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終於出發了,就在大家認為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稅鑫衝了出來。


    他狂奔到江子嶽跟前,揮舞著拳頭就要動手。


    “姓江的,你敢罵老子,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老子跟你新賬舊賬一起算!”


    江子嶽毫不退縮,他基本冷靜下來,今天這一仗必須打,無非就是不幹了。


    他悄悄按下對講鍵,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稅鑫,這麽說吧,今天你敢對我動粗,我保證以後你隻能叫稅金了,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稅鑫也是氣糊塗了,竟然傻傻地問了一句。


    江子嶽冷笑一聲:“為什麽,因為你下麵的兩條腿沒了,不信你可以試試!”


    他聲調不高,但稅鑫明顯感到一股強烈的威懾力,緊握的拳頭猶豫著。


    “我是金山大酒店的員工,不是你隨意驅使、辱罵的奴隸,你可以問問你爹媽我說的對不對。


    跟你的爹媽比,你的人品和能力還沒有強大到讓我對你俯首帖耳、惟命是從的地步。


    我是為酒店服務的,不是為你一個人服務。


    酒店有製度,如果你認為我違反了哪一條哪一款,你可以批評、可以扣工資甚至開除我,但你絕沒有對我打罵動粗的權利。


    當然你敢動手我就有權利自衛,拳腳之下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江子嶽的話寒氣逼人。


    稅鑫的拳頭鬆開了,垂了下來,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張牙舞爪的氣勢。


    “至於你說的新賬舊賬更是無稽之談,我遵守勞動紀律,服從分配,從不遲到早退、偷奸耍滑。


    我的工資是我的勞動所得,我享受的也是公司給員工的福利,沒有多要一分錢,也不欠你一分錢,哪來新賬舊賬一說?


    你無非就是見不得我跟明玥走得近,明玥是我姐,待我像親弟弟一樣,請問你善待過誰,我不親近我姐難道親近你?


    你想追求我姐,可以,那是你的權利,但你要憑真本事贏得她的喜歡,而不是仰仗你的淫威。


    退一萬步講,如果我姐將來嫁給你,可你連未來的小舅子都不能善待,我姐會認為你能真心對她嗎,好好的一手牌被你打得稀爛!


    好了,該說不該說的我都說了,該罵不該罵的我也罵了,你看著辦吧!”


    麵對江子嶽有理有節的反擊和無情嘲諷,稅鑫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耷拉下腦袋,鬥誌全無。


    江子嶽精準擊中了他的七寸,他之所以能容忍江子嶽的存在,完全是因為明玥。


    其實江子嶽也在賭,他賭稅鑫能聽懂他拋出的梗,就看他的悟性了。


    江子嶽的聲音通過電台傳送到每一部對講機中。


    當事者迷,旁觀者清,稅鑫有沒有聽懂不知道,反正旁人都聽懂了。


    人們驚詫這個平時話語不多的帥保安,居然口才了得,駁得稅鑫毫無還手之力。


    稅鑫輸了,輸得很徹底,他在員工眼裏顏麵盡失,而且江子嶽也根本不再畏懼他。


    覃西早聽得清楚也看得明白,稅鑫慘敗,而且敗得一塌糊塗。


    這小子果然有料!


    江子嶽的口才和理性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得不正視他,聯想到明玥和曾玨可能的關係,他必須再幫江子嶽一把。


    “算了,大家也都是為了工作。”


    覃西早說:“稅總,我親眼所見,是那小子橫衝直撞、目中無人,江子嶽勸了他不聽,你說江子嶽能怎麽辦,就算是你恐怕也要時間溝通吧。


    你也是的,不看看今天什麽場合,這麽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在,你也敢叫囂,可真有你的!”


    這話其實就是選邊站,既壓製了稅鑫的囂張氣焰,又能幫江子嶽擺脫困境。


    事情的經過很清楚,現在又有覃西早說情,稅鑫不得不守住最後一絲顏麵,借坡下驢。


    “好啊,江子嶽,連覃公子都替你說話,你麵子不小啊!”


    “誒,稅總,我不是要幫江子嶽說話,我是幫理不幫親,這件事上你的確欠考慮。”


    覃西早擺了擺手,說:“事發突然,他已經在處理了,是你開口罵人家的,請問誰能忍,你能忍嗎?


    一旦事情鬧僵,丟人現眼的是你我兩家,你爸媽也未必站在你那邊。”


    覃西早說得入情入理,稅鑫沒法反駁。


    他用怨毒的小眼睛盯著江子嶽,理屈詞窮地說:“江子嶽,你聽清楚,我不是怕你,我是為了明玥!”


    他用近乎哀求的口氣說:“你走吧,明玥是我的,求你不要再騷擾她,我給你全勤工資,另外再多付三個月的工資作為補償,我不想魚死網破!”


    話說到這份上他還不低頭,沒想到又被江子嶽抓住了把柄。


    “稅鑫,是你要搞清楚了,明玥是我姐,我對她能有什麽非分之想。


    你這麽說,我還不走了,走了就說不清了!


    我去問問稅總望總,你想跟我姐談戀愛,不提攜我也就算了,居然嫌我礙手礙腳,還要趕走我,請問這是哪家的道理?


    如果他們也跟你一樣不明事理,你想我姐還有待下去的必要嗎,想想吧!”


    “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氣死老子了!”


    稅金山氣得鼻子冒煙,卻沒法打斷江子嶽的直播。


    “何畏,快下去把江子嶽的對講機給我收了!”


    他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給正在聽直播的何畏。


    這種場麵可是酒店開天辟地第一次,少老板被打工仔當眾辱罵,這是多少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呀。


    何畏也不例外,他也沒少受稅鑫的氣,正聽得津津有味,被稅金山打斷。


    他不敢耽誤,連忙跑下樓,衝到大堂門口,奪下江子嶽手裏的對講機,對稅金山報告:“稅總,我已到大堂。”


    稅金山衝對講機氣急敗壞地喊道:“江子嶽,稅鑫,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來,現在,馬上!”


    “去辦公室而不是叫我滾蛋,那就是有的談嘍!”


    江子嶽敏銳地覺察到這是一個機會,矛盾公開了也好,起碼讓人知道是為什麽,如果稅金山不站在公平一邊,會失去人心。


    他還不能走,免費吃住和學技術是最現實的考慮,小不忍則亂大謀。


    如果不是稅鑫在對講機裏罵娘,他還不想發生正麵衝突,既然你挑釁了,迴敬你就再自然不過了。


    明玥也在電台裏聽到了江子嶽的直播,從最初的驚愕到此刻的欣慰。


    “這家夥有膽兒,敢跟稅鑫硬杠,而且還特狡猾,拿我和他爹媽做擋箭牌,有勇有謀,好樣的!”


    奇怪,一個小時後,江子嶽又迴到了崗位上,並沒有像人們猜測的那樣被稅金山攆走。


    不久便有人傳出看見明玥分別去了稅金山和望玥辦公室的消息來。


    第三天,江子嶽和童少禹的實習期結束,轉正成了酒店正式職工,享受其他正式工同樣的待遇。


    明玥無不得意地笑著對童少禹說:“這些都是江子嶽罵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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