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隴西郡董家祠堂內,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牌位,何思安內心長歎!


    原本何思安並未與董卓見過麵,但融合這一世劉辨的魂魄後,不知為何,記憶中那個憨憨的笑臉卻時常出現在何思安腦海之中!


    越是如此,何思安才越是感到恐懼!無論是董卓還是呂布,本性皆是純良無比,對待百姓的態度也無可調低,然而就是因為得罪了文人世家,可以說被貶低的一無是處!自己現在身處這個時代都是如此,千百年之後是不是跟前世演繹中描述的那樣荒淫無度,暴虐成性呢?


    “太師…思安自知前路艱辛,不求能夠成為所謂的千古一帝,隻求能讓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這些可敬可佩的人民,少走些彎路,早日能夠過上思安…理想中的生活!”


    何思安輕聲呢喃,似是說給死去的董卓,又像是自言自語。


    許久後,何思安目光轉向李儒的牌位!


    李儒之死其實早就在何思安的預料之內,不同於呂布、華雄等人尚有家眷在世,李儒的妻女以及全家老小盡皆葬送在當年李傕郭汜的叛亂中。


    ‘也許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仇恨吧…你們這些古代人啊…哎!’


    遙想當年呂布與郭汜玉石俱焚的決絕以及與李儒分別時那枯槁的身影,何思安眼神更加黯然,


    “姨丈,思安來到這個世界與你接觸的並不多,但…以你的智慧應早已看出思安並非原來的劉辨,不知是道尊大人亦或是太師臨走前交代過什麽,還是其他原因,姨丈並未對思安的出現產生過任何懷疑,這一點思安至今仍然無法理解!


    但…無論是贈送真玉璽亦或是全力助思安奪取益州,思安都能夠感覺的到姨丈是真心的把思安當作親人般對待…不參雜任何功利的親情!


    思安牢記在心,定不會讓小白受到絲毫傷害!請太…祖父、姨丈在天之靈安心!


    隨即點燃手中香,三拜後緩緩退出祠堂。


    “文遠,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迴城的路上,何思安對張遼歉然說道。


    “主公哪裏話,若非主公收留,這天下之大哪有我等容身之處!”張遼答道。


    “溫侯、華將軍那邊可好?”何思安問道。


    “幸得主公垂青,溫侯他們已然將家眷全部遷到我們所在的岷縣!”張遼微笑答道。


    “哦?那倒是好事,我們這便進城,許久不見,甚為想念溫侯!”


    “此時溫侯、老華應在岷縣以西五十裏處的慈祐司所在地,自從主公為他二人安排好這一差事之後,溫侯他們可謂是幹勁兒十足!而且看其進度,那些陣亡將士的父母以及子女度過今冬應無礙!”張遼微笑答道。


    “元直,後續糧食如何?”何思安點點頭,又問向一旁的徐庶。


    “益州雖然經過孟達的洗劫,但畢竟乃天府之地,所剩糧草自給自足應無大礙,但漢中這邊卻..."


    徐庶頓了頓,繼續說道:“雖然漢中經過多年積累,糧草豐盈,但要支持楊懷南征孟達,以及武都、隴西等地,也顯捉襟見肘,不過應能勉強支撐到明年秋收,至於以後…”


    聞言,何思安皺眉,這時一旁的張遼卻笑著說道:“主公、徐大人莫慌,明年秋收之後,隴西應可自給自足!”


    “哦?文遠所言當真?”聞言何思安幾人均向張遼投去詫異的目光。


    張遼點點頭,鄭重答道:“嗯,這一切隻因主公慧眼識英,提拔一人!段煨!”


    ‘段煨…莫非此人還有過人之處?’


    何思安表情略顯古怪,在前世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所以當時也沒太在意,但一來是因為當時段煨在曹操大兵壓境之際仍能主動來投甚為不易,二則是因為他與賈詡是舊識,賈詡更是親自在何思安麵前為其求一官半職!


    所以何思安經過多方考慮,最後本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安排段煨負責收攏俘虜以及逃兵!當然,之所以安排他這麽重要的職責,最主要的還是給賈詡個麵子。


    一旁的張遼自是沒注意到何思安的表情變化,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原本遼也隻當他是李傕舊部,主公之所以這樣安排,皆因其最適合管理降兵及俘虜,但意想不到的是段校尉不但將那些兵痞管理得井井有條,更是提出利用這些人來負責屯田的建議!遼也覺得此事可行,便順水推舟將隴西屯田事宜交由段煨全權負責!而段煨也不負眾望,得到許可後不但自己虛心向老農請教耕種之事,更是分批次讓大家學習,在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內,便區分出哪些土地更適宜耕種,並組織人手積極墾荒!


