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禮物很快拉近了凱洛斯與烏蒂婭的關係,


    “父親,二哥哥向我道歉了,我和二哥哥和好了,所以我把二哥哥放出來了。”


    “二哥哥?”


    “對,就是格爾西奧哥哥。”


    “你不怕他欺負你了?”


    “二哥哥說他不會了。”


    “好,阿婭開心就好,如果格爾西奧再捉弄你,你記得告訴我。”


    “然後父親要幫我去捉弄二哥哥嗎?”


    烏蒂婭小心翼翼的看向阿斯蘭,小聲的問道。


    “不,我去捉弄他的父親,幫阿婭報仇。”


    凱洛斯難得的開了個玩笑,也學著烏蒂婭的模樣,小聲的說著。


    二人眼神交換,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放在了一旁的阿斯蘭身上。


    阿斯蘭又好氣又好笑,沒忍住開口:“哥哥,我聽得到。”


    以克拉克敏銳的感知,阿斯蘭自然將二人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烏蒂婭聽到阿斯蘭的話,眼睛睜得大大的,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躲到了凱洛斯的身後,隻露出半張臉,好奇又緊張地觀察著阿斯蘭的反應。


    阿斯蘭被烏蒂婭受驚的小模樣逗笑了,語氣中帶了些許調侃:


    “那我最好期盼著格爾西奧最近能老實一點,我可不想被哥哥暗戳戳捉弄。”


    三人之間的氣氛輕鬆而愉快,他們說說笑笑,分享著彼此的趣事和笑話。


    這樣的時光不管是對於凱洛斯還是烏蒂婭來說,都是難得的溫馨和放鬆。


    過了一會兒,凱洛斯看了看時間,他知道烏蒂婭需要休息,以便更好地恢複。


    “已經很晚了,你應該休息了。”


    烏蒂婭雖然有些不舍,但她知道父親是對的。


    她點了點頭,乖巧地說:“好的,父親晚安。那我去休息了。阿斯蘭叔叔,你也早點休息。”


    阿斯蘭微笑著迴應:“我會的,小阿婭。晚安。”


    ……


    夜半


    克拉克宮殿沉浸在寧靜之中。


    烏蒂婭在床上翻來覆去,喉嚨的幹渴感讓她難以入睡。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披上一件柔軟的睡袍,走出房間尋找飲水。


    走廊裏隻點著幾盞昏黃的壁燈,烏蒂婭的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來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了一杯果汁,正準備迴房時,一陣低沉的談話聲從還亮著燈的書房傳來,那是凱洛斯和阿斯蘭的聲音。


    烏蒂婭的心底難以避免的生出些許的好奇,讓她不由得豎起耳朵。


    從書房傳來的對話中,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有伊萊、格爾西奧,以及一些她難以理解的詞匯。


    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書房的門,聲音雖小,但每一句話都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伊萊知道烏蒂婭的精神力可能是治愈係隻是一個意外,但他的初衷隻是為了救格爾西奧。


    哥哥,他知道錯了,他並沒有預料到他的做法會將烏蒂婭置於險境,他的行為雖有過失,但並非出於惡意。”


    身為赤獵,烏蒂婭信息整合能力相當優秀,聽著二人對話的隻言片語,卻也很快將信息整理出了一個令她難過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真相。


    所以……當時伊萊一直都在看著他們。


    看著格爾西奧陷入精神力風暴,看著她在格爾西奧手中艱難求生,看著他們一次又一次在死亡邊緣線遊走……


    但他依然沒有出現,沒有采取任何救援措施……任由她在危險中掙紮。


    隻為了,逼自己使用那與旁人不同的治愈係精神力。


    他難道不怕自己真的死在那裏嗎?


    烏蒂婭的心跳如鼓,她的手緊緊地抓著睡袍的邊緣。


    她感到一陣眩暈,真相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割開了她心中的美好。


    她其實可以理解伊萊想要救格爾西奧的心情,畢竟那是他的弟弟,他的家人。


    但作為被背叛,被利用的一方,她又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陣難過。


    信任被背叛的滋味並不好受。


    被自己信任之人利用的滋味也不好受。


    他願意為了格爾西奧平安度過精神力風暴使用一切他能想到的方式,很令人感動。


    但她呢……


    她又算什麽?


    烏蒂婭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悲哀,她感到自己仿佛又迴到了那個冰冷的實驗室,那個她曾經拚命逃離的地方。


    她想起了那些日子,她的母親,那個自稱是她母親的女人,是如何不顧她的生死,在她身上進行著各種殘酷的實驗。


    每一次,她的母親都會用同樣的借口:為了所有人的幸福。


    那她呢?她的感受,她的生命,難道就不重要嗎?難道她就應該被一次又一次地犧牲,為了那些所謂的更大的利益嗎?


    烏蒂婭的情緒波動如同平靜湖麵上的漣漪,逐漸擴散開來,不知不覺間帶了些許的精神力波動。


    作為克拉克家族的成員,凱洛斯與阿斯蘭對精神力的波動極為敏感。


    他們幾乎同時抬起頭,站起身,打開書房的門,一道小小的身影赫然立在那裏。


    烏蒂婭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劇烈,她的精神力也開始隨之起伏,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海浪,洶湧澎湃。


    她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難過,這些強烈的情感觸發了她的精神力,使其開始失控。


    凱洛斯和阿斯蘭幾乎是立刻感覺到了烏蒂婭精神力的異常。


    隻見烏蒂婭站在那裏,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精神力如同風暴一般席卷四周,她的雙眼中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


    “烏蒂婭!”凱洛斯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他迅速走到烏蒂婭的身邊,試圖用自己的精神力穩定她的情緒。


    她現在不能有任何形式的精神力輸出。


    凱洛斯想起了醫護人員的囑咐。


    “冷靜下來,烏蒂婭,別害怕,有父親在的。”


    烏蒂婭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在體內橫衝直撞,她的心跳加速,唿吸急促,她努力想要控製,但情緒的波動讓她難以集中精神。


    她感到自己仿佛要被這股力量撕裂,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


    凱洛斯立刻伸出手,他的手掌輕輕放在烏蒂婭的額頭上。


    帶著些許威嚴與厚重的精神力瞬間釋放,精神力共調也隨之進行。


    她的精神力在凱洛斯的幫助下,逐漸從失控的邊緣被拉迴。她的心跳開始放緩,精神力也逐漸平複。


    再次睜眼,看著眼前的凱洛斯,烏蒂婭的情緒終於決堤。


    她突然像個孩子一樣,所有的堅強和勇敢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淚水。


    “父親,我好難過。”


    她的聲音哽咽,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凱洛斯的心仿佛被烏蒂婭的淚水燙了一下,他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


    “有父親在,阿婭想哭就哭吧。”


    烏蒂婭的手指緊緊地抓著凱洛斯的衣服,她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滑落,濕透了他的衣襟。


    她並不是一個輕易流露情感的人,多年的賞金獵人生活教會了她如何隱藏自己的脆弱,如何將淚水和著血水一起咽下。


    但見到凱洛斯的一瞬間,莫名其妙的委屈瞬間將她淹沒。


    被背叛的痛苦,被利用的難過,被辜負信任的傷心,以及深埋在記憶深處的被遺棄的恐懼,化作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語言組織能力仿佛失去了作用,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安靜地掉著眼淚。


    可憐的讓人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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