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封禪過後,袁渙大鬧八公山,這使得閻象也對袁渙所言以及之前所見產生了懷疑。


    所謂的巫蠱之禍過於駭人聽聞,閻象自然不會貿然說出此事,更何況如今袁術稱帝,很可能會為自己以及家人招來滅頂之災。


    原本閻象已經做好了等下去的準備,未成想當晚便有一群黑衣人出現在地牢附近,為首一人做了個手勢,其餘黑衣人則紛紛潛入大牢之中,約莫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一眾黑衣人方才離開。


    又過了一刻鍾時間,閻象見四周再無動靜,一咬牙,壯著膽子走進大牢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閻象摸著牆壁,根據記憶緩緩前行,拐過一處轉角,才敢點燃手中火折。驟然亮起的光芒晃得閻象微微眯眼,片刻後,終於適應了眼前的光線,閻象舉目四顧,隻見距離自己最近的牢房內,正有一人伸出手臂,手指前端距離自己僅僅幾寸!


    閻象頓時嚇得麵無人色,驚叫一聲一屁股跌倒在地。


    幾個唿吸後,閻象才看出異樣,借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那人並沒有進一步動作,而隻是保持著僵硬的將手臂伸出柵欄。


    舉起火折,透過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此人身體焦黑,想來應是發生火災時想要逃跑,卻被柵欄所阻隔。


    閻象長舒口氣,定了定神,緩緩起身繼續向前走去。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之前關押自己與袁渙的牢房,輕輕一推,牢門居然直接打開,低頭望去,隻見一具屍體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四肢已然碎裂一地。


    閻象來到近前,發現此時屍體果然有翻動過的痕跡,當時那人營救自己等人時,袁渙已然身受重傷,行動不便。即便救出去也活不了多久,時間倉促,也隻能將他留在牢中。沒想到幾日後,竟然真的天人永別。


    至此,閻象也終於確定心中所想,之前的一夥人來此的目的便是確認袁渙是否真的死亡,至於其餘人的生死,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迴到街上,閻象重新混入流民隊伍中,卻不由得暗自沉思,如果說真如袁渙所言,那麽自己當日看到的情景應也為真,那麽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何意?雖說袁術勢力橫跨三州之地,但從哪個方麵看卻都不是最佳人選。閻象越想腦袋越如同關了一袋子漿糊,無法理清頭緒。


    ’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將這裏的消息傳遞出去...隻是且不說自己有沒有能力見到曹操、袁紹等人,單說平日裏袁術給人的印象本就是乖張跋扈,如今自己說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又有幾人相信?’


    經過一夜的思索,最終閻象並沒有選擇去荊州與家人團聚,而是選擇走淮水,向西穿越群山去尋找農王!


    一來閻象的堂兄閻圃在弘農王帳下任漢中太守一職,二來閻象也怕一旦自己行蹤暴露,連累家人。


    就這樣,閻象一路小心翼翼地向益州趕去,然而還是在淮水南岸下船時被人盯上,一直追至此處密林之中。


    閻象本就是文官,能跑了這麽久不被追上全憑一口氣在支撐。


    正在此時,閻象發現前方不遠處炊煙渺渺,閻象心頭一喜,對方之所以等到自己進入密林才開始追殺,想來便是不想讓太多人知曉此事,而一旦跑到前方有人之處,也許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正思索間,閻象隻覺小腿一痛,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還不帶反應過來,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刀便架在其脖頸之上!


    “你們到底是誰?為何要追殺於我?”閻象迴頭,色厲內荏的嗬斥道。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倒是閻主簿,讓我等好找啊!我們為何追殺於你,難道閻主簿自己不清楚麽?”為首的黑衣人揶揄道。


    聞言,閻象身體一顫,卻沒有答話。


    黑衣人也不找惱,笑著開口:“聽聞閻主簿一家暫居在新野縣,小公子剛剛學會說話…”


    聞言,閻象身體顫抖,憤怒的看向黑衣人首領,開口吼道:“你們有何事衝著我來,何必牽連無辜?!”


    黑衣人似是很滿意閻象的態度,不疾不徐的開口:“那麽就請我們的閻主簿說說你所知道的事情吧。”


    閻象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眼神遊移,顯然是正在做心理鬥爭,黑衣人也不著急,隻是在一旁靜靜等候。


    許久後,閻象長歎口氣,開口說道:“我要是說出我所知曉之事,你們會放過我的家人麽?我閻象再此起誓,我的家人們絕對絲毫不知情!”


    “此刻閻主簿覺得,你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麽?”


