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蒂婭站在實驗室的中央,四周的警報聲和混亂的人群仿佛都與她無關。


    她的眼中映出了克萊爾模糊的身影,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與眼前這個即將消失的克萊爾的臉漸漸重合。


    記憶裏,菲妮克絲從來都不讓她與自己說話……


    她冰冷的仿佛一架沒有感情的機器。


    烏蒂婭也不願與她親近。


    她總是想,菲妮克絲對她一定很好,她可以去看外麵的世界,自己卻從來都不能離開那個小小的,黑暗的實驗室……


    卻沒想到,實驗室之外,是另一個實驗室。


    她們都一樣……


    “雖然我嫉妒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活下去,我的……妹妹。”


    她聽到了克萊爾最後的話。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怎樣的心情。


    對於眼前即將消失的少女,烏蒂婭是陌生的。


    但她知道,在最後一刻,是她救了她。


    以至於現在,她就要死了。


    她叫了她一聲妹妹。


    她從來沒有聽過她叫過她妹妹。


    可為什麽呢?


    為什麽隻叫了她一聲妹妹,她就要死了呢?


    她不知道。


    她想不明白。


    她隻知道,她不想要克萊爾死掉。


    “克萊爾?”


    烏蒂婭的聲音幾乎聽不見,她的嘴唇顫抖著,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她想要衝過去,卻被凱洛斯緊緊地拉住。


    “阿婭,你不能過去。”


    凱洛斯的聲音充滿了警告。


    他知道克萊爾的精神力已經失控,任何接近她的人都可能會被那股力量所吞噬。


    他是空間的掌控者,他可以完好無損的帶著所有家人們離開。


    除了克萊爾。


    如果阿比蓋爾知道了這個消息,他應該會很傷心吧。


    但他沒有辦法。


    他再怎麽強大,他也不是神。


    他做不到兩全其美。


    但至少,他要把自己的女兒帶走。


    他緊緊的攥著烏蒂婭的手腕,強大的力道讓烏蒂婭掙脫不得。


    但下一刻……


    烏蒂婭的眼中閃過一道金色的光芒,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她的身體裏流淌。


    轉瞬之間,金色的光芒覆蓋在她的全身,那是她從未觸及過的力量,是她天賦技能的覺醒。


    “停!”


    烏蒂婭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她的話語仿佛帶有魔力,讓時間的指針在這一刻靜止。


    實驗室內,一切都陷入了靜止,連警報聲都戛然而止。


    凱洛斯緊握烏蒂婭手腕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他看著自己的女兒,看著她身上散發出的光芒,那是時間的力量。


    “倒退!”


    言出法隨。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克萊爾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她那即將消散的光芒逐漸凝聚,她的身體開始倒退,迴到了還未服用c12藥劑的時候。


    她的精神力開始平息,那股即將爆發的力量也在時間倒流的狀態下,迴複了從前。


    她……活下來了?


    “是……時間係天賦技能?”


    拉維斯喃喃自語,他看著烏蒂婭,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在場的克拉克們都知道,時間係的天賦技能在所有能力中是何等的逆天。


    它們如同傳說中的存在,幾乎隻出現在古老的文獻和神話故事中。


    在現實世界中,這樣的能力幾乎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時間,這個宇宙中最神秘、最不可捉摸的力量,一直以來都是人們渴望掌握卻又無法觸及的領域。


    它無形無質,卻能改變一切。


    在眾多的超能力中,時間係的能力被認為最為強大,甚至遠勝於凱洛斯所掌握的空間係天賦。


    在知曉烏蒂婭可能即將覺醒天賦技能之時,他們每個人都曾猜測過可能的存在。


    年僅十一歲的天賦覺醒者呀,那是多麽可怕的天賦才配得上她如今的年紀?


    預知,操控夢境,自然係極致屬性,治愈能力的加強,全知全能或者再出一個空間掌控者。


    但他們千猜萬猜,都沒有想過,也沒敢想過,竟然是時間係的天賦技能……


    烏蒂婭站在克萊爾的麵前,她還未完全掌控這項剛剛覺醒的天賦技能,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麽地步,但她至少可以給克萊爾一個機會,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克萊爾的身體逐漸穩定下來,她的眼神從迷茫逐漸變得清晰。


    “烏蒂婭……你……”


    克萊爾的聲音虛弱,但她的意識正在逐漸恢複。


    烏蒂婭向克萊爾伸出了手。


    “你希望我可以活下去……所以,我不希望你去死。


    我們要一起活下去,我的……姐姐。”


    看著烏蒂婭幹淨的雙眼,克萊爾突然就能理解為什麽菲妮克絲那個無情冷血的所謂的母親,明明把她們都看做實驗體,卻還是忍不住對烏蒂婭多了一抹的心軟。


    因為她的眼睛太幹淨了。


    幹淨的仿佛能映照出自己滿身的泥濘與不堪。


    但當她帶著善意或依賴的看向你時,你總會有一種錯覺。


    ——不管你身處如何的沼澤,不管你的靈魂有多麽的肮髒,她都不會嫌棄你,她都願意拉起你。


    克萊爾無法繼續直視烏蒂婭的雙眼,但她還是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


    在那一刻,命運仿佛形成了一個閉環。


    曾經因為陌生,因為不了解而產生的隔閡,終將消散。


    克萊爾徹底釋然了。


    ……


    隨著烏蒂婭的時間係天賦技能的覺醒,實驗室內的危機得到了解除。


    凱洛斯迅速組織家族成員,確保所有人的安全。


    在確認烏蒂婭的原基因序列已然到手之後,他們需要離開這個隨時可能出現變數的地方。


    凱洛斯輕撚指尖,空間隨之扭曲,一道空間之門瞬間出現,如同撕開宇宙的縫隙,空間之門的另一頭,正是克拉克宮殿的門口。


    隨著最後一個人影消失在空間門中,實驗室再次恢複了寂靜,隻剩下菲妮克絲的屍體和一片狼藉。


    當凱洛斯和其他克拉克們出現在克拉克宮殿的門口時,阿比蓋爾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


    他依舊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向著眾位克拉克行禮。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克萊爾身上時,他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暖。


    他向克萊爾張開了懷抱。


    “克萊爾,歡迎迴家,所以,要來抱一抱嗎?”


    克萊爾一直緊繃著的情緒在這一刻崩塌,她飛奔到了阿比蓋爾的懷裏,淚如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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