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顧清月就牽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輕輕揉了揉,像是在和他撒嬌似的。


    這個動作是如此親密自然,此刻慧兒要是進來看到這一幕,定會激動得喊出來。


    因為擔心顧清月的安危,陸懷瑾甚至派仆懷恩前去尋找下落。


    可是在諾達的京城,尋找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是何其困難。


    仆懷恩去了好久都沒迴來,陸懷瑾急得不行,恨不得馬上親自出去尋找。


    可惜自己身上的毒還未清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發作了。


    隻怕到時候不僅幫不上忙,還到處添麻煩。


    盡管夜已深,可他根本睡不著。


    近日來的刺殺,不久前晚上自己突然毒發,這一樁樁一件件像野草一樣在心頭纏繞。


    這明顯是衝著顧清月和自己來的。


    就在剛剛,他甚至害怕顧清月是不是中了鎮國公的計謀……


    現在看著人好好地站在自己跟前,他還驚魂未定。


    這些擔憂在聽到顧清月毫不在意地說出那句“臨時去了趟楊府”化為怒火。


    在顧清月心裏,自己的擔憂就那麽不值錢嗎?


    但奇妙的是,這些怒火因為顧清月剛下那個簡簡單單的撒嬌消失不見。


    “你——”陸懷瑾雖然不再生氣,但嘴上還是交代道。


    “下次有什麽事及時讓宮人來稟報,知道嗎?”


    “嗯,”顧清月輕輕點了點頭,握著他的手道,“這次讓你擔心了。”


    “對了,胡大人呢?”顧清月才想起來幾人原本是要商議國宴之事。


    “我先讓他迴去了。”陸懷瑾見顧清月久久不歸,忙著找人打探下落。


    根本無暇估計什麽胡大人,幹脆吩咐他迴去了。


    說完這句話,陸懷瑾後知後覺得冷起來。


    他沒有穿外衫,隻套一件單薄的裏衣,站在寢殿裏一直等顧清月迴來。


    加上久病未愈,此時他又咳嗽起來。


    他這一咳嗽,顧清月就心疼不已。


    想到陸懷瑾是因為自己受了傷,又站在寢殿等自己這麽長時間,看著眼前俊美又略帶虛弱之氣的男人,顧清月此刻心裏哪還有什麽火氣,隻剩下滿滿的憐惜。


    “夜色已深,你又大病未愈,莫要來迴折騰了,今晚就歇在我這裏吧。”


    陸懷瑾見顧清月主動出言挽留,也不再推脫。


    希望楊太傅能早日辦好自己交代的事情,好早日為陸懷瑾解毒,臨睡前,顧清月看著窗外的月亮想道。


    鎮國公府。


    顧封陽站在池塘邊上,看著裏麵遊來遊去的鯉魚,眉頭緊鎖。


    站在一旁的是那位異族青年。


    “國公是在為何事煩擾啊?”


    青年緩聲問道。


    雖然嘴上這麽說,其實他心裏已經猜到了九分。


    “牧原,”顧封陽轉過頭來看著青年,眼中盡是狠厲之色。


    “你說,有的人命怎麽這麽硬呢?哈!”


    顧封陽口中的“有的人”自然指的是攝政王陸懷瑾。


    顧封陽送入宮的探子雖然給陸懷瑾下了能治他於死地的藥,最後卻被皇上身邊的太醫及時救下。


    要不然,過了這麽久,宮裏早該傳出喪號了。


    被叫做“牧原”的青年男子試探道。


    “或許這次隻是意外,若不是那個該死的徐太醫留在宮裏,姓陸的早就一命嗚唿了。”


    顧封陽眼中的狠厲之色更甚。


    “國公,”男子繼續道,“要不然我們先取了徐太醫的命,然後故技重施……”


    顧封陽輕瞟了一眼他,嘴角露出一抹哂笑。


    牧原見顧封陽這表情便急忙住嘴。


    “不行,”顧封陽撚了撚胡須,“這種手段用一次還好,可是現在宮裏的人已經開始起疑心了。”


    “虧你還是主上親自交代給我的人,”顧封陽打量著青年的眼中露出鄙夷,“居然連這一點都考慮不到,還故技重施。”


    此刻周圍不止有他們兩個,眾多丫鬟,小廝都站在周圍侍候著。


    顧封陽說這話時可是一點沒考慮他的顏麵。


    牧原見主動為其分憂,好處沒討到,反而被狠狠羞辱一番。


    畢竟還是個年輕人,牧原聽了這話頓時麵紅耳赤起來。


    “算了,最後還是要我親自動手。”說完,顧封陽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大步離開。


    德益堂內。


    楊太傅親眼看著一緒著長胡子的老頭站在自己麵前,愁眉苦臉地對著手裏的一包藥材聞了又聞。


    眼看一個時辰就要過去了,眼前這老頭還是一邊聞一邊在嘴裏念念有詞。


    最後他實在是繃不住了,開口道,“道今神醫,你這都聞了半個小時了,這到底是什麽藥材還沒確定嗎?”


    被打斷的老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麽?”


    “不過,你這藥材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楊太傅當然不可能直接說出是皇上拿給自己的。


    “一朝中貴人送給我的,”楊太傅接著道,“那人叫我打聽出藥的來處,她還想再多搜尋一些。”


    “胡鬧!”白胡子老頭突然嗬斥道。


    “怎麽?難不成這藥還有什麽玄機?”楊太傅看著道今神醫的反應,驚奇地問道。


    “你可知,這東西可算不上什麽藥材,此乃劇毒之物!”


    “什麽?”


    道今的話讓楊太傅大吃一驚,怎麽是劇毒之物?


    “這難道不是能治百病的藥嗎?”


    “胡說八道,”道今重新把藥材包好,他緩緩舉起右手,用大拇指掐著小拇指尖道。


    “隻用這麽一點,就能讓活人斃命。”


    看著楊太傅驚掉下巴的表情,道今繼續道,“這藥確實極其難得隻有北方的胡人才有。”


    “這藥當真一點用途都沒有?”楊太傅想起顧清月的話,繼續不死心地問道。


    “在人身上這藥真的一點用都沒有,隻不過拿它來養花是極好的。”


    “特別是蘭花。”道今說著把藥材重新塞迴楊太傅手中,“你的忙我已經幫完了,慢走,不送!”


    “唉,”楊太傅聽著道今話裏的嫌棄之意,“你這人怎如此無禮,好歹還是中過探花的人呢!隱居幾年,禮儀都喂狗了?”


    道今說完送客,就看也不看他,拐角進了藥房,順帶把門給帶上。


    剩下楊太傅在原地憋得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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