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發出聲音的陸離身上。


    見大家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陸離麵帶微笑的舉著手,眼神直接迎上了格爾疑惑的目光。


    “艾瑞莉婭?是那個擊敗了敵方指揮官的艾瑞莉婭嗎?”


    “我聽說過她,她在好幾次作戰裏麵都表現勇猛。”


    “她好像才14歲,這個年紀有這樣的能力的確少見。”


    “但是這麽小的孩子真的能領導我們嗎?”


    人群在安靜了片刻之後,便傳來人們討論的聲音,有人讚許,有人質疑,也有人選擇了觀望。


    而當事人艾瑞莉婭在聽到陸離的話之後,一臉震驚的看向了陸離。


    “陸離哥哥,你在說什麽,快把手放下。”


    她有些驚慌的揮舞著雙手,試圖把陸離的手給拽下來。


    然而陸離不為所動,給了艾瑞莉婭一個放鬆的眼神,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艾瑞莉婭可是抵抗軍的主要戰鬥力,多次帶領抵抗軍以少勝多,並且還在普雷西典的戰鬥中擊敗了諾克薩斯的指揮官,這個戰績,足以擔任抵抗軍領袖了吧。”


    這家夥是來拆台的?


    格爾迴過神來,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穩穩的當上抵抗軍的領袖,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來個家夥拆自己的台,讓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敢跟自己競爭這個位置。


    關鍵是,聽眾人的討論聲,似乎讚成這個提議的人還占據了大多數。


    陸離的話,自然會引起眾人的認可,畢竟當時進攻普雷西典廣場,陸離一瞬間毀滅諾克薩斯整條陣線的事情,被不少人看見了。


    因此陸離在這群艾歐尼亞人的眼中還是有一些威望的。


    格爾也不敢當眾發難,他隨即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微笑重新掛到了臉上。


    “看來有人推舉了自己心目中的領袖人選,很不錯,我很讚同大家提出不同的意見。不過要擔任領袖,更重要的還是領導能力。”


    格爾的一番話又引起了眾人的討論。


    陸離冷笑著看向格爾,沒想到這個家夥的表情管理還挺不錯的。


    “說得好,領導能力的確是個重要的能力,但是什麽是領導能力?像你這樣在這裏高談闊論就算是領導能力嗎?”


    陸離拍了拍手,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現在可是戰爭時期,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衝鋒在前奮勇殺敵,鼓舞全軍的領袖,而不是站在人們身後,隻會指手畫腳,對抵抗者們唿來喝去的指揮者。”


    “即便是諾克薩斯,也是依靠軍功作為晉升的重要標準。”


    格爾的臉色有些難看,正欲反駁,卻又被陸離給噎了迴去。


    “納沃利兄弟會不是提倡以國家來管理艾歐尼亞嗎?如果連基本的賞罰製度都不合理的話,怎麽能說服我們追隨兄弟會?有軍功的人反而得不到應有的地位和尊重,難道要讓這群所謂富有領導才能在其中渾水摸魚,最後身居高位?”


    “還是說……”


    陸離的目光掃過了在場的眾人,低聲說道。


    “你們認為你們也有能力在萬軍之中,斬下一名敵軍司令的手臂嗎?”


    陸離的一番話讓在場的大部分艾歐尼亞人內心都產生了動搖。


    眾人開始紛紛討論起來。


    很顯然,現在的艾歐尼亞人也認為,應該選擇一個有軍功的人來領導大家。


    看著局麵逐漸失去控製,格爾的內心也不禁開始慌亂了起來。


    他麵色陰沉,因為他清楚,如果這次沒有成功獲得領袖的位置。那麽他背後的那位大人必定不會放過他。


    看著陸離一番言論。,似乎是已經成功說服了在場的艾歐尼亞人,艾瑞莉亞的心中有些慌亂,同時也有些激動。


    “陸離哥哥,我真的可以嗎?”


