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福星


    伊寧看著整個廳裏都亂鬧鬧的,就好像是上一世大學裏麵階梯教室大家一起上大課一般的熱鬧,而且那些孩子伊寧真的沒有看出來有什麽家教?這是四品官員的家眷嗎?


    怎麽一個個的都和跳馬猴子似的,和伊寧差不多大的孩子有好幾個,剩下的就是一些小的,有七八個,整個廳裏都是小孩子玩鬧起來的尖叫聲音,很刺耳。


    這個說:「你看啊這是什麽水果啊,真好吃我們家就沒有。」


    那個說:「這是什麽瓶子啊,和我們家那個架子上的有點像。」


    這些都是小孩子,說起來都是天真的話語,但是還是有漏了怯的。齊長江的庶子說:「我爹爹和我姨娘說了,這些東西將來都是我們家的。」


    齊長海的庶女也說:「你瞎說,我爹爹說了這些將來都是我們家的,這裏這麽大,過幾天我們家才能搬來住的。」


    「是我家!」齊長江那邊的孩子都大喊。


    「不對,是我家!」齊長海家的孩子喊得聲音更大,好像是睡得嗓門大,這伊寧家將來就是他們的。


    伊寧看著一群小孩子爭得麵紅耳赤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這話既然小孩子能吵起來,肯定大人就是說過的,小孩子的記性好著呢,不過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些孩子將來如果能穩穩噹噹當還能好些,要是按照現在的水平發展下去,基本上都是廢物了。


    顧雲煙和伊正廷也看著這些孩子爭成了這樣,一個小孩子還跑過來讓齊長海抱著說:「爹爹,你告訴他們,兒子沒說謊,你和姨娘昨天說了,這個伯伯家的東西將來都是我們家的,你說啊,你告訴他們。」


    齊長海看著大家的眼神都看著他,什麽樣的都有,所以隻能一巴掌打在了庶子的屁股上說:「小孩子家家的胡說些什麽呢,這裏又不是我們家東西怎麽能是我們家的呢。」


    偏生這個小孩子也是個較勁的,一邊哭一邊說:「爹爹騙人,爹爹騙人,你昨天就是說過的,就是說過的,我沒說謊。」


    這場麵更加的尷尬了,下麵的小羅卜頭還嚷嚷著:「不對,這話是我爹爹說的,不是你爹爹。」說完還跑到了齊長江的懷抱裏說道:「爹爹你快告訴他們這麽漂亮的地方將來就是我們家的,爹爹你快說啊?」


    齊長江沒想到昨天和屋子裏的姨娘說話的時候,竟然被孩子聽了去,這下子怎麽說都不是好的,就是怪在自己嘴快了,和姨娘這麽一說,這心裏長草的人就多了,所以還是選擇沉默吧。


    顧雲煙和伊正廷還有伊寧和伊英博,一家四口相互看看都無奈的笑了一下,這都說是童言無忌,小孩子說的話才是真的,因為這些孩子吵架的時候說的都是最真的話了。


    伊寧一看這舅老爺這些人還真不是省油的燈,無非就和父親有點子親戚關係,不過以前關係根本不好,忽然間冒出來就是要爭人家的東西,真是討厭反感,今個肯定不能讓他們得逞了,否則就麻煩了。


    伊寧記著這一般的小孩子去了陌生人家裏不都是很害羞的嗎?不說古代的小孩子都是知道禮義廉恥,家教森嚴嗎?


    而到了今天,看著滿場的混亂伊寧真是無語了,這還是四品官家的孩子,這都是一群潑猴子,當自己家是花果山了,一點沒見到何為禮義廉恥還有家教,雖然伊寧此時想要大喊一聲,不過還是忍住了。


    畢竟是第一次上門,我忍我忍我忍!


