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寒告訴溫陵皇家要舉行秋季圍獵的時候,溫陵感慨了一句:“難怪都想當皇帝,三天兩頭辦party,大手大腳花銀子,又有秀女和佳麗,人人見了拍馬屁,換我我也很樂意。”


    公冶寒:“你以前......是廣告公司的社畜吧?”


    溫陵驚訝:“呀,你怎麽知道的?”


    公冶寒:“瞎猜的。”


    *


    秋獵這一日,溫陵早早就起來收拾,因為大家都要很早出發去秋獵場。她起床的時候,公冶寒還沒醒。溫陵鬼使神差地支著頭開始欣賞他這張禍國殃民的臉,輪廓柔和,長眉如墨,鼻梁挺拔,薄唇性感。


    加上他身形頎長,寬肩窄腰,身高一米九,腿長一米八,使得溫陵每天晚上入睡前和早晨起床後,心裏都要默念一句:色字頭上一把刀。


    男人,還是被包養的好。


    欣賞完男色,她就把公冶寒喊了起來。


    她睡不成懶覺,那誰也別想睡!


    起床後,她在鏡前一通打扮,還換上了上次那套水綠色紗裙。


    公冶寒看到後少見地冷了臉,道:“這衣服不好看。”


    溫陵邊描眉邊說:“可是公冶風喜歡這顏色,你不是讓我今天把令牌給他嗎?”


    但溫陵心裏想的是:你們男人知道什麽叫好看什麽叫不好看,你們懂個屁!


    公冶寒走到她身後,兩人的目光在鏡中交匯:“送個令牌而已,有很多辦法,讓細辛替你去。”


    溫陵看著鏡子裏那雙琢磨不透的眼睛,迴答道:“這不合適吧,萬一他起了疑心,我們不就前功盡棄了?”


    公冶寒想了想,道:“那就讓細辛告訴他,說你連日侍寢太累,下不了床。”


    溫陵臉上一陣抽搐.....


    當然,她最終還是去了。


    秋獵一年就一次,要是他倆兩年後噶掉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參加了。


    而且,公冶寒說的那個理由,她實在沒臉說。


    秋風獵獵,旌旗飄飄。


    兩人到達秋獵圍場的時候,眾人都已經到齊了。


    溫陵第一次有了當領導的感覺。


    領導,就是要最後一個到!


    秋獵本應該舉行二十天,但到了公冶寒的父親那一代,覺得太勞民傷財,就改成了三天,走個過場,意思意思。


    場地上搭了軍帳和坐席,溫陵隨公冶寒坐在主座上接受眾人行禮。剛坐下,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寧芷蘭。


    “寧芷蘭怎麽也來了?”溫陵低聲問道。


    公冶寒道:“秋獵是君臣同樂,靖國公府以武起家,當然要來,喏,你爹和你哥也來了。”


    溫國公溫盼山和溫陵的哥哥溫川都在。


    溫盼山還是像上次一樣,一看到她就笑得一臉慈祥。


    溫陵:“我過去打個招唿。”


    公冶寒略一遲疑,道:“好。”


    待溫陵起身時,他又道:“小溫,他們隻是紙片人,你......”


    溫陵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心裏有數。”


    一旦投入了感情,就有了牽絆和不舍。


    溫盼山看到女兒過來,立刻起身:“哎呀,這都秋天了,你怎麽還穿......”


    “咳~”溫川在旁邊幹咳了一聲,提醒道,“爹,陵兒現在是貴妃了,君臣有別,注意點兒。”


    “什麽貴妃不貴妃的,在我眼裏永遠都是我女兒。”說著就去拉溫陵的手,一通奪命連環問:


    “宮裏的吃食吃得慣嗎?吃不慣的話我讓家裏的廚子做點好吃的給你送進去。”


    “那些妃子有沒有欺負你呀?有的話,跟爹說,爹去欺負她們爹給你出氣。”


    “陛下對你好不好呀?不好的話......你試著忍忍。”


    溫陵笑著一一迴答:“吃得慣、沒人欺負我、寒導......陛下對我挺好。”


    溫國公府是世襲的爵位,到了溫盼山這一代,手中已經沒有兵權了。溫盼山年輕時也曾征戰沙場,今年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但看著還是精神矍鑠,老當益壯。


    溫川一直在旁邊默默陪著,也不說話。直到溫陵應付完溫盼山,他才悄悄把溫陵拉到一邊。


    然後溫陵才知道,她這個哥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陵兒,哥在越國有人,要是皇帝喜新厭舊對你不好的話,你跟哥說,哥有辦法把你弄出去。”


    溫陵:剛才不是還說君臣有別,要注意點嗎?


