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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噗嗤一笑,抹了把臉站起身來,“小女騙仙師的,其實方才我打贏了。”


    左丘止濃密的睫毛動了動,心中更加不解了。怎麽打贏了還哭?


    隨即視線掃過少女淤青的唇角和滲血的脖頸兒,他再次鬼使神差地輕聲說道:“那,再去打一遍?”


    白露驚愕地睜大眼睛,感慨:“原來仙師這麽暴力啊。”


    正當左丘止想要解釋些什麽的時候,就聽她又眉眼彎彎地補充了句:“不過小女喜歡。”


    喜歡......


    白露揉了揉酸痛的唇角,然後問一旁似乎因為什麽而陷入沉思的左丘止說:“仙師您看,小女這樣看起來夠慘嗎?”


    左丘止抬眼,“尚可。”


    聞言,白露點了點頭,“那就好。”


    然後,她從懷中掏出那精美絕倫的半遮麵戴在了臉上。


    見左丘止依舊一動不動的傻站在那裏,白露說:“仙師若是來看小女的,現在可以迴去了。小女隻是受了些皮肉傷,並無大礙。”


    左丘止眸色一動,開口問道:“施主這是苦肉計?”


    白露似乎在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理解,於是解釋說:“畢竟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本座想不到,施主竟然會為了幾十兩銀子舍生忘死的。”


    “怎會?幾十兩銀子可買不了白露的命。仙師不知,小女已經提前同胡商戶打過招唿了,管家不會讓小女受太多苦。”


    左丘止撚了撚腕上的佛珠,意有所指地說:“本座以為你很聰明的。”


    白露疑惑,“聽這話,仙師您有更好的辦法?”


    “本座。”


    “您?”


    頓了頓,白露不解地問:“您是說借用您的身份?”


    “嗯。”左丘止的聲音如他的人般透著空靈與疏遠,麵上亦是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白露歪頭,“為什麽呢?您可是一直將生死有命掛在嘴上的人。而且,您不是不想與他人有太多牽扯嗎?”


    左丘止剛要開口,白露又說:“別說是因為銀子。小女並不覺得區區幾十兩銀子,能讓您割舍掉多年的堅持。您不也應該看出來了,我救席霄,也不單單是為了銀子嗎?”


    白露走近兩步,抬頭認真地盯著左丘止那雙幽深的眼睛,說:“就像方才,仙師您為何會願意因小女出手傷人?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您會做的啊。”


    在對視了幾個唿吸後,左丘止才緩緩開口說:“隻要是施主想的,本座會盡力幫施主完成。”


    白露一尖微顫,默念:隻要是施主想的,本座會盡力幫施主完成......


    明明是最動人的話,他卻說得毫無感情。


    隨即,白露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她是真的不明白,左丘止為何要待她這麽的好?


    女子目光盈盈,“仙師,若小女問您如此待小女的真實原因,您會說嗎?”


    左丘止搖了搖頭,語氣淡淡地說:“不會。”


    不會......


    白露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是啊,她其實早就已經猜到會是這個答案了,不是嗎?但為何真實聽到時,還是不禁有些失落呢?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似乎是覺得這柴房的空氣有些沉悶,左丘止想了想,又開口道:“本座來之前去了一趟胡府的靈堂。”


    靈堂?


    白露先是一愣,隨即想到胡綠娘的棺木就在那裏,便問:“您是去驗屍了?”


    “案宗上寫,胡氏的死因是頭部遭受了鈍物的重擊,而兇器是一個不起眼的燭台。”


    白露點頭,“正因為如此小女才懷疑兇手是名男子,且要滿足和胡綠娘極為親近的條件,才能不被她所提防。”


    左丘止從袖中掏出一塊布巾,打開後白露發現裏麵竟然是一根銀針。


    “這是——”


    “本座在胡綠娘的顱部上方發現的,而它才是其真正的死因。”


    “什麽!所以,胡綠娘頭上燭台的傷口是死後留下的?那......一定是為了掩蓋她真正的死因。”


    左丘止說:“或許是。”


    白露頓時豁然開朗,“這也就是說,兇手並非一定為男性。”


    若是女性的話,那最有可能的是......鶯歌?或者紫娟?還是有其他與胡綠娘及徐賁有瓜葛的人,她沒找到?


    左丘止補充:“不過,也有可能是先用燭台將胡氏敲暈,再用銀針使其斃命。”


    白露眉頭微微蹙起。先用燭台,後用銀針......那麽,這又說明了什麽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徐賁的聲音:“關在這裏?”


    “是這裏,徐小郎。”


    左丘止與白露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個閃身,隱沒到了房梁上的陰影裏。而白露,則是重新迴到了牆角,蜷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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