    就連著伊英博也是皺著眉頭,太吵了這幾天家裏的人因為進了皇宮的原因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好不容易今個是父親的沐休,本來想著妹妹說什麽秋遊一番的,結果這些什麽亂親戚來了就泡湯了不說,還讓人鬧得腦仁子都疼。


    伊寧一看沒有辦法了,這些家長也不拘著孩子所以伊寧就湊到母親的身邊說:「娘親,這些小弟弟和妹妹真的好活潑,小時候寧兒和娘親去嬸嬸家做客,寧兒都不敢離開娘親的身邊,也不敢亂說話,在嬸嬸家給東西都不敢吃,都不敢坐著,也不敢和幾個表哥表姐的笑鬧,就怕吵到大人們聊天。」


    伊寧的話雖然是說自己,但是在場的都知道伊寧是再說他們的孩子不懂禮貌,所以臉上有些個掛不住,不過伊寧可是不管的,你掛也好不掛也好和我沒什麽關係,臉是你們的又不是我的。


    顧雲煙看著她們的臉色不好就順著女兒的話接著說:「是啊,我們寧兒小時候就是個乖的,也是個有眼色知禮儀的孩子。」


    顧雲煙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我們家的孩子知禮儀懂進退,不像是她們這些滿廳裏上躥下跳的,在人家做客,將主人的房子鬧得亂七八糟的,很不對非常不對!


    將自家當成了菜市場了不是,這個亂,還胡言亂語的,雖然說得是真話,但是話裏話外的意思更是讓人討厭。


    伊正廷也是一樣,沒想到舅舅對於母親的嫁妝到現在都沒有放棄,這些人真是鑽進錢眼裏頭去了。


    顧雲煙和伊寧的話還是起了一些作用,對麵的這幾個妯娌就稍微管管自家的孩子,把玩的滿頭大汗的幾個孩子都叫了過來,還給拿帕子好好的給擦了汗,這場麵才安靜了很多,真是慈母啊。


    不過伊寧和顧雲煙對視一眼,這慈母表現到了我們家想要做些什麽呢?


    老舅母還一臉的不好意思道:「讓廷哥媳婦見笑了,這些孩子平日裏在府上根本沒有這麽大的地方耍耍,你也知道我們幾代都住在一起,和你們家一樣就是個四進的院子,今個有些個放肆了。」


    伊寧看了一眼母親,心知這話是開了頭了,這親戚都沒認全呢,就開始做打算了。


    顧雲煙說:「舅母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我們家人少安靜一些,但是舅母家人多也很熱鬧啊,老話不是講多子多孫多福壽嗎?舅母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幾世同堂這是別人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


    隋氏看著顧雲煙幾下子就將話題帶偏了不說,還給拐了彎了,所以隻是淡淡的說:「廷哥媳婦說的有道理,不要光是我在說話,你們這幾個妯娌也熟悉熟悉,日後好走動。」


    顧雲煙隻能勉為其難的認清了這些親戚,這些名字也是五花八門的,不過有用的記下來,那些不怎麽穩妥的就算了以後盡量的少接觸。


    那邊伊正廷陪著自己舅舅齊承綏,看著舅舅四五十歲就老態龍鍾的,麵色不是很好,眼底還是浮腫的,知道這樣的麵相早年就被女色給掏空了身子,如今年齡越大衰老的速度就見快了。