    閻象喟然一歎,緩緩將它所見所聞和盤托出。


    等閻象說完,黑衣人首領繼續追問:“除了你與袁渙,可還有第三人知曉?”


    閻象搖搖頭:“畢竟此事頗為匪夷所思,我這邊沒有與任何人提起,至於袁渙,閻某便不得而知了。我該說的閻某已然都說了,煩請閣下莫要禍及家人!”


    黑衣人首領點點頭,來到閻象身後,輕聲開口:“我這就送閻主簿跟家人團聚!”


    “什麽?”還未等閻象反應過來,一顆大好頭顱便滾落在地,閻象那死不瞑目的雙眼令人不寒而栗。


    “我們走!”黑衣人中行出一人,手持木盒將閻象的頭顱裝好,做完這一切,黑衣人向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幾個唿吸後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許久後,一道年輕的身影在距離閻象等人不遠的一棵大樹後轉了出來,隨後樹冠之內人影閃動,十餘名村民打扮的人,靈活的從樹上跳下,齊齊站於青年身後。


    青年來到無頭屍體近前,苦笑搖頭喃喃自語:“太師…真乃神人也,竟然連自己身後之事都能算出,而且時間都能掌握的如此準確…若非亮知曉前因後果,都會以為是你們特意演給亮看的!”


    “諸葛老弟哪裏話,隻是…為何不將那閻象救下,畢竟他是唯一知曉內情之人…”不知何時,青年身後出現了一位打扮妖異,頭頂一支彩羽的英俊男人,緩緩開口詢問。


    青年搖搖頭,冷靜說道:“得不償失…那些殺手若出意外,定然會引起那些人的警覺,屆時我們將失去最大的優勢,莫要辜負那位大人的一片苦心,輪到我們登場的時刻,已然不遠了…興霸!”


    …


    一月後,


    益州-成都


    “啟稟殿下,今年收成雖然照往年減少近兩成,但隨著道路的修繕,西域都護府以及交州及無崖州的往來運輸照以往提速進一倍有餘,這樣一來南方的魚類果蔬,以及西北的肉類都可以當作主食。


    尤其是南方,魚類簡直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且為防打撈上來的魚腐臭變質,還可以將其製作成魚幹,這樣一來存放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今年的糧食問題,總算解決了!何思安長舒口氣,也有了閑心關心起其他事情。


    “前些日子聽聞曹操那邊,出現世家商賈們瘋狂囤糧,以至於最高時糧價上升了近一倍有餘,現如今卻不知最後是如何處理的?”


    “稟殿下!”徐庶躬身一禮繼續開口:“何止曹操一家,袁紹、劉表、劉繇等境內均出現如此狀況!其中曹操最先以雷霆手段處理了幾家參與其中並且背景不算強大的家族…並沒收其所有財物及糧食!其他家見此法頗為實用,也有樣學樣的照著去做,一時間竟惹的大小世家,人人自危,膽戰心驚,在也無人敢私吞以及哄抬糧價,很多大家族都嚴令一些旁枝子弟不得參與其中,否則家法伺候!”


    何思安搖搖頭,此法雖然能解一時之需,但卻也仍屬於治標不治本,以後有的受了。


    “對了,聽聞劉備在曹操那裏被軟禁,可有最新消息?”


    “劉備抵達許昌的第二天,便在朝堂之上與陛下當麵對質,隨後為表情清白,更是主動留在許昌配合曹操工作。”


    聽到徐庶所言,何思安表情古怪,這一幕居然跟曆史出奇的吻合。想到前世那句足以載入史冊的經典台詞:‘接著奏樂,接著舞!’何思安哭笑不得。


    迴到自家府宅後,何思安才發現一位意料之外之人正在前院等候。


    看到此人的到來,何思安眼前一亮,緊走幾步,激動開口:“先生,您怎麽想起來我府上做客?”說著拉起賈詡,向內堂行去。


    很快,兩人分賓主落座,兩人寒暄幾句,賈詡便直入主題,說明此次來意。


    “殿下,詡此次前來是想跟殿下告罪,詡準備出去一段時間…”


    聞言何思安一愣,但很快冷靜下來,笑著開口:“先生哪裏話,若沒您的幫助,思安不可能取得如今成就。不知先生準備何時出發?需要思安將子龍叫來,護送先生麽?”


    聞言,賈詡甚為動容,可以說何思安已然做到了一個主公對自己臣子最大的信任,不但去哪兒,去多久均未詢問,更是為了自己可以舍得將趙雲派出…


    “不必勞煩子龍…主公!”賈詡用上這個許久未用過的稱唿,對何思安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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