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慕傾走進趙家老宅,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氣息。


    趙海山在院子裏的椅子上閉眼曬太陽,陽光勾勒出他額頭的皺紋。


    旁邊小桌上,粗茶在壺中煮著,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趙慕傾拿起茶杯,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色不清澈,香氣也不濃,但喝起來先苦後甜,讓她體會到生活的深意。


    她坐在趙海山旁邊,慢慢品嚐這杯茶。


    趙海山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趙慕傾問道:“丫頭,太爺爺種的茶怎麽樣?”


    趙慕傾皺著眉頭說道:“難喝死了,您處理茶的技術太爛了,這茶葉都炒焦了。”


    趙海山臉色一黑,沒好氣地說道:“也就你,其他人想喝,我還不給他們喝呢!”


    趙慕傾心裏翻了個白眼,暗自吐槽:人家那是衝你的茶嗎?那是想拍你馬屁而已。


    “太爺爺,您叫我過來什麽事啊?”趙慕傾問道。


    “其他世家都派傑出青年出城曆練去了,你知道吧?”趙海山道。


    “知道啊!亂世容易出聖人嘛!”趙慕傾笑著說道。


    “那你有什麽打算?”趙海山看著趙慕傾問道。


    “我悟的可是天道,出去看凡人苦難幹嘛?”趙慕傾不以為意地說道。


    趙海山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這丫頭哪點都好,就是太傲氣了,要知道,它山之石,也可攻玉。”


    趙慕傾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她感覺趙海山說的有些道理。她雖然心高氣傲,但並不傲慢,她決定聽從勸告,出去走走。


    她有些想不通地問道:“太爺爺,既然都認為亂世容易出聖人,世家為什麽不主動製造亂世?”她並不相信世家會真的憐憫眾生。


    趙海山笑著解釋道:


    “這裏麵涉及到了一個平衡問題,世家都有道兵,也都可以用道兵突破到聖境。但是用道兵突破的代價,就是絕了後路。


    這樣剛好,大家的武力都在一個級別,也就形成了一種平衡。誰都不希望出現打破平衡的人。”


    趙慕傾笑嘻嘻地說:“是怕打破平衡之人,不是自家的吧!”


    書音心情沉重地走在安定城的街道上,耳邊傳來陣陣喧鬧聲。


    她路過一家家酒樓飯館,透過窗戶,看到裏麵的食客們正在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


    他們身著華麗的衣裳,品嚐著美味佳肴,享受著生活的樂趣。


    然而,書音卻不由自主地想到城外。在那裏,還有一群食不果腹的災民。他們每天的供給隻有一碗清湯寡水的稀粥。


    一牆之隔,恍如隔世。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感。


    書音輕歎了一口氣,腳下的步伐愈發快了起來,朝著定王府的方向行去。沒過多久,書音便出現在了定王府門前。


    定王府門口的四位武宗護衛,麵色凝重地盯著書音,眼中滿是警惕之色。自上次被春天狠揍了一頓之後,他們現在一看到女子,心中便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書音緩緩走到王府門口,目光平靜地望向那四名護衛,輕聲說道:“煩請通報一下定王,就說張書音求見。”


    四名護衛聞言,心中暗自鬆了口氣,這位姑娘並非前來滋事的。


    其中一名護衛連忙恭敬地迴應道:“姑娘,請稍等片刻。”語罷,他迅速轉身,快步向府內奔去。


    稍許片刻,武言雲麵帶溫和的笑容,親自迎接出來:“書音姑娘怎麽有空來我這裏?”


    “我找你求教一些事?”書音開門見山地說道。


    “哦!裏麵請。”武言雲說道。


    書音點點頭,跟隨著武言雲,進入了王府,來到一間會客廳。


    武言雲招唿書音落座。


    書音緩緩落座,她的目光充滿期待地投向武言雲,迫切地詢問:“你能否再想想辦法,為那些城外的災民籌備一些藥材和糧食,助他們渡過眼前的難關?”


    武言雲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掛著一絲苦笑,語氣中透露出無奈:“現有的資源已經無法滿足需求,四處都急缺藥材和糧食。


    你我都清楚,四朝之間的戰火正烈,國庫的糧食儲備恐怕也已所剩無幾。否則,我的二弟又怎會坐視災情不采取行動?


    如今,整個大武的物資都處於匱乏之中,其它三大皇朝的情況隻會更糟。我們大武還算幸運,這場災難發生在冬季,僅損失了一季的種子。


    不然,若是發生在秋季,對百姓而言,便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在這般大環境之下,即便是有錢,也難以購得所需的物資。”


    書音告別武言雲,帶著沉重的心情迴到方府,她踏入小院,趙慕傾在專心練刀,春天也在心不在焉的站樁。


    書音沒有去打擾二人,徑直朝著布凡臥室走去。


    書音推開虛掩的門,又見,布凡躺椅上看著窗外的樹葉發呆。


    她心中其實一直有一個疑問,布凡到底在看什麽?


    “少爺,你沒有辦法解決災民的時疫問題?”書音走到布生後,輕聲問道。


    布凡收迴目光,看向書音,淡淡的說道:“這件事,讓春天去解決。”


    災民情況,春天迴來就跟布凡抱怨過了。布凡倒是可以解決,但他可懶得去救死扶傷。


    “春天怎麽解決啊?”書音一臉錯愕的問道。


    “她悟出地道,就可以解決。”布凡悠悠的說道。他這是準備給春天施加壓力。


    天地人三道,也隻有地道可以逼迫一下,其它兩道逼迫,隻會適得其反。


    在布凡看來,外麵的災民,剛好可以作為春天悟道的踏腳石。


    春天能悟出地道,他們活,悟不出來,他們命該如此。


    “少爺你認真的嗎,就算春天悟道成功可以解決問題,那也來不及吧?”書音皺著眉頭說道。


    “那就看他們的命了。”布凡不在意的說道。


    書音如雕塑般呆呆地盯著眼前這個看起來雲淡風輕的少年,心中卻仿佛被千萬根冰刺紮過,湧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來自布凡的寒意,那寒意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


    她張了張嘴,試圖質問他怎能如此冷血,但此刻她的喉嚨仿佛被堵住一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書音猛然驚醒,想起一個心痛的事實,布凡本就是一個冷漠無情的大修士。


    這麽多年來,他們朝夕相處,早已讓她忘記了這一事實。


    她艱難地吐出一口鬱結之氣,低聲哀求地說道:“少爺,你要是有辦法,就請出手幫幫災民吧!”


    布凡轉迴目光,繼續看向窗外,他不會在同一件事上說兩遍。


    書音看著心意已決的布凡,眼裏滿是灰敗,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她多麽希望聽到,布凡淡淡的說一句:“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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