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作為漢朝最大的威脅,在當年大漢開國皇帝劉邦經曆白登之圍後便開啟了長達數百年的明爭暗鬥!


    漢朝初期,整個中原剛剛迎來久違的太平,尚處在百廢待興之時,高祖劉邦不得不忍氣吞聲,一方麵通過和親緩和與匈奴的關係,另一方麵定下長達數十年的休養生息之策,待到武帝時,漢朝無論是兵力亦或是經濟均已達到頂峰,於是便有了霍去病大破匈奴,並登上了狼居胥山,在那裏從容的築壇,舉行祭天大典。這便是後世所說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


    而後匈奴內亂不休,當時的匈奴單於唿韓邪為交好漢朝,更是主動求親,也就是昭君出塞的故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西漢由於越來越嚴重的土地兼並問題以及霍光、上官桀等權臣把持朝政,漢朝再次以不可阻擋之勢走向沒落,隨著王莽的出現更是直接拉起了東漢的序幕。


    雖然有漢光武帝的橫空出世以及漢章帝時期竇憲遠征匈奴並深入腹地,追擊一千五百多公裏的壯舉,卻都難以挽迴漢朝日漸衰敗的局麵。


    不過匈奴卻也好不了多少,經曆了五王分裂後也是內亂不斷,到了此時,更是分裂為南北二部,南匈奴單於於羅夫直接投降大漢,而北匈奴更是被鮮卑以及南匈奴打得幾近滅亡!


    韓遂帶領百餘騎行在原北匈奴所在地,要像當年此處的繁華景象,再看如今的破敗,不由得感慨不已…


    當初被徐榮趁夜襲營,直接將韓遂一口氣打到關外,由於事出突然,待到天明時韓遂停下腳步才愕然發現原本自己手下近兩萬人,如今隻剩下不足一成,甚至連戲誌才、程公英、閻行等人皆不見蹤影。


    看著眼前七零八落狼狽不堪的士兵,人人眼中都充斥著對未來的迷惘,即便以韓遂的城府,也絕心如死灰,但畢竟韓遂為一方梟雄,很快便收拾好心情,派出哨探,收攏殘部,隨著成公英,閻行等人陸續迴返,韓遂這才稍稍安心,隻是戲誌才卻始終沒有迴來,不過這也在韓遂意料之中,畢竟此人不會絲毫武藝,方才的情景極有可能葬身於戰場之上!


    經過月餘時間的整頓,韓遂才算徹底穩定下來,於是開始整頓兵馬,交好周圍異族,準備東山再起!


    而此次韓遂也是準備與匈奴的一個小部落結盟,看著眼前的小路,韓遂不由得嘴角上揚,自己要去的這個部落手下青壯約有三千左右,算上之前結交的一些部落,應該可以再次湊齊五萬兵馬!馬超與曹操早晚一戰,屆時自己把握時機,從迴中原謀得一方封疆大吏並非難事!


    很快,韓遂迴過神來,皺了皺眉,似乎覺得哪裏不對!


    做了個手勢令隊伍放慢步伐,多年征戰令其早就培養出了敏銳的直覺。


    似是想到什麽,韓遂慌忙看向四周,然後拉過一旁的閻行,喝問道:“對方派來領路的那人呢?”


    閻行舉目四顧,疑惑開口:“不對啊,剛才還在呢,怎麽拐個彎人就不見了?”


    聽了閻行的話,韓遂心中不由一沉。


    …


    原北匈奴王帳所在地,此處本應隻剩下一些殘垣斷瓦,然而此時這裏卻人影攢動,無數營帳矗立四周,拱衛著中間一頂巨大的帳篷!


    帳篷之內,一位大漢正一臉威嚴的坐於皇座之上,身旁,一位梳著山羊胡的精瘦中年人站立在側。


    一位匈奴士兵進入帳內,開口道:“稟單於,已然成功抓獲韓遂及其手下,此刻韓遂便在帳外等候!”


    “請他進來,記得客氣些!”威嚴男人吩咐道。


    “爾等蠻夷,要殺便殺,我韓遂頂天立地,怎可受爾等羞辱!”


    隨著聲音傳來,五花大綁的韓遂,在兩名士兵的推搡下罵罵咧咧的走進大殿!


    此刻韓遂的表現卻也絲毫沒有作假。


    韓遂在西涼生活數十載,對匈奴可謂是了解的相當透徹,而剛剛觀其營帳的布置以及中間營帳的規模裝飾等,韓遂心中已然涼了大半!


    匈奴王帳!


    聽聞現任匈奴單於於羅夫應在冀北與鮮卑族大戰,卻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不急多想,韓遂便被人帶入王帳之內,韓遂倒也光棍,深知匈奴人的殘暴,留下自己可能隻是想從自己口中得到些關於中原的消息,與其受盡折磨而死,倒不如激怒於羅夫讓其給自己一個痛快。


    韓遂在匈奴士兵的推搡下還是步入王帳,正欲繼續開口叫罵,卻聽正前方不遠處傳來一個蒼老且威嚴的聲音。


    “誰讓你們把韓將軍捆起來的,快快鬆綁,莫要怠慢了貴客!”