    雖然是四品官員,但是伊正廷想起女兒之前也說了就是個測算的小官,也不得誌也不能為國家創造什麽利潤,是個清的不能再清的衙門了。


    這些年外公外婆的那些家產估計也早就差不多了,否則也不能好幾家子都擠在一起居住了。


    不過伊正廷雖然對舅舅當初的不管不顧有些來氣,但是人已經到了自己家裏,就能聚就聚,能好好相處就好好的相處吧。


    不過這齊承綏問了好幾個問題了,伊正廷也不正麵迴答。


    齊承綏說:「廷哥這宅子是你母親的嫁妝嗎?」


    伊正廷說:「這個宅子不是,是我們本族的族長給我們一家的。」


    「那之前你母親三萬兩銀子的嫁妝單子呢?不知道還在不在?舅舅好對照一下,以免這些年了被他們都敗家的也差不多了吧。」


    伊正廷說:「該有的也有,該在的還在呢?謝謝舅舅的關心。」


    齊承綏看著伊正廷不上道,關於妹妹的嫁妝剛才他無論怎麽說就是不答話,齊承綏的眼神幽暗無比,好像要鑽進伊正廷的內心,看看這伊正廷有沒有將自己的話都聽進去。


    早年看著這個外甥也沒這麽聰明,還在那個伊府裏麵被壓製的不成樣子,就對這個外甥沒有上心,沒想到竟然一下子成了探花郎,竟然在算時間內連升兩級,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希望這親戚關係還能繼續下去。


    齊承綏想當年爹娘也是個偏心的,妹妹齊芷柔嫁到了那樣的人家,竟然還給了好幾個京都的鋪子和宅子,自己這個兒子以後是要繼承家產的,但是並沒有和自己說也沒商量,他知道的時候已經隨著嫁妝單子和出嫁的隊伍都到了伊府了,真是讓他扼腕不已。


    為了這件事和父母不知道吵了多少架,最後還是母親將她的嫁妝裏的東西都給了自己才算了事,不過這些年自己有那麽多的小妾都要吃飯花錢,還有幾個庶子也打發出去自己過日子了,這不都是錢嗎?


    妹妹去世之後本來想著要迴嫁妝的,可是被伊府的那個老太太給打出來好幾次,本以為將廷哥接走以後,到了家裏再給個少爺的名分就這麽能將妹妹的嫁妝騙過來,自己享用!


    不過這件事情就這麽擱著了,現在好不容易知道廷哥家搬到了這裏,就算是不能要迴鋪子但是討一些利息還是可以的吧!


    所以老舅爺齊承綏說:「廷哥,當年你母親嫁進伊家,帶走了齊家的好幾處的鋪子和宅子,當初就是你外婆都沒和我這個兒子商量就給了,所以現在雖然是你的母親不在了,但是這逾越的事情傳出去還是不好聽不是,再說舅舅一家現在都擠在一起也確實不容易,要不就將那幾處宅子和鋪子再交給舅舅保管吧你看如何?」


    齊承綏說完這話廳裏麵安靜異常,都在等著伊正廷如何說,尤其是隋氏和成了隋氏的兩個兒媳婦的侄女,那眼睛裏都快要冒出彩霞來了,在伊寧的眼裏就是貪婪象。


    伊正廷直接接過話來說:「舅舅有些強人所難了,我們家的東西都是自家收好的,不需要別人幫助看管。」


    齊承綏不隻是貪婪還是個大貪特貪的主,顧雲煙也想聽聽自己相公怎麽說的,齊長江和齊長海更是緊張的望著伊正廷,齊長江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袍子,齊長海兩個大拇指不停的在轉動著。


    伊寧知道每個人在緊張的時候都會有小毛病的,所以這兩個人就這樣的小毛病就是個難當大任的,看著府裏的孩子就知道了。


    齊長江有二子二女,都是嫡出的,長子齊州木,次子齊州林,長女齊飄沛,次女齊飄敏,剩下的小蘿蔔頭五個孩子就全是庶出的。


    當時伊寧聽著金雨介紹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這麽高產,自己爹爹和這個表舅是一樣的年紀,好像就比這爹爹大了三歲,自家一共就兩個孩子,他們家可好三男六女。


    伊寧當時聽著時候還在想,要是這樣的一家去了現代,我的乖乖就超生費就能將一個家罰的底朝天的。


    更不要說這九個孩子在現代如何養活了,就是上學就能將家裏給掏空了,在現代的孩子那個不是全掛子的武藝,不說琴棋書畫都精通,就是上個語文數學的補習班都是每小時上百元的。


    很重要的一點,現代的房子是真的貴啊,這一大家的住房問題就能愁死人,小時候還行擠擠,這個大了就男女有別了,這一家子可就沒有辦法生活了,這大了都要結婚什麽的就更難了,房子票子車子好工作一樣不占,想成家立業很難了。


    這個老舅爺家的次子齊長海孩子也不少,不過和伊寧一般大的就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餘下的四個孩子都是庶出的,還都是四五歲左右的,還在廳裏打打鬧鬧不識愁滋味呢。


    齊長海的兒子叫齊州森,嫡長女是齊飄柔,次女是齊飄絲,伊寧當時聽金雨說的時候就樂了,這一家人的名字真有意思,這三個男孩就是木、林和森了,這要是還有一個男孩子應該叫什麽呢?


