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不想去,他已經看到沈凝在虎視眈眈看著他了。


    之前每次去姑姑家,稍微做錯什麽,就要被她打屁股。


    打人還非常痛,導致現在,金寶一看到沈凝,他就腿肚子發軟,走不動路。


    “姑姑,你去拿吧,我在這裏等你。”


    王玉珠也沒有多想,隻當他是走累了不願意過去。


    便自己來到隊伍末尾。


    沈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娘,你跟外祖母他們說了什麽?”


    王玉珠有些不好意思,“沒聊什麽,就…金寶他們沒水喝,我打點水給他們。”


    “你放心,我不打很多,就打一點。”


    說著,她就打開桶,看到裏麵一滴水都沒有,驚呆了。


    愣在原地,好半響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問蘇道成,“當家的,這是怎麽迴事?水怎麽都沒了?”


    沈凝替他迴答,“娘,我們剛才太渴了,嗓子都冒煙,爹還差點暈了,就多喝了點水。”


    “那也不能全部喝完啊,這以後可得怎麽辦?”


    王玉珠實在不能理解,之前還一直省吃儉用的兩人,今天怎麽趁她不在,把水全喝了。


    沈凝十分愧疚,“娘,等下休息時,我就去找水,實在不行,找外祖母借一點,他們那邊應該還有水吧?”


    王玉珠麵如菜色,“他們那邊也沒水。”


    她說著又走向了王家那邊。


    沈凝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從一個隱秘的角落裏拿出一個水囊,裏麵裝滿了水。


    他們剛剛就用所有容器把桶裏麵的水裝到水囊裏。


    “爹,你跟娘說一下吧,遇到王家,準沒好事,說不定等下還要來我們這裏借糧食呢,你可要跟我統一戰線。”


    蘇道成沉默的在前麵走著,他是個話少的人,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存在感極低,隻會默默做事。


    蘇道成看了眼王家那個方向,答應下來,“等一下我跟你娘說一下。”


    但心裏也沒譜。


    這麽些年,他們都已經勸過無數遍,但王玉珠還是老樣子。


    王家一家人就是把他們當成傻子,就想從他們這邊索取,把王玉珠當成錢袋子。


    如果不是沈凝一直看著,家裏估計早就被掏光了。


    金寶看到王玉珠空著手過來,扁了扁嘴,有些不高興道:“姑姑,水呢?”


    王玉珠十分不好意思,“水沒了。”


    金寶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喉嚨幹的實在受不了,從腰間取出水囊,抿了一點點水,這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王老太轉了轉眼珠子,“玉珠,你們那邊有什麽吃的嗎?我這把老骨頭,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有餅子,娘要吃嗎?”


    王老太坐在板車上,驢車晃晃悠悠的走著。


    “行,你去拿點吃的過來,順便拿點米,我們這邊糧食都快沒了。”


    王玉珠糾結,想到了自家都不夠吃的糧食。


    王老太見狀,又開始聲淚俱下的演戲,說自己如何艱辛,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長大。


    果不其然,王玉珠一聽到這些,就眼角抹淚,連聲應好,“娘,我現在就過去,給你們拿吃的。”


    等她離開後,金寶拉著王老太的手,“奶,我要吃米飯。”


    王老太寵溺的摸了摸孫子滿是油的頭,“乖孫,等一下奶就給你做飯。”


    沈凝看到王玉珠一迴來,就要拿糧食。


    她臉有些黑的按住王玉珠想要拿幹餅的手,眼神有些冷,“娘,這是幹什麽?”


    王玉珠想要拉開她的手,卻怎麽都動不了。


    “你外祖母那邊快沒糧了,我們這邊有就給她一點吧,你放心,接下來的口糧,我會吃少一點。”


    沈凝看向蘇道成,“爹,你說兩句話吧。”


    蘇道成這次態度強硬了一些。


    “玉珠,你有沒有想過?給了他們,我們吃什麽,路途遙遠,家裏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王玉珠還是聽勸的,最後她隻拿了一張餅子過去。


    還跟他們兩個保證,她以後會少吃點。


    王家人看到她隻拿了一張餅子,有些失望,不過有那個丫頭在,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


    甚至不敢過去,就怕被打,沈凝那隻丫頭打人可厲害了。


    兩個村的村長走在前麵。


    兩人也算熟悉,討論了一番,一致決定,後麵的路一起走。


    這樣也可以有個照應,隨著離村裏越遠,外麵就越亂。


    王玉珠已經迴到了蘇道成旁邊。


    隨著太陽越來越烈,溫度越來越高,她喉嚨快要幹冒煙了。


    除了早上抿了一口水之外,她今天可是一點水都沒有喝。


    王玉珠不斷的咽口水,腳步也放慢了一些,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沈凝就在她旁邊,察覺到她的異常,明知故問道:“娘,你怎麽了?”


    王玉珠有氣無力道,“好渴。”


    前麵的蘇道成聞言,耳朵動了動。


    沈凝扶著王玉珠,“娘,要不你去跟外祖母那邊借點水吧,等下休息時,我再去找水給你喝。”


    王玉珠拒絕,“可是你外祖母那邊也沒有水。”


    沈凝指了指前麵,“你看,金寶這不是在喝水嗎?”


    又走了片刻,王玉珠實在受不了,隻好走過去。


    “我不給,我這水也不多,姑姑你怎麽好意思跟小孩子搶水喝。”


    王玉珠看向王老太,剛才她的水就是被她娘全都喝完的。


    “娘,我就要一口,不多。”


    王老太捂緊自己的水囊,“沒有。”


    不僅如此,王家一家人都在譴責她。


    王老頭作為一家之主,跟王老太一這樣的摳門,“玉珠,你迴去吧,家裏的情況你也了解,我們這邊也沒水。”


    王玉珠什麽都沒得到,還被罵了一通,本來就喉嚨幹,說了一通話,更加難受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家人,這麽多年,她對王家都是有求必應。


    更何況,剛才還給了王老太水和餅。


    現在她就想喝一口水,這家人都不給。


    一瞬間,她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幫人。


    王老太看她還不走,看著礙眼,直接驅趕,“玉珠,你迴去吧。”


    王玉珠看了他們一眼,他們都不再理會她,甚至還當著她的麵喝水,不把她當成一迴事。


    王玉珠的心涼了半截,早知道……早知道她當初就不該給他們銀子,給他們水喝。


    王玉珠重新迴到沈凝旁邊。


    “小凝,你真的沒水嗎?”


    沈凝把水囊打開給她看,裏麵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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