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沈若音正準備迴房將昨天還未看完的資料打開,就聽見身後腳步聲響起,忍不住迴頭,疑惑出聲,“你今天不去公司?”


    “你跟我一起去。”


    霍聞煜伸手遞出一條領帶,“你最近太閑了,容易出事,我時間有限,沒工夫給你解決麻煩,身體既然養好了,就去上班。”


    沈若音被噎住,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最近和學長聯係頻繁的事,沒有反駁,順從地接過領帶,踮起腳尖,熟練地給他係上。


    男人身上傳來冷冽的氣味,是兩年前他們出差時,她在f國商場買下的,當時的她隻覺得香水氣味很淡,但卻能明顯感覺到其中的矜貴冷意,仿佛是另一個霍聞煜。


    現在幾年過去,他好像早已忘了香水的來源,卻也習慣了用這款。


    “不願意?”


    沒聽到沈若音的迴應,霍聞煜忍不住蹙眉。


    “沒,我隻是在想,公司還有什麽事需要我。”


    她的工位和負責的項目都給了徐芷茵,雖然她現在名義上還是總裁助理,但明眼人都知道,她這樣和被離職沒什麽兩樣。


    霍聞煜黑眸盯著她看了會兒,仿佛在確認她話的真實性。


    “嘖。”


    他不耐地扭過頭,但因領帶還沒係好,被迫繼續直視前方,“徐芷茵不適合做助理,你過去幫忙。”


    沈若音握住領帶下端,有一刹那大膽的想法,霍聞煜就像是被自己牽住的大狗,但很快,就將不切實際的想象壓下。


    “好。”


    她對這個安排無所謂,但心中卻知道,徐芷茵見到自己心情恐怕就不好了。


    出門時,沈若音和霍聞煜同乘一輛車。


    司機如一個機器人在前麵安靜開車,霍聞煜在上車後便開始處理郵件,獨留沈若音無所事事。


    幾天沒有出門,她發覺外麵店鋪布置得很喜慶,在看到商場門口的展牌時才意識到,中秋節快到了。


    和總裁一起到公司的事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作為總裁助理,在很多事情上總會擁有一定特權。


    霍聞煜剛進公司,就被林安帶著去了樓下的大會議室。


    沈若音來到頂樓,此時總裁辦的員工已經各司其職,來迴忙碌,見到她,也隻是點頭打招唿。


    她尋了個沒人坐的工位,將桌麵收拾妥當後,才等到姍姍來遲的徐芷茵。


    女人一如往常的嬌豔服飾,與周圍黑白的工裝格格不入。


    “沈助,可真是稀奇,你竟然來公司了。”


    徐芷茵驚訝出聲,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沈若音假裝沒聽到她語氣裏的不滿,反而來到她的桌前,“之前給你的項目還沒完成?”


    她看著桌上與之前沒有任何變化的文件,忍不住蹙眉。


    “關你什麽事?”


    徐芷茵輕嗤,“阿煜既然讓你把工作給我,隻是想讓你主動提離職,你連這都不明白嗎?”


    “抱歉,徐小姐,今天是霍總要求我過來幫你處理項目的。”


    沈若音成功讓徐芷茵閉嘴。


    她沒工夫欣賞女人變化的神情,自顧自地將文件搬了一份迴到自己的座位。


    等打開項目書才發現,原本早就該簽訂的合作項目竟然到現在都還處於停滯狀態。


    打電話問過負責項目的同事後才知道,之前談好的合作商因為遲遲沒能簽訂合作,已經提出解約。


    短時間內,他們根本找不到一個符合要求的新合作商,唯一的可能,就是讓原本的合作商迴心轉意。


    “沈助,這你可不能怪我啊,當初阿煜讓你教我,可不到一天的時間你就走了,我作為新人,這段時間一直在學習,根本沒時間處理這些合作呢。”