    女孩子更有意思,就是飄柔和海飛絲,哈哈哈哈,伊寧當時難得在這一家子的厭煩之中找到了樂趣,就是名字的樂趣。


    伊寧看著這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等著自己父親說話,所以伊寧就落落大方的走到父親的身邊坐下說:「爹爹,我記得奶奶的嫁妝都不被已經去世的爺爺和曾祖母給賣掉了嗎?咱們就有些首飾了而已,前幾天我還看見娘親在擦拭那些首飾,寧兒看了都覺著很可憐的,就剩下幾個了,早前在豐瑞城伊府的花銷也是很大的,我們一家也很難的,當初要不是賣了這些首飾,現在我們連這個宅子也買不起了。」


    伊寧直接一出手就將話全部堵死,想要東西找已經去世的伊府老太爺和老祖宗要去吧,我爹這裏可沒有。


    齊承綏聽到這裏立刻站起來吼道:「廷哥你是怎麽迴事?怎麽能將你母親的嫁妝給那兩個老貨禍害呢?當初我去要妹妹的嫁妝想幫你保管的時候,就見這兩個老貨不安好心,不行我要去找他們要去,他們現在在豐瑞城伊府是嗎?明天我就過去。」


    伊英博也和妹妹學壞了道:「老舅爺,你可能找不到他們了,現在伊府的宅子都已經賣了。」


    隋氏立刻出聲道:「博哥快說,他們這兩個老貨去哪裏了?」


    隋氏還瞪了自己丈夫一眼說:「你看吧當初我就說聽我的將嫁妝要迴來你不聽,現在好了吧,看你怎麽辦哼!」


    齊承綏看著自己的老妻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說道:「婦道人家,給我閉嘴!」


    隋氏一轉身還看著伊英博說:「博哥你快說他們去哪裏了?這宅子賣給誰了?」


    伊英博說:「剛才妹妹已經說了這兩個人都去世了,還是因為雷劈,要不老舅奶奶去問問雷公吧?我們小孩子可是不知道的。」


    很多小孩子哄堂大笑,此時的隋氏也反應過來,這孩子就是想看自己出醜呢,眼裏閃過了很多的情緒。


    伊寧也沒太看清就是太複雜了,什麽都有都包含了,伊寧很少能見著誰將一個眼神一下子能釋放出這麽多東西的,所以伊寧說:「那老舅奶奶要不今個就讓娘親將神案香燭的擺上,看看老舅奶奶能不能問問雷公?」


    這雷公真要是來了直接就一打雷下來,誰壞劈誰就對了。


    這些帶來的孩子又是哄堂大笑,隻有齊州森對自己爹爹說:「走吧爹爹,不要在這裏丟人了,我們夫子都批評孩兒很多迴了,說是我們家就是貪得無厭的,還是走吧,要不被別人知道又要笑話孩兒了。」


    伊寧一聽這話看著齊州森還行,這麽多孩子總算還有一個是好的,要不真是連老天都不可憐這個家庭了,因為人品不好太壞了,這樣的家庭隻能是漏財,不可能來財的,就是因為心眼子不正!