    艾瑞莉亞不確定的問道。


    “你當然可以,你有這個能力。”


    路裏很確定的迴答道。作為挺立之戰的你重要角色,艾瑞莉亞的戰績會在今後的艾歐尼亞戰爭中不斷的激勵艾歐尼亞人。


    而這個女孩在日後表現出來的戰鬥能力和領導才能,將會讓所有人都為之驚歎。沒有人會想到一個14歲的孩子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艾瑞莉亞的臉上擔憂之色慢慢褪去。現在他對陸離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既然陸離覺得他能夠做到那麽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勝任這個位置。


    “那麽,開始投票吧,看看大家覺得誰才是領袖最合適的人選。”


    見討論之聲逐漸平息,陸離終於開口說道。而原本組織這場會議的格爾,此時卻有些落寞的站在場地中央,現在幾乎沒有人關注他到底是什麽看法了。


    而剛剛在營帳之中與格爾對話的神秘人此時正站在人群的外圍,當聽見陸離的一番言論取得了很多人的認可以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猶豫,朝著營地之外走去。


    來到營地門口,神秘人轉頭,對陰影處低聲說道。


    “轉告大師吧,格爾已經失敗了。”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沒有迴頭的餘地了,格爾隻能硬著頭皮,舉辦了這場已經失去懸念的投票儀式。


    除去格爾的幾名親信之外,包括納沃利兄弟會成員在內的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推舉艾瑞利亞作為抵抗軍的領袖。


    刀鋒舞者一戰成名,她的故事將激勵整個艾歐尼亞的所有反抗勢力,挺立之戰無疑成為整個艾歐尼亞戰爭的轉折點。


    看著被人群簇擁的艾瑞莉婭,陸離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


    與此同時,艾歐尼亞南部的海域。


    一艘諾克薩斯的軍艦。正朝著貝西利科港口的方向前進。


    艦船的醫療倉內,斯維因正靠坐在床頭之上。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雙目無神的注視著船艙窗口外的海麵。


    自己所率領的數千人的軍隊,在普雷西典的戰役中幾乎全軍覆沒,而作為指揮官自己的左臂竟然被敵方的先鋒斬斷,自這場戰役之後,諾克薩斯傳奇將軍斯維因的傳說,將淪為笑柄。


    軍隊蒙受了如此巨大的損失,想必達克威爾皇帝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斯維因。自己通過出賣父母,獲得的地位也將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


    醫療倉的門口。卡特琳娜正靠在門框之上,百無聊賴的他正拿著兩把匕首來迴打磨著。


    “沒想到你也是他的人。”


    思維音轉過頭。看著卡特琳娜有氣無力的說道。


    “杜卡奧將軍的女兒竟然是佩恩的人。如果你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暴跳如雷吧。”


    “父親?”


    卡特琳娜冷笑了一聲,對斯維因的說法嗤之以鼻。


    “在我的價值被他否定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我的父親了。”


    斯維因愣了一下,接著苦笑著搖了搖頭。


    難怪曾經老是把自己大女兒掛在嘴邊的杜卡奧,這兩年卻很少吹噓自己的大女兒,原來是父女之間產生了裂隙。


    “不愧是冷血將軍的女兒,連性格也跟他一樣,冷酷無情。”


    “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斯維因將軍,這次軍隊損失慘重,達克威爾要給軍方一個交代,而你,作為最主要的指揮官,無疑是他們最好的人選。”


    卡特琳娜旋轉著匕首,低聲說道。


    “想必你的那些說辭,也不會有人理會。”


    “已經無所謂了,我早就猜到這場戰鬥。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所有參與這場戰爭的人都心懷鬼胎,有著自己的目的。就隻有我,是真正為了諾克薩斯在戰鬥”。


    可是那又如何呢?


    斯維因悲哀的想著。


    他果然沒有猜錯,正如他戰前跟陸離說的那樣,這場戰爭真的會將諾克薩斯帶向另一個境地。


    因為皇帝一己私欲而開啟的戰爭,又必將因為各方勢力的私欲走向失敗,這場戰爭,會為諾克薩斯帶來不可逆轉的損害。


    “佩恩讓我轉告你,現在還沒有結束,斯維因將軍。這場戰爭之下,艾歐尼亞已經發生了改變。佩恩認為,諾克薩斯也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可是這腐朽的帝國又將如何去改變呢?”


    斯維因苦澀的想著,他的目光再度看向了窗外。


    此時的他突然注意到甲板的欄杆之上一隻黑色的渡鴉。正死死的盯著自己。眼眸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斯維因的腦海之中忽然有什麽東西炸開了,透過渡鴉的眼睛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東西在召喚。


    他的意識瞬間迴到了帝都之中,伴隨著渡鴉的飛行,來到了不朽堡壘的地底。


    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召喚他。


    “來吧...諾克薩斯未來的領袖...”