    徐芷茵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語氣嬌軟,說著抱歉的話,卻沒有絲毫愧意。


    “我沒有怪你,是我的錯,以為你很聰明。”


    沈若音也來氣了,她現在看到的僅僅是一個項目,當初給徐芷茵接手的至少三個項目,不用想都知道,都還沒有動。


    能將項目書遞交到她手中的,基本都是隻差總裁簽字的步驟,然而徐芷茵連基本的審核都不會,更不用指望她會推進項目合作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徐芷茵臉上維持的淡漠終於破裂,惡狠狠地盯著沈若音。


    若非這裏距離其他同事有段距離,沈若音想,她不會這麽隱忍。


    “徐小姐您聽到的是什麽就是什麽意思。”她頓了頓,繼續道:“如果您沒有能力繼續跟進其他項目,還請盡快將文件交給其他助理處理,雖然這些合作對於霍氏而言不值一提,但每一個項目都是維持霍氏運轉的關鍵。”


    “當然,您若是並不關心霍氏安危,就當我這話沒說。”


    將徐芷茵架在那兒後,沈若音也沒再理會她。


    今天能和徐芷茵爭論這麽幾句,也隻是實在氣不過,她還沒幼稚到和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罵戰,太過浪費時間。


    徐芷茵看著沈若音的背影,一口牙幾乎咬碎。


    她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指責過。


    “沈若音,你覺得在這裏我就沒辦法對付了你嗎?”


    徐芷茵深吸一口氣,維持著表麵的平靜,抬手按住沈若音翻動的文件,眼底翻湧著無盡的怒意。


    沈若音,原本我還想看在阿煜的麵子上對你稍微和善一點,但現在...


    這是你自己逼我的,別怪我心狠!


    沈若音抬眼,就注意到她眼底還沒消散的惡意,心猛地一緊。


    “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


    徐芷茵輕笑,手指輕劃文件,彎下腰,湊在沈若音耳邊,臉上滿是冷意,語氣陰沉:“我隻是想和沈助理多聊聊,學習學習,怎麽當一個好助理...一個好情人。”


    沈若音帶著椅子向後挪了一下,臉上是不加掩飾的不耐,她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吹破自己和霍聞煜之間的關係,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雖然剛剛的聲音很小,但不可否認,那一瞬,她的心亂了。


    說不清是對自己和霍聞煜關係不可見人的羞恥,還是撕開了自己對霍聞煜不該有的感情。


    但這些脆弱都不該在徐芷茵麵前流露。


    “徐小姐,我還以為您不屑於此,原來也是和我們普通人一樣,這麽低廉。”


    她不惜貶低自己來反擊。


    “你...”


    徐芷茵氣極,聽出了沈若音話中的諷刺,抬手就要扇,卻被猛地起身的沈若音牢牢抓住手腕。


    “徐小姐,您不適合這份工作,我建議您還是主動離開為好,留在這裏,隻會增加我們的工作量。”


    這句話她說的聲音比較大,引起了周圍同事的注意。


    感受到其他人投來的探究視線,徐芷茵臉上掛不住,眼底的恨意愈發加深,“阿煜請你們過來不就是幹這個的?做不了就辭職,你還敢教訓我?”


    隨後,她輕笑了下,“你說說,如果真要阿煜選擇,他是讓我留下,還是你?”


    沈若音沒有迴答,她心底有答案。


    霍聞煜不會站在自己這邊。


    徐芷茵手指勾住沈若音的衣領,看到她脖頸處的痕跡,眼底翻滾的恨意湧動。


    冰冷的指甲觸碰到沈若音的肌膚,刺激得她渾身一激靈,趕忙後撤一步,警惕地看向對方。


    “沈若音,你還是第一次,讓我這麽興奮的人。”


    “既然你舍不得走,那就幹脆別走了。”


    她勾起唇角,帶著無法言喻的惡意和癲狂,“畢竟,我迴國之後,已經壓抑夠久了,就拿你玩玩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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