    隋氏看著伊正廷的兩個孩子,那眼光很嚇人,恨不得將這兩個破壞計劃的兩個孩子踢出十萬八千裏去!省著礙眼!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伊正廷和顧雲煙雖然沒坐在一起,但是兩個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都是笑意,自己家兩個孩子怎麽了?比他們十個都好用。


    齊承綏也沒想到是這樣,所以一時間很尷尬,齊長江握著拳頭的手總算是鬆開了,隻是眼裏閃過不如意,真是老天都不能讓他有個安生的地方,每天迴到府裏一大家子人,吵吵鬧鬧的真是煩死了。


    偏偏他的官職也很低,還不到給宅子的程度,朝廷是從三品才會禦賜宅子,四品以下也有,但是很少,自家那小地方沒法子住人了,想要搬出來住還捨不得依靠母親和父親給的那些個生活開支。


    所以這幾年過得多糾結,多借據就知道了,哪怕是到了小妾哪裏都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因為是旁邊的房間就是孩子的房間,裏麵還有奶娘奴婢什麽的,這樣的生活真是過夠了。


    今天來到了伊正廷這裏,看著一家三口人住著這麽大的宅子,四個人三個院子,心裏已經是要翻鍋了,都是一樣的齊家子孫,憑什麽一個外孫子就過這麽好,自己這個大孫子就這麽憋屈?


    所以今天的齊長江就是帶著氣過來的,看著自己娘親吃了排頭心裏更是不願意,所以如鷹般的眼神掃過了伊英博和伊寧,這樣的眼神讓伊英博自動的擋在了妹妹的前麵。


    齊長江口氣淡淡不無指責的說:「表弟真是養了兩個可心的孩子,這要是比起來我們家十個孩子都比不過你們家一個孩子,不過這孝順二字就比不過我們家的木兒和林兒了。」


    誰不願意聽別人誇自己孩子好,誰願意被別人說自己孩子不好呢?


    所以伊正廷也是老大的不樂意的說:「這個不老表哥費心了,我們家孩子就是這樣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不過對方要是不知所雲那就不客氣了,沒辦法我們家的孩子都直率。」


    那個齊長江的媳婦大隋氏說:「這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你看我們家的飄沛和飄敏從來對長輩都是恭恭敬敬的,連大聲說話都是不會的,更不要說頂撞長輩了,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言下之意就是伊寧很不尊敬長輩,很沒有孝道,所以顧雲煙一看是這樣的情況就直接反駁道:「表嫂承蒙您的指教,我們家孩子的確不能和你們家的孩子相比,也是不能比的,至少你瞧瞧這吵著都要翻了天的皮猴子們就不是我們家孩子能比的。」


    大隋氏直接臉就紅了,發現這一家子就是小城鎮來的,沒有文化沒有水平,就是這迴事,不是自己說不過,就是他們一家太粗俗,對!就是粗俗!


    顧雲煙直接就說大隋氏身為當家主母,連庶子庶女都管不好,真是失敗了,這正妻害怕將來這庶子會爭家產,所以通常很多心術不正的主母,會讓庶子學會遛狗鬥鳥捉蛐蛐的,怎麽將孩子給養廢了怎麽來,這在大戶人家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不過老舅奶奶隋氏臉色也很難看,感情今個來這家就是給自家找晦氣來了,你說說這不是氣人嗎?


    齊長海和妻子小隋氏這會子還沉浸在一直惦記姑姑的嫁妝上頭呢,可是聽了嫁妝都沒了,就泄了氣了,兩個人就呆愣愣的坐在了那裏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而自己兒子齊州森和自己竟然不是一條心怎麽想怎麽不順心。


    所以小隋氏的氣不打一出來,上去踹了一腳自己兒子說:「不中用的東西給我老實一邊呆著去,竟在那裏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不過大隋氏看著小隋氏教訓兒子,她肯定是捨不得的,昨個晚上自家兒子木兒迴到家裏就魂不守舍的,非說看上了伊寧這個表妹,說要定親,昨個在家裏鬧了老半天了。


    今個大隋氏忽然想起來,這個家裏看著條件也是很好的,況且這個表弟已經是正五品的官員了,長江昨個晚上都說了以後還有很大的升職的空間,那麽自己兒子有個這樣的嶽丈保駕護航的,將來還能錯了嗎?