    ‘不對!這人不是於羅夫,於羅夫不足二十歲,而方才聽音,那人至四五十歲,好奇的抬起頭,看清眼前兩人後,韓遂瞳孔猛然收縮,不由自主伸出剛剛解綁的右手,指向單於身旁的中年文士,手指顫抖!


    “韓將軍,我們又見麵了!”


    “戲誌才?!你怎麽會在這裏?”


    戲誌才沒有迴答韓遂的問話,而是看向一旁的老者,拱手說道:“羌渠單於,還請屏退其餘人等!”


    ‘羌渠?這個名字好熟悉…等等,羌渠?上任單於?據說多年前於羅夫篡位,死於亂軍之中?怎麽會?’


    想到此處,韓遂不由得遍體生寒,目光再投向羌渠身邊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的戲誌才,韓遂忽然感覺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而自己、馬超、甚至是曹操、弘農王等,皆隻是棋盤中一枚小小的棋子…


    …


    三月後,益州-成都。


    “什麽?怎麽可能?!”何思安驚得騰的一下站起身行,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下方二人。


    “稟陛下,我等奉命潛伏在孟達帳下,登上朱崖洲後第一時間便將孟達親信鄧賢擊殺,並控製住其手下人,一月後隨著孟達敗逃,甘將軍便命我二人在朱崖洲接應,他自己則親自帶兵與敗逃的孟達在海上決戰,據隨行的兄弟所說,甘將軍率領手下數十親信,登上孟達所在樓船後殊死搏殺,最終…最終與孟達同歸於盡,葬身大海之中。”


    似是想到什麽,此人又繼續開口:“將軍臨出海前還叮囑我等務必將所繳獲的財貨清點出來,名言這可為殿下日後發展益州有大用!”說著,遞上了一疊厚厚的獸皮。


    廳下二人乃甘寧手下沈彌、婁發,而剛剛說話之人正是與何思安有過一麵之緣,負責傳遞情報的沈彌!二人與甘寧本屬同鄉,此刻也是涕淚橫流。


    甘寧,甘興霸,在原本曆史中屬於東吳第一猛將,雖與自己素未謀麵,但聽張任提起,益州之亂後他是第一個懷疑自己便是幕後之人的,而張任刺殺劉焉時更是被甘寧抓個現行,足以見得此人文武雙全!如此人物居然就此隕命,原本因為徹底剿滅孟達的喜悅,頓時散去大半!


    深吸口氣,何思安沒有看地上來的獸皮,而是看向二人,緩緩開口:“甘將軍可有子嗣?”


    “甘將軍有一子,名曰甘瑰,現年十二歲,此刻與其族中之人仍留在朱崖洲。”


    何思安點點頭,繼續問道“你二人日後有何打算?”


    二人對視一眼,還是沈迷開口:“不瞞殿下,我二人與興霸自小便在一起廝混,雖不同姓,卻勝似親兄弟,臨行前,我等與侄兒商議過,得知興霸生前曾言朱崖洲雖酷熱難耐,卻遠離紛爭,不失為一處世外之地,既然興霸也葬身朱崖洲,我等願定居於此,陪伴侄兒!”


    何思安點點頭,疲憊的說道:“孤知曉無論是平定益州、亦或是剿滅孟達,你等皆居功至偉,孤不會虧待有功之人,你二人一路奔波也頗為辛苦,先去歇息,稍後等楊懷大軍返迴,孤會統一封賞!”


    送走二人後,廳中隻剩下何思安一人,來到窗前,看著陰沉沉的天空,何思安久久不語。


    此次南征雖然拔掉了孟達這枚眼中釘,然而無論是錢糧損失,亦或是人員傷亡都是何思安難以接受的。


    也許是因為自己得到益州頗為順利,再加雍涼之戰即便麵對數十萬敵軍仍可守住武都,反觀此次南下討伐孟達,且不說兵力上本就占優,更是還有甘寧的萬餘人作為內應,出征的楊懷、張任等人皆為一代名將,竟然還是如此損兵折將,甚至還導致甘寧出師未捷身先死!


    一個高瘦身影在何思安腦海中一閃而過…


    ‘賈詡…’


    以賈詡的智謀不可能看不出這一切,但為何還要如此?想到後世對賈詡的評價皆離不開毒士二字…


    ‘難道是為了打碎劉焉的東周軍?‘


    正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可如此一來萬一泄露該如何做?況且退一步說,劉焉一脈已然死絕,完全沒有必要再對東周軍斬盡殺絕。


    以賈詡的智慧不應該想不到這點,而且此事從始至終都透露著古怪…


    ‘不對,與其說是征伐孟達一事古怪,倒不如說賈詡…’


    何思安不敢在想下去,可以說來到這個世界後,對何思安幫助最大的除了張道陵便是賈詡,若連賈詡都信不過…


    何思安長歎一聲,看著空蕩蕩的大殿,眼神略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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