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看福祿海在您身邊多年,也還算是個可靠的,綠珠如今大了,這兩人又是同鄉,不如臣妾在這做個主,將綠珠許給福祿海如何?”


    魏玠聞言,沉默。


    一個小姑娘又怎麽可能願意嫁給一個太監?


    “皇後,這種事情也要聽從他們自己的意思,絕不能夠隨意亂來。”


    “皇上,我之前問過的,綠珠願意陪在本宮身邊,我瞧著,他們兩人年歲相當,若能夠促成姻緣倒也是好事,本宮也舍不得綠珠出去。”


    皇後說罷,魏玠若有所思。


    “福祿海,你們二人進來。”


    綠珠聞言,也心如死灰,看來皇後終究是提起此事了。


    “方才皇後說的,你們二人都聽見了,綠珠,這件事情你是如何想的?如實說來。”


    魏玠給了綠珠機會。


    綠珠聞言,也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


    今天若不答應,恐怕迴去之後也會惹怒皇後,想及此,心中惶恐。


    “奴婢……”


    “奴婢願意。”


    福祿海聞言,也覺得尷尬,他本就不是個真正的男人,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心思。


    “這……不如還是請皇後娘娘收迴成命吧,奴才福薄,如何配得上綠珠姑娘?可不能耽誤了她。”


    福祿海知道,皇後的目的不過是想從手中得到有用的情報。


    可若因為這件事情犧牲綠珠,終究是不好。


    皇後臉色陰沉。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在你心中綠珠還配不上你不成?”


    皇後心生不悅。


    福祿海聞言,也知道這麽說會得罪皇後,無奈之下隻能妥協。


    他深吸一口氣。


    “娘娘誤會了,綠珠姑娘自然是好的,隻是奴才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但既然娘娘有此美意,奴才自當遵從。”


    “隻是,還請娘娘明鑒,奴才對綠珠姑娘並無非分之想,若娘娘願意,奴才願以兄妹之禮待之。”


    他本就隻是個太監,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如何能耽誤綠珠。


    魏玠見福祿海如此迴答,心中暗自讚許。


    如果他真的同意皇後的要求,恐怕也不能再留在禦前。


    “好了,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不必太過強求,真的覺得有些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離開養心殿,皇後有意無意的給這兩人創造獨處的機會。


    福祿海和綠珠走在迴宮的路上,路過一片竹林。


    陽光透過竹葉灑下斑駁的影子,綠珠無暇欣賞這一切,隻是一言不發地低著頭,腳步匆匆。


    她不明白,皇後為什麽會對自己如此狠心!


    福祿海瞥見她這副模樣,心中隱約有些不忍。


    他雖沒指望綠珠對自己有什麽情感,但若成全了皇後的安排,對方以後恐怕會更加痛苦。


    他也是一樣,自從進宮之後,對於這種事情,他也沒有非分之想。


    這般想著,他小聲開口。


    “綠珠姑娘,若你實在不願,我可進言拒絕。”


    “左右我是在皇上身邊當差的,也不怕得罪了皇後娘娘。”


    綠珠卻突然停下腳步,抬起頭來,微微一笑,臉上卻滿是苦澀。


    “多謝公公的一番好意。不過既是皇後娘娘的恩典,綠珠自是不敢辜負。”


    “我從小就在皇後身邊長大,除了聽從娘娘的安排,又能如何?福公公,若你不願意,恐怕也抵不過皇後的安排。”


    福祿海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繼續,便隻得默默歎了口氣。


    迴到鳳儀宮後,綠珠找到了皇後,跪在她麵前,聲音哽咽。


    “娘娘,綠珠不敢有怨,隻求您看在多年侍奉的情分上,讓綠珠留在身邊,不願嫁人。”


    皇後抬眼看她,臉上的神色複雜難辨。


    “綠珠,我也是為了你好,縱然福祿海是一名太監,但他在皇上麵前頗有地位,你跟了他,自然也不會受委屈。”


    綠珠淚水氤氳。


    “娘娘,綠珠隻想一直伺候在您身邊,這是奴婢最大的心願。”


    皇後沉默了一瞬,輕歎一聲。


    “罷了,你若是真心不願,本宮便再想他法。”


    她頓了頓,神色漸柔。


    “隻是往後那些閑言碎語,你可不要去理會。


    綠珠垂下頭,心中既感激又愧疚,隻是輕聲道:“多謝娘娘周全。


    而在另一邊的清漪殿,慕清昭正與琳月閑聊,紅袖在一旁添茶,時不時插上一句,輕鬆愜意。


    沒過多久,便有小太監急匆匆地過來傳話,說是皇後娘娘請慕清昭過去一趟。


    慕清昭挑了挑眉,這又是什麽事情?


    待到她趕到鳳儀宮,皇後已側坐於椅中,一襲華麗的長裙襯托出她幾分端莊和威儀。


    慕清昭行禮後,在皇後的示意下落座。


    “海蘭貴人,前些日子那事兒也是本宮對不住你,今日讓你過來,實在是有事相求。”


    慕清昭冷著臉。


    皇後又是唱的哪一出?


    “皇後娘娘,有什麽事情直說,就是若臣妾能夠幫得上忙,自然不會推辭。”


    慕清昭心中警醒。


    “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這些日子,本宮這肚子越來越大了,恐怕也沒有心思的管理工裝各種事情,本宮想著,你一直都在皇上身邊伺候著,也還算聰明伶俐,不如就把這協理六宮之權暫且交給你如何?”


    慕清昭聞言,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哪裏能夠承擔得起這麽大的責任?


    皇後之所以如此,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


    慕清昭臉色難看,可也知道自己無法拒絕。


    “貴人不必妄自菲薄,如今雲嬪不得聖寵,能夠在皇上麵前說得上話的,恐怕隻有你一人。”


    “這件事情交給你來辦,想來也比其他人要得心應手。”


    “娘娘,臣妾身上還有寧妃,皇後娘娘如此安排,恐怕也有失偏頗,屆時……恐怕會讓皇上不滿。”


    慕清昭說罷,對這件事情也格外小心。


    畢竟,稍有不慎就會惹來許多禍事。


    “好了,這件事本宮已讓人請示皇上了,皇上若是同意,恐怕妹妹也不能推脫,本宮倒覺得妹妹向來聰慧,這件事必然能夠辦好。”


    皇後說罷,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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