    所以就仔仔細細的看看伊寧,今個伊寧雖然是穿著打扮很素雅,但是麵料還是杭錦的,蘇杭的錦緞在幾大名錦之一,平時就是一匹布也要上百兩銀子甚至更多,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姑母說的這個廷哥媳婦兒是蘇杭一家大的商戶之女,這商戶的女兒不就是更有錢了嗎?


    將來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嫁妝還能差了?到時候自己是她的正經的婆婆嫁妝什麽的還不是自己說的算?


    這個孩子配自己兒子也不虧,伊寧穿著淡粉色的杭錦褙子,十二幅的月華裙上都是彩蝶飛舞,看著既是俏皮又是可愛,頭上還梳著叫不出名字的髮髻,那副彩蝶的頭麵還是由一個個的彩蝶撐起一條金線,行走坐臥的就會跟著動彈,不得不說這麽小就是這麽漂亮的美人胚子。


    兩個柳眉彎彎如弦月,如小扇子般的睫毛下是一彎秋水的眼眸,小巧的瑤鼻和如玫瑰花瓣一般的朱唇,這樣的孩子真是看著就是歡喜的緊,難怪昨天兒子迴來就魂不守舍的,今個早上一聽說要過來竟然換了十幾件衣服都沒滿意。


    伊寧接收到了大隋氏如探照燈一樣的眼光,滿眼睛裏都是算盤珠子,打得那叫一個劈裏啪啦響,那眼神確實怎麽看怎麽厭惡,伊英博接收到妹妹的目光,直接站在了妹妹的前麵,那個叫什麽木頭的和她那個不老實的娘在盯著妹妹看,必然不能全了他們的心願。


    大隋氏看著自己的兒子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伊寧上下看,心裏有些不舒服,這孩子還沒嫁過來就吸引了兒子全部的目光,不過他們齊家圖的就是嫁妝等著嫁妝都奪過來了,再給自己娘家的孩子接過來成了妾室就行了,不行就抬個平妻,還不怕這小蹄子不老實?


    天下很多母親和兒媳婦兒處不好的原因就是在這裏,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如今娶了媳婦兒就圍著媳婦轉,忽略了老媽了,所以註定婆婆和媳婦兒很難相處的根源就是這個兒子。


    不過眼下不是大隋氏糾結的時候,隨即和隋氏說:「娘,昨個木兒迴來以後就說喜歡表弟家的女兒,兒媳想著親上加親不是更好,我今個連小定禮都準備了,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個定下來吧。」


    隋氏看了一眼伊寧,雖然母親是商戶之女,不過這個伊寧也算是生的極為漂亮,整個京都就這幅容貌能越過去的都是少數的,不過就是出身差了一些,配上自己的嫡孫也算是可以了。


    如果伊寧要是知道他們這麽想,肯定現在早就用雞毛撣子給他們都打出去了。臉皮厚到了一定的程度的人是不會受到外界的幹擾的,所以這隋氏說:「老爺看這事情怎麽樣?」


    齊承綏正想著怎麽能從廷哥這裏獲得一些東西呢,既然妹妹的嫁妝已經沒有了,也不能直接要人家的錢,這可怎麽辦呢?


    正巧大兒媳婦說了這樣的一番話,想想很在理,這不是親上加親的好事情嗎?多好的大事,廷哥偌大的家產隻有兩個孩子,是少了些,正好一個嫁進齊府,再讓飄柔嫁進伊府,以後幫扶娘家多好的事情。


    想到這裏的齊承綏異常的激動,直接抓著伊正廷的手說:「廷哥我看這件事情不錯,這寧兒這孩子是個有才華的,而木兒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品性絕對沒有問題,將來嫁進了齊家舅舅也會照應著不會讓寧兒受到任何委屈的,再說將來把你二表哥的飄柔嫁給你家的博哥不是正好,我看這件事情今天就這麽定下來吧。」


    伊正廷和顧雲煙現在的心裏已經是熊熊的怒火了,這都是什麽舅舅,純屬混蛋!


