還要嚇人。


    他完全暴露本性,被刺激出來,突破佛子假麵的本性。


    傅宴延顯然是被女人剛剛的一句話給震住了。


    他忽然沒了力氣,很委屈,一步步走到三角籠邊,就這樣看著她……


    直到,看見她的脖子處遮著圍巾,便直接從三角籠裏跳下來,那光腳的血都濺在了地上。


    一步步向她走過來,生怕身上的血再濺到她身上,連忙用手揩揩。


    助理被老板這種壓迫力給嚇得連連後退,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意誌力,到現在還不動如山,這就是恃寵而驕嗎?


    “阿嫿,你不是傻子。我不敢瞞你。”


    傅宴延一把扯掉了她脖子上的圍巾,一處處令人想入非非的淤青,足夠豔麗明顯。傅宴延喘著粗氣,然後冰冷的手緩緩劃過這些淤青。


    而後,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三角籠的外麵。


    故意耀武揚威地給籠子裏麵倒地的少年看。


    殺人誅心。


    直到裏麵倒地的少年眼底刮起猩紅。低吼著,“你不要欺負她……你不要欺負她……你有種來打我!”


    他拚盡全力,卻也渾身動彈不得,還在咳嗽……最嚴重的還是手掌,常人根本沒有膽子去看。得虧這副身體年輕氣盛,還抗得住,不然早死了。


    鍾嫿言並不想同情他,一個校園霸淩者,也應該感受感受被霸淩的感覺。


    但記得上次,如果不是許褚印出麵,她恐怕已經被許堯川玩死。


    如果不是許褚印告訴她真相隱情,天估計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而且,許褚印最後,還沒有說完,有所揣測的秘密。


    但直覺告訴她,是個她必須要知道的秘密……


    傅宴延很滿意,他的憤怒。


    甚至,還故意當著他的麵,親了一口她的脖子。


    鍾嫿言隻覺得脖子一陣冰冷,驚得往後一縮。而三角籠中的少年竟然在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忍住無數疼痛站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會被傅宴延打死!但是他竟然無所畏懼,絲毫不畏懼死亡與疼痛。


    是條漢子。


    可惜了,他剛剛站起來,就轟然倒下,直到閉上眼睛。


    醫生上前檢查,確定還有最後一口氣之後,鍾嫿言才鬆了一口氣。


    “你勝之不武,許褚印手掌上有傷。”


    “你想讓我留他一命?”


    “你必須留他一命,我還有用。”


    兩個人麵麵相覷,傅宴延總是表麵最強硬,但又最先妥協的一個。他有些嫉妒,是很嫉妒,嫉妒到今天傷害了她,嫉妒到今天變得亂了分寸,失了理智。


    他涼薄的嘴唇,思考很久,平複心情很久後,才吐出一個字。


    “好。”


    “確定嗎?騙子。”


    “我不是騙子。”


    傅宴延雖然有所隱瞞,但都是為她好。


    “你是,你和許褚印都是一路貨色。”


    “阿嫿,不準你這麽口無遮攔。”


    傅宴延的禮貌忍讓都給了她,他甚至還覺得是自己虧欠,而後將一個拳套遞給了她。


    “不知道,怎麽讓你消氣,讓你打到消氣為止。”


    鍾嫿言嘴角上揚,套上拳套,看那架勢要全力以赴,毫不客氣。


    “哪個位置都可以?”


    “對,把這篇翻過去就好。”


    男人聽著她說的話,硬是心口苦澀,但又在苦澀中開出花來。


    誰叫,他是先愛上的那個人呢,這無疑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劍,就算知道是危險,還是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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