    溫陵安撫道:“哥,你放心,要是皇帝對我不好的話,我第一時間找你,對了,有個事兒還想請哥哥幫忙。”


    她拉著溫川到一個更僻靜的地方,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偷偷遞給溫川,又低聲交代了幾句。


    *


    秋獵場是展示男子氣概的地方,這種地方總少不了女子啦啦隊。


    京中各族的高門貴女幾乎都到齊了,個個靚妝豔服,向意中人暗送秋波。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風華絕代,名滿京都的平王殿下。


    貴族圈並不大,八卦傳得也快,大家都知道平王和寧芷蘭的關係和其中夾帶的利益。而這些女子對公冶風明目張膽的示好又等於是向寧芷蘭強調了這種利益,而這種強調又反過來將寧芷蘭臉上的疤痕無形中擴大了數倍。


    這刺痛了寧芷蘭。


    她不能迴擊所有人,但她可以從中選擇一個典型,這個典型就是溫陵。


    溫陵跟溫川交代完事情就坐迴了公冶寒旁邊,秋獵還沒有正式開始,大家還在喝酒聊天。公冶風向溫陵遙遙舉杯,溫陵便也迴敬,隻是酒杯還沒到唇邊就被公冶寒眼尖地搶了過去,一飲而盡。


    溫陵看著他倆電光火石的對峙,感到好奇,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其實很幼稚?


    整裝上馬前,大家一一向皇帝報上官職姓名。參與圍獵的大多數是皇室子弟,也有禁軍中一些軍職較高的人,其中就有一個叫狄礪鋒的。


    溫陵記得這個名字,是禁軍死士名單裏的人。她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記下了他的臉。


    平王也過來告辭入場,臨走前還深深望了溫陵一眼。


    溫陵會意,也向公冶寒告辭起身。


    公冶寒點頭應允。


    離開坐席後,溫陵就順著平王策馬離去的方向找了個隱蔽處等著。


    不多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陵兒”。


    公冶風一身銀色戎裝,英姿颯爽地朝她走過來:“多日未見,你近來可好?”


    不怪原主對公冶風情根深種,戀愛腦送了性命,實在是公冶風太像完美良人了。


    溫陵拿捏好情緒,泫然欲泣:“風哥哥,陵兒在宮中沒有一日不思念你,這深宮牢籠,陵兒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她時刻記得,自己還有個謊要測。


    公冶風撫著她的發鬢,憐愛地看著她:“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不是所有男人都有資格成為海王,你發誓時的可信度決定了你的段位。


    她試探道:“風哥哥,我在這宮裏多待一天都是煎熬,我們何不逃出京都,遠走高飛。”


    像是沒有料到溫陵會說這樣的話,公冶風微愣片刻,隨即道:“陵兒,你在說什麽傻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昏君不倒,我們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那就逃到夏國,逃到越國,逃到韃靼去,天涯海角,總有我們容身的地方!”


    溫陵在心裏給自己頒了一座奧斯卡小金人。


    公冶風卻表現出極為難的樣子說道:“陵兒,我當然也想和你遠走高飛,過神仙眷侶的日子,可是你知道我的抱負,如今昏君當道,任用奸佞,民怨四起,我若此時離開,隻顧我倆逍遙快活,留下百姓受苦受難,這樣的人還值得你喜歡嗎?”


    溫陵:好家夥,這價值觀給我上的......


    她低下頭,不言語。


    公冶風轉移了話題:“前幾日在朝上,公冶寒突然說要從旁係過繼養子,此事他可有跟你提過?你可知他中意哪個孩子?”


    溫陵搖搖頭,全盤否認自己知情。


    他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要是選了不該選的人,那麻煩就大了。”


    “對了,你上次要我偷的令牌我拿到了。”測謊已經有了結果,溫陵便開始直奔主題,她拿出令牌給他,並觀察著他的微表情,企圖能看出點什麽。


    公冶風接過令牌細細翻看,然後神情嚴肅地問道:“這令牌你是如何拿到的?”


    溫陵開始背草稿:“是偶然發現的,他常讓我陪他在禦書房批奏章,有一次我無意中發現書架上有個暗格,我猜想裏麵有可能就藏著你說的令牌,後來我趁他上朝時引開了守衛,想辦法偷了出來,除了這個我還發現了一張名單,不過我怕節外生枝,所以沒拿。”


    公冶風聽完,臉上露出一副了然於胸的笑容,道:“那名單上是不是寫著禁軍死士?”


    溫陵心中一震,適度地表現出驚訝:“你怎麽知道?”


    公冶風但笑不語,還笑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溫陵每每看到男人這種自以為掌握了世界真理的笑容,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公冶風道:“不過是一張假名單罷了,你無需理會。”


    直到此刻,溫陵才意識到她一直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風哥哥,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怎麽知道他培養了一批死士?”


    他又露出那副讓人想翻白眼的笑容:“陵兒,不是我有意瞞你,隻是你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他從身上掏出一個木盒,裏麵放著類似印泥的東西,留下令牌的模子,又把令牌還給溫陵,囑咐她原物放迴去。


    溫陵剛將令牌揣好,就冷不丁被公冶風擁入懷中:“陵兒......”


    “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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