    還說那個什麽木兒的沒問題,舅舅都是這個水平了,自己都那副得性,能教育出什麽樣的好孩子?那個齊州木的眼睛就是個蒼蠅眼,黏在自己寶貝女兒身上,長得醜死了,自己寶貝女兒的一個頭髮絲都趕不上,真是氣死伊正廷了。


    顧雲煙也很生氣的,這個舅舅貪圖自己已經去世的婆婆的嫁妝不說,現在竟然還想著直接蠻橫的對自己的孩子指手畫腳起來,也不看看這個什麽齊州木的是個什麽東西,醜的要死都懶得形容,一身的紈絝子弟的氣息哪裏配得上我們的寶貝女兒,真是要氣死顧雲煙了。


    伊正廷在剛才齊承綏講話的時候就已經坐在了顧雲煙的身邊,看著顧雲煙氣的不成樣子,忙在背後輕輕的拍了拍,顧雲煙也算是穩定下來自己的情緒。


    不過還是很生氣,那個什麽齊飄柔的,怎麽看都是挫挫的,都十二歲了,和博哥一樣的年紀,這身量連寧兒的身高都沒有,將來就是個小個子,長得還吧醜吧醜的,怎麽能配得上自己英俊的兒子?


    想都不要想,顧雲煙直接說道:「我們家孩子的婚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做主的,所以以後休要再提此事,否則不要怪我顧雲煙和你們連親戚都沒得做,今個要是沒有什麽事情我有些不舒服,你們自便吧。」


    顧雲煙真是說走就走了,一點臉麵都沒給,伊寧給自己娘親打上一百分,自己娘親就是這樣,平常誰要是占了娘親一點吃的喝的,少量的銀錢也不是很在意,但是隻要動了自己和哥哥就是逆鱗,誰碰誰死!


    顧雲煙走了將這一大家子扔在了這裏,隋氏很不開心,這是狠狠的卷了她的麵子,一個長輩的麵子,一個第一次來這裏做客的長輩的麵子,真是豈有此理!


    隋氏直接大聲的說道:「廷哥你看看你媳婦成了什麽樣子,不就是孩子們的婚事嗎?我看著也挺好的,憑什麽她這樣態度,這都成了什麽樣子了?你身邊連個可心的人都沒有,沒關係,舅母明天迴娘家給你找幾個貼心伺候的,都是本族的閨女,都好著呢,明天就給你送來,你這媳婦太不像話了。」


    伊正廷大聲迴道:「這是我的家事,就不勞動舅母費心了。」


    伊寧真的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說道:「老舅奶奶這是什麽意思,本來今個你們就沒有問過我父母的意思,妄想將我和哥哥給定下來,無非就是看上我們家的財產罷了,我嫁過去就是嫁妝,你們好享用,算的真好,既然都算到這裏了,怎麽沒算算你們一家什麽時候走背字了,連京都都沒辦法呆了呢?」


    「你們家那什麽飄柔的嫁過來就是媳婦還能幫扶娘家,真真是好算計,你們算計我和哥哥也行,現在竟然將注意打在了我爹爹的身上,我爹爹曾經對著伊氏族府祠堂裏的所有祖宗和在族人麵前發過重誓,今生如果除了我娘親以外再娶任何的妾室天打五雷轟!」


    「我是看明白了你們不是親戚,而是想要讓我們以一家滅亡的,你們真是好算計,我告訴你們今個就是你們第一次來也是最後一次來,我父親姓伊不姓齊,早年我父親在伊府受苦的時候你們滾到了那個角落了?當時還一門心思算計著奶奶留下來的東西,真是不要臉。」


    「今天我們一家的好日子剛剛開始,你們就跑過來占便宜,真是臉比天都大,比地都厚,今後咱們再見麵也不認識,老死不相往來,從此以後不準你們接近我們家門一步,隻要你們靠近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我的怒火可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你們今天一定給我記好了,不要老臉一腆嘴巴一說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門口在那邊不送,趕緊滾!快滾!來人給本小姐送客,全部送走!」