    而經過多位經驗豐富的老農印證,來年隴西郡自給自足定無問題!”


    “哦?照文遠所言,那段煨果然是個人才,現在他人所在何處?”何思安好奇的問道。


    “稟主公,此刻應在西城外,主公若想接見,遼這便差人去尋!”


    “不了,我們一起過去!”


    片刻後,一行人來到西城外,張遼放眼四顧,發現此刻的段煨正跟一群農民圍成一圈,蹲坐在地,似是在探討什麽。


    何思安製止眾人不要出聲,在不遠處便帶頭下馬,步行前去。周圍人見狀也紛紛效仿。對麵那群人討論的倒也專注,沒有發現這邊動靜。


    待到何思安一行人走進,隻聽段煨邊上一年輕人正在侃侃而談,段煨則在一旁用竹簡專心記錄。


    “隴西水土肥沃,除我襄武之外,尚有冀縣、漳縣、西縣、臨洮幾處最適宜耕種,來年隻需組織人手,便可直接更重,至於校尉所言墾荒,既甚為讚同!可先從成紀、隴縣二地開始!”


    段煨一一記下,隨即看向一旁農民問道:“老丈,您覺得這種稻穀可在隴西推廣否?”說著,在被囊腫取出一包稻穀。


    一旁的老農似是已然跟段煨熟稔,把玩著段煨遞過來的稻穀,甕聲甕氣的開口:“巴蜀之地的稻穀看上去顆粒更加飽滿,理論上應能略微提高產量,但益州多雨水,與我們這邊氣候不同,若想大麵積種植,老漢我可沒有把握一定能有收成。”


    段煨連連點頭,看向一旁年輕人詢問道:“德榮,你覺得如何?”


    年輕人皺眉沉思,片刻後試探著開口:“不如在臨洮試種,那邊周圍水源充沛,小範圍種植可做實驗,即便不成也不影響來年收成!”


    “不錯,孤也覺得此事可行!”不知何時,何思安已然接過老漢手中稻穀,點頭讚同道。


    聞言段煨一驚,整個西部地區能稱孤道寡的唯有一人,看到身後恭敬站立的張遼,後者則看出段煨疑惑,隱晦的點了點頭,段煨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便於下跪。


    何思安將其製止,微笑的看了看周圍人,隨即目光轉向段煨,頗為感慨的開口:“此次孤微服出巡,無需大禮,倒是忠明頗令孤刮目相看,能力出眾且身居高位仍能虛懷若穀,甚為難得!”


    “殿下過獎了!煨隻是在做自己該做之事!”


    “忠明無需客氣,對了,這位是…”何思安看向一旁的青年人問道。


    段煨聞言一喜,慌忙將一旁局促不安的青年人拉到近前,激動的說道:“稟殿下,這位乃是張既,字德榮。家中還算殷實,聽聞殿下在隴西屯田,不但主動主動來投,更是捐獻出不少糧食、馬駒,而且還為屯田之事提供很多重要意見!德榮,還不見過殿下?”


    聞言,張既慌忙上前,恭敬叩頭行禮:“草民張既,見過弘農王殿下!”


    ‘張既,應在曆史上也有一席之地,前世通過遊戲小說也知道這個名字。’


    何思安心中一喜,上前將其扶起,拍了拍後者肩膀,笑著說道:“德榮無須多禮!以德榮之才,能主動來投,孤身為歡心!”


    張既見何思安有招攬之意,不由大喜。


    “實不相瞞,既出身寒微,雖有些家財,卻苦於毫無門路,若殿下不棄,既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何思安點點頭,轉頭看向張遼問道:“文遠,目前隴西還有何職空缺?”


    “稟主公,臨洮剛好缺一縣令!”


    “德榮覺得如何?”何思安征詢的看向張既。


    張既則腦海轟鳴,原本出身寒門的他四處碰壁,本已斷了走向仕途的想法,沒想到…


    張既雙眼含淚,不顧眾人的阻攔,跪地向何思安磕了三個響頭,堅定地說:“承蒙殿下厚愛,我張既定不負殿下所托!”


    “好好好!”何思安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隨後扶起張即。


    “正所謂一事不煩二主,德容既然提出試驗田這一構想,那麽臨洮這邊種植益州穀便由德容全權負責!文遠,忠明!”


    “屬下在!”張遼、段煨二人齊齊應聲!


    “德容這邊如需錢糧人手,你這邊一定全力支持,如若不足,可直接聯係元直,從武都以及漢中調撥!”


    “屬下遵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漢末三十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慵懶的臘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慵懶的臘肉並收藏漢末三十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