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元貞,又仔細分析完眼前局勢,顧清月也不困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大堯如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思及此,顧清月也沒有吩咐人,自己悄無聲息地離開寢殿,前往禦書房。


    還不等走進禦書房,顧清月便聽到裏麵傳來嬉鬧之聲。


    “薛妃,你快來啊。”一個嬌媚的女人聲音傳來。


    隨即,是薛景澈不滿的怒吼:“不許叫我薛妃,在這裏我可是你男人。”


    顧清月好奇上前,從禦書房的門縫往裏麵瞧。


    隻見薛景澈赤身裸體,一改平日裏在顧清月榻上的溫柔模樣,雙臂向前探出,將一個纖細的腰肢死死摟在懷中。


    懷中女人別過頭。


    顧清月一眼便認出那是她殿前伺候的女官慧兒。


    此刻慧兒小手輕握拳,狀似生氣,其實隻是嬌嗔地在薛景澈的身上輕輕拍打,嘴裏還低聲嘟囔:“你這般對我,平日裏在皇上龍榻之上也是如此嗎?”


    薛景澈被慧兒這話激怒,太陽穴青筋暴起,抓著慧兒腰肢的手加重力道,幾乎要將慧兒鑲嵌進體內。


    他冷色瞪著慧兒,怒吼道:“讓你別再提那個人,掃興!”


    “為何掃興?”


    “若不是看在她是皇上的份上,我豈能願意進宮伺候一個女人?成日裏要在她身邊扮那副模樣,氣都氣死了。


    ”太傅不是說了,誰若是能讓皇上誕下龍兒,就給誰厚賞嗎?“


    ”那女人雖說喜好男色,可我瞧著不想是個有福氣生男兒的人。且她日日和那麽多男人勾三搭四,一想到要碰她我都惡心死了,還要讓她生下帶有我薛景澈血脈的孩子?簡直令人惡心。“


    慧兒嬌滴滴地大笑兩聲,靠在薛景澈懷中:“那你想讓誰生?”


    薛景澈色眯眯摸著慧兒的下巴:“當然是你了。”


    兩人嗤笑著擁抱在一處。


    慧兒下巴靠在薛景澈肩膀上,掀起眼皮,向前望去。


    她不偏不倚,恰好對上門縫中那雙陰鷙的眼睛。


    “誰?”


    慧兒大驚失色,瞬間從薛景澈身上跳了下來。


    “好一對狗男女。”


    顧清月推開禦書房大門,冷色站在門前,陰沉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視。


    慧兒和薛景澈嚇得雙腿發軟,撲通撲通全部跪倒在地,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穿。


    顧清月緩步上前,在薛景澈麵前站定。


    她居高臨下,冷聲幽幽:“抬起頭來。”


    薛景澈喉嚨滾動,小心翼翼抬起頭,隻與顧清月對視一眼,立即又垂下腦袋,瑟瑟發抖:“皇上饒命啊。”


    “現在知道讓朕饒命了?不是碰朕一下都讓你惡心嗎?”


    薛景澈慌得不知所措:“皇上,臣妾……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顧清月慢條斯理地打量薛景澈和慧兒,心思卻在飛速轉動。


    她在仔細思索自己該如何處置眼前兩人。


    忽然,薛景澈抬手指向慧兒:“皇上,都是這個賤婢勾引臣妾。”


    慧兒錯愕圓睜雙眼,驚訝看著薛景澈,似乎沒想到剛才那個抱著自己輕聲細語,情話不停的情郎怎麽轉瞬的功夫就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是嗎?”顧清月冷笑,“她如何勾引你?”


    “她成日裏鎖在深宮,所以饑渴難耐,需求旺盛,這才找到了臣妾。”


    薛景澈說著,揚起腦袋,楚楚可憐地望向顧清月:“皇上,臣妾說的絕無半句虛言,請皇上明鑒。”


    言畢,薛景澈咣咣叩首,連連喊冤。


    顧清月不屑睥睨薛景澈,緩慢挪動視線,望向慧兒:“慧兒,你說呢?”


    慧兒圓睜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薛景澈,眼底很快便一片汪洋。


    許久,她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別過頭,看向顧清月:“奴婢有罪,不願多辯,請皇上責罰。”


    慧兒深深叩首,伏跪在地,長久不起。


    兩人一靜一動,一個苦苦哀求,一個麵色坦然,形成鮮明對比。


    顧清月冷眼瞧著,心中不由冷嗤。


    看來不管到了什麽年代,都有令人惡心的渣男!


    顧清月橫掃二人一圈,闊步上前,來到薛景澈麵前。


    她居高臨下,盯著薛景澈看了幾眼,沉聲幽幽道:“你們二人在宮中白日宣淫,此事朕不能當做沒有看到。”


    薛景澈顫抖著抬起頭,哆哆嗦嗦望向顧清月:“皇上想怎麽樣?”


    “朕給你個機會如何?”


    薛景澈喉嚨滾動,滿麵迷茫:“臣妾願聞其詳。”


    顧清月猛然看向慧兒,指著她的鼻尖,對薛景澈冷聲道:“你們二人必得死一個,今日之事朕對外才好有個交代。”


    說完,顧清月轉過身,看向殿外。


    她微低著頭,撥弄著指甲上的蔻紅,心中已然有了大致計劃。


    果然!


    等了沒有片刻,便聽身後傳來薛景澈顫顫巍巍的聲音:“慧兒,對不住了。我的心裏隻有皇上一人。”


    說罷,一道寒光自顧清月身後一閃而過。


    隨即,隻聽身後慧兒驚聲高唿:“薛景澈,你要幹什麽?”


    說著,慧兒顧不得自己赤身裸體,隻隨便拿起一件衣服,胡亂擋在身前,尖叫衝出禦書房。


    薛景澈哪裏肯讓她走?


    他揮動著不知從何處找出的尖刀,一路追著慧兒就往外跑。


    咚--


    還不等薛景澈跑出去幾米,竟又被一腳踹進禦書房中。


    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蕩開,手中一鬆,尖刀也被扔到一旁。


    薛景澈雙手抵在身後,錯愕驚慌地抬起眼,對上麵前殺神般冷厲的雙眼。


    “攝政王?”顧清月瞧到來人,也是心頭一顫,“你怎麽在這裏?”


    陸懷瑾一身紫藍相間的長袍,眼神冷漠,鋒眉緊鎖。


    聽到顧清月的話,他側眼看向顧清月:“皇上就這麽瞧著自己的愛妃在宮中如此肆無忌憚的行兇?”


    顧清月垂下眼皮,滿麵楚楚可憐:“朕哪裏有說話的餘地。這薛景澈仗著朕的寵愛,竟然與朕宮中的小侍女做下如此不知羞恥之事。朕哪裏還有臉管他?”


    陸懷瑾一記眼刀落向薛景澈:“還有這等事?看來是要找太傅來好好問一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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