    伊寧的聲音很大,讓隋氏差點突發腦淤血昏過去,氣的手指頭都是顫顫巍巍的,不過伊寧就當沒看見,給臉不要就扔地上好了。


    伊寧的一番話已經將他們都說傻了,尤其是提到婚約的那兩個孩子,剛才還在做美夢娶媳婦兒呢,這會子這未來的媳婦兒搖身一變就是母老虎,連爺爺奶奶都給嚇得大氣不敢出。


    大隋氏看著伊寧還是那套可愛的裝扮,但是渾身上下冰冷的氣息能冷死人,這大秋天的讓你有冬天的感覺,雖然還是很想辯駁,但是又不敢,很納悶這麽小的孩子哪裏來的氣勢?


    齊承綏說:「廷哥這就是你的好媳婦兒和好孩子,真是讓舅舅大開眼界了,你舅舅我還是朝廷命官,竟然被一個小毛孩子唿來喝去的,真是家門不幸啊·······」


    伊正廷看著滿臉滿心滿眼全是算計的舅舅,心裏一陣的惡寒,這樣的人趕緊滾,都髒了自家的地方,看著好好的廳裏一片狼藉的,瓜果皮核的滿地都是,打掃起來可能會很麻煩了。


    所以伊正廷一點沒留餘地說:「既然舅舅這麽對待外甥,其實外甥也不是傻子,你們想要做什麽每個人心裏都是明鏡的,就不要再說那些道貌岸然的話了,外甥聽了怪是噁心的,還是請把,以後就不要再見了。」


    齊承綏滿臉不豫的摔了袖子哼的一聲就起身走了,身後那些今個來蹭飯的還沒蹭到自然是不樂意的,還有很多是隋氏的娘家人,其中不乏又給伊正廷做妾的意思的姑娘,剛才本以為都要成了,結果什麽都沒了,真是鬱悶死了。


    伊寧看著他們都走出廳裏,忙對丫鬟們說道:「今個這些人太晦氣了,給本小姐好好的將這地給我刷上十遍,除除黴氣,給我好好的薰上香給我好好的熏熏,熏上三天三夜這貪心的味道太噁心太難聞了,給我狠狠的熏聽見沒有?」


    「是,大小姐奴婢遵命!」滿屋子的丫鬟聲音大的不得了,震得老舅爺和老舅奶奶差點崴了腳,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不過伊府的家丁很稱職的給他們還是硬給送出門來了,伊寧和哥哥還有父親也跟著出去,看看這些人滾上馬車。


    他們來的時候租了好幾輛馬車,本以為走的時候伊府會給安排馬車就讓這些馬車迴去了,此時才覺著是失算了,今個餓著肚子來的,尺頁沒吃上,是喝也沒喝上的,親也沒定上,今個是白來了。


    而且是以後都不讓進門了,所以這幾個女人你賴我,我賴你的,差點在門口就打起來。


    不過這條路很快就進來了好四輛車,車上還掛著紅綢子,車子上都是禮盒,一路有很多的人好奇。


    這支隊伍站在了伊寧家的門前才停下來,領頭的是個官家還有管事嬤嬤,管事嬤嬤說:「我們是靖國公府的人,奉了府上的老太太之命來看望姑奶奶的,這是讓小的們帶來的補品,請姑奶奶笑納。」


    這剛出去的隋氏一聽我的天啊,這不是靖國公府嗎?靖國公府也算是公卿世家裏比較出名的了,怎麽和這一家子扯上了關係了?


    真是棋差一招,剛才就不應該出來。


    伊寧一看靖國公府的架勢真的很看重娘親的,看著四車的禮品,伊寧看看天上的白雲,同樣都是親戚這差距咋就這麽大呢?


    ------題外話------


    親們今個又親親催更了一萬二,結果旭雲今天白天一天在外麵,晚上七點迴來才看見,不過現在已經馬上十一點了,這一萬二真是太難為旭雲了,親們給旭雲點票子獎勵吧,謝謝送花花送鑽石和打賞的親們,旭雲謝謝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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