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提羌渠站在中軍之前,看著城門前如戰神般矗立的劉索,不由暗自皺眉,正在此時,身後不遠處一位匈奴女子策馬向這邊奔來,女子身材凹凸有致,身前柔軟隨著馬匹而上下擺動,讓人碧血噴張。


    羌渠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負責服侍頭曼單於的幾女之一,來到近前,女子翻身下馬,在羌渠身旁小聲說了幾句,後者點點頭,躬身目送女子走遠,隨後深吸口氣,大喝道:“鳴金收兵!”


    ...


    半個時辰後,戰場基本打掃完畢,十五萬守軍經過兩個多時辰的鏖戰,傷亡近四成,尤其是東門處損失最為嚴重,五萬守軍傷亡三萬有餘,侯成、宋憲陣亡,張遼也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幸虧龐德大軍及時趕到,否則今日恐怕武威就會陷落。此外何思安親自鎮守的北城情況也不容樂觀,大片城牆已然坍塌,守城士兵也已損傷過半。


    何思安再次看到劉索時也不由得雙目有些濕潤,此刻的他渾身浴血,正斜靠在城牆邊,嘴上叼著一根草葉,注視著遠方匈奴陣營中升起的嫋嫋青煙,方天畫戟放於身側,上麵的斑斑血跡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何思安的目光,劉索轉過頭來,吐掉口中草葉,踉蹌起身,一旁的周倉見狀忙上去攙扶,兩人來到何思安麵前,劉索’撲通‘一聲單膝跪地。


    “孩兒幸不辱命,為父親守住北城!”


    “嗯...辛苦了!”何思安並未多說,上前一步將其扶起,一把抱住。


    雖然劉索看上去頗為狼狽,但經過一番檢查卻並無大礙,隻是有些脫力,休息一夜應無大礙。


    送劉索、周倉迴去休息,何思安轉身看向徐榮。


    “老徐,辛苦了!”


    “殿下哪裏話,是末將來晚,將殿下陷於險地,請殿下責罰!”


    “誒,老徐這是哪裏話,對了,西邊戰況如何?”


    “稟殿下,敦煌、酒泉、張掖三郡均已整頓完畢,目前國讓(田豫的字)鎮守居廷,以防匈奴增援,張掖暫由北宮伯玉代為鎮守,敦煌由董越鎮守,酒泉則暫時交由新進投城的馬玩負責。”


    “安排的不錯...對了,聽聞董越受傷了?現在情況如何?沒有大礙吧?”


    “稟殿下,末將出發前傳來最新消息,老董本身傷的並不重,隻是這些時日感染風寒,休息一陣估計就會好起來!”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便來到西門處,迎麵走來一方臉大漢,看到何思安眾人後,心中一喜,趕忙緊走幾步,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末將龐德,見過弘農王殿下!”


    “令明!孤早就聽說過你!忠義果敢,有勇有謀,今日一見,果然沒有讓孤失望!今日多虧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堪設想啊!”說著,何思安將其扶起,重重的拍了拍對方肩膀。


    “殿下,這都是末將應該做的!”


    “好!果然沒有讓孤失望!此役過後,不知令明有何打算?”


    “一切但憑殿下吩咐!”


    “好!有令明這句話,孤便放心許多!若能熬過此劫,孤還需令明幫忙重現這涼州昔日輝煌,也不負當年太師為孤所做的一切...”


    “殿下...”聽到何思安的話,龐德語音哽咽,身為西涼人,哪個對董卓不敬重?今日得到對方的承諾,以他的身份能力,能說出這番話語,相信涼州的未來,定會充滿希望!


    “魏將軍,文遠呢?快帶孤去看看。”何思安目光轉向魏續,開口道。


    很快,在後者的引領下,幾人來到一處屋舍之內,此刻的張遼已然蘇醒,看到何思安進來,便於扶著床沿起身。


    “文遠不要動!快快休息!”看著對方身上再次滲出的血跡,何思安趕忙來到近前將張遼重新放平躺好。


    “殿下,臣...愧對殿下啊!”


    “誒!這又不是文遠的錯,誰能想到這武威城如此不堪一擊!想來定是那韓遂在前段時間做了手腳,再加上匈奴來的倉促,我們沒有察覺也在情理之中,隻要文遠沒事便好,否則孤...寧可不要這涼州!”


    “殿下...”以張遼的智慧哪能不知道何思安這是收買人心之言,但明白歸明白,心裏仍是說不出的暖貼。


    “文遠已經做的很好了,能在如此突發情況之下還能守住東城不破,唯你張大將軍也!”


    “殿下如此說...我張遼實在愧不敢當!”


    “文遠好好休息,接下來便交給孤,你還需盡快養好身體,未來這涼州,可離不開你!”


    離開張遼所在的屋舍,何思安又來到南門,看到薑冏正在與一位精瘦中年人談笑風生。


    “仲奕…不知這位是…”何思安笑著開口詢問。


    方才談話太過投入,並未發覺身邊有人過來,待聽到聲音後,薑冏連忙轉身,想著何思安抱拳行禮:“草民見過殿下!”


    “誒!仲奕算哪門子草民。此役多虧仲奕了!”說著拍了拍對方肩膀,隨即轉頭看向一旁中年。


    薑冏馬上反應過來。


    “嗨!忘了給殿下介紹,這位是…”


    “張繡,見過殿下!”不同於之前於薑冏的談笑風生,此刻的張繡表情頗為冷淡。


    “張唯佑!久聞大名!此次多虧唯佑幫忙,否則這武威危已!”何思安則似沒看到一般,仍抱拳誠懇的說道。


    張繡並未搭話,場麵略顯尷尬,看到對方的態度,何思安還未說話,跟隨而來的黃權皺眉便欲喝斥。


    還是薑冏先反應過來,用手肘懟了下一旁的張繡,後者微皺眉頭,還是歎了口氣,抱了抱拳。


    “殿下過謙了,已殿下的後手,繡此行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殿下放心,繡也並無其他想法,此役過後,便會攜妻兒及一眾手下離開長安,遠赴漠北!”


    “…唯佑還在為當年之事內疚?”


    見對方沒有迴答,何思安長歎一聲,繼續開口:“當年本就各為其主,況且…童老前輩也並未苛責與你,每每談起幾位高徒時,自豪之情皆溢於言表…唯佑又何苦為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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