    “找到我....”


    “你是什麽人...”


    斯維因的瞳孔放大,似乎正在接收某種力量的牽引。


    待到他蘇醒過來,腦海中隻剩下了那個不朽堡壘之下,黑暗的房間。


    ......


    同一艘船的底層船艙內。


    一個黑衣人隱藏在黑暗之中,目光死死的注視著麵前昏迷的女人。


    女人手腳上掛著鐐銬,穿著一身滿是破洞的紫色禮服,蒼白的臉蛋和裸露的肌膚上,也盡是利器留下的傷疤。


    幾分鍾女人緩緩醒了過來。


    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卻聽見耳邊傳來了金屬與地麵撞擊的清脆響聲。


    她愣了一下,甩了甩頭,借著船艙頂部小窗射來的昏暗光線,終於看清了腳上的鐐銬。


    “這...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被關押起來了?”


    樂芙蘭此時終於清醒過來,她有些驚慌的叫喊著。


    “安靜一點,樂芙蘭。”


    陰影處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低聲說道。


    “這是前往諾克薩斯的艦船,等到了諾克薩斯,我自然會放了你。”


    樂芙蘭驚訝的迴過頭,她這時候才發現,船艙的角落裏,藏著一個人。


    “你到底,是什麽人?”


    樂芙蘭皺了皺眉頭,看向了角落聲音的來源。


    陰影中的女人抬起頭,睜開了雙眼,一雙螺旋瞳孔在黑暗中格外的顯眼。


    “這雙眼睛..你是,陸...陸離?”


    樂芙蘭低聲驚唿道,忽然她愣了一下。


    陸離...是個女人?


    她驚訝的張了張嘴,有些難以置信。


    “不,我並不是。”


    女人迴答道,並沒有選擇從陰影中現身。


    “等船一靠岸,我自然會解開你的束縛,這是佩恩的命令。”


    “是嗎?為什麽不幹脆直接殺了我?”


    樂芙蘭咬牙切齒的說道。


    “還沒到時候,等時機成熟,佩恩自然會來取走你的性命,當然...”


    女人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還有弗拉基米爾...”


    聽到這個名字,樂芙蘭猛地睜大了雙眼。


    他們怎麽會...知道這個名字?


    自從推翻了莫德凱撒的殘暴統治之後,弗拉基米爾已經有近百年的時間沒有拋頭露麵了,隻有教團的核心成員,才會知道這個名字。


    難道,教團內部,有曉的間諜?


    “你不用露出那副表情。”


    女人的聲音依舊古井無波。


    “佩恩知道的事情,遠比你想的更多。”


    “等你迴到了諾克薩斯,我們並不會對你施加限製,可以如實將艾歐尼亞發生的事情匯報到達克威爾那兒,不過...”


    “黑色玫瑰要做好準備,迎接曉的怒火了。”


    樂芙蘭冷笑一聲,似乎對女人的話有些嗤之以鼻。


    “是嗎?我倒要看看,曉會怎麽對我們進行報複。”


    女人看了一眼樂芙蘭,搖了搖頭,似乎對對方的迷之自信有一些不解。


    她邁步走到了樂芙蘭的身邊,樂芙蘭借著微弱的光線,隱隱看見了女人金色的長發。


    她忽然想起來,這個家夥,是教團獲取的情報之中,陸離那個從未顯露過自己能力的部下。


    “不過在那之前,佩恩對你們組織的情報,需要有一些更深的了解....”


    女人低聲說著,身後忽然燃燒起了一團紫色的火焰。


    一個紫色的閻王頭顱,在火焰的燃燒之下緩緩升了起來。


    樂芙蘭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恐,她不明白對方到底要幹什麽。


    “樂芙蘭女士,接下來我將對你進行審問。”


    女人低下頭,輪迴眼直勾勾的注視著樂芙蘭的眼睛。


    “我希望你不要說謊。”


    說著,女人讓開了身子,樂芙蘭還未來得及反應,眼前的閻王便張開了血盆大口...


    在她的舌頭被拽住的那一瞬間,她聽到了女人那如同來自地獄一般的低語。


    “否則...失去了舌頭,你以後可能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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