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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榮的婚禮辦的非常簡單,因為婚後要去雙鴨山生活,所以結婚所需的家居用品一律沒買。


    任富氏的病也奇跡般的好多了,殿榮見娘這幾天和豔清忙活著做飯,任富氏心細地告訴豔清玉米麵要燙多少貼出來的餅子才喧騰好吃,她把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各式各樣的小花樣紙拿了出來,遞給豔清。


    任富氏說:“豔清,你喜歡哪些你選出來,剩下的給你大嫂吧。”


    豔清笑著說:“娘,您讓大嫂先選吧,她選剩下的我拿走。”


    豔清把大嫂喊來,殿富媳婦選了一些她沒有的,她說:“我就要這些了,那些大多數我都有了。”


    任富氏用了一天的時間,給豔清帶來的小女孩玉潔縫製了一個精美的花書包。書包是使用多塊各色布頭縫製的菱形圖案,書包內沿有摁扣,可以關合,兩個背帶底處是四朵小花掩蓋縫合處。


    玉潔特別喜歡,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要把它放在懷裏。


    殿榮一家子迴了雙鴨山,春花也帶著孩子們迴了家,殿義和殿輝也返迴了學校,家裏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


    轉年的春天,一天,任富氏在炕上帶著國彬玩,殿富慌張地進了屋。


    殿富氣喘籲籲地問:“娘,您知道咱家祖墳埋金條的事嗎?”


    任富氏說:“知道一些,不是太清楚。當成盜墓賊被鬼火嚇跑的事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盜賊就是衝著金條去的。後來你爹他們哥仨還去找過你三爺爺,你三爺爺說等他老了動墳地的時候再偷偷取出來,你爹沒了,這件事一直沒人再提了。你怎麽想起問這件事了?”


    殿富說:“隊長剛才開會要把西麵的墳地通通都遷移到東荒地上去。我大伯和我老叔找我,一會我們要去我三爺家問問藏寶的事呢。”


    任富氏哦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麽。


    殿富媳婦一聽祖墳裏有金條,吃驚都不得了。等她緩過神來大哭起來。


    殿富嗬斥道:“你這敗家的娘們,你哭什麽?”


    殿富媳婦哭著說:“你也不想想這麽多年過的是什麽日子呀,孩子吃沒吃的,穿沒穿的。墳地裏埋著金子怎麽沒人挖出來呀。”嗚嗚……她依舊傷心地哭著。


    任富氏無奈地說:“當時是兵荒馬亂的,那些有錢的人家哪個沒遭到搶劫呀,有錢是禍害呀。現在好了,新社會了,人人都安全了。挖出來吧,日子也好過些了。”


    正說著大門外有人喊:“麥子,出來,走了。”


    殿富知道這是老叔的聲音,喊自己去三爺爺家呢。


    殿富對任富氏說:“那,娘,我走了。我老叔他們叫我呢,我們一起去我三爺爺家。”


    任富氏平靜地對他擺擺手,示意他走吧。


    德勝如今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德勝媳婦一共生下來十二個子女,存活下來的隻有三兒三女,她在小兒子軍堂四歲那年得了天花死去了。德勝擔心後娘給孩子們氣受一直沒續弦。


    土改的時候,若不是他大兒子在土改組當文秘,給他家化成中農成分,他現在應該是大地主。


    酒坊和油坊都充了工。如今三個兒子也都各過各的,大兒子做教師,二兒子參了軍,三兒子是農民種地。


    德勝現在跟了二兒子軍堂一起過。因為他身體不好,軍堂媳婦一直沒隨軍居住,就是為了在家照顧他。


    德勝在大炕上透過玻璃窗看見春堂叔侄三人進了院,德勝明白該來的早晚還是要來的。


    軍堂媳婦端來一壺茶給大家倒上。


    慶堂先開了口:“三叔,隊上要遷移祖墳的事你聽說了吧。”


    德勝不言語隻是點點頭。


    慶堂接著說:“那年我二哥活著的時候,我們哥仨來找您商量祖墳埋金子的事,您說等您老的時候再取出來,現在怕是不行了,隊上下來的通知,誰也說了不算了,隻能挖出來了。”


    德勝依舊不說話,略顯虛弱地點點頭。


    軍堂媳婦插嘴道:“可別挖出來了再給充了公。”


    春堂慢聲慢語地說:“我們也是擔心這事呢,您看咋辦好?”


    德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虛弱的說:“當時也是傳言說藏金了,到底有沒有誰也說不準。”


    春堂叔侄三人被他這話說的懵了。


    慶堂說:“三叔,不對呀,當時可是您親口說的是我太爺告訴您們哥仨的,那是祖輩傳下來的金子。現在怎麽會沒有了呢?”


    德勝也急了,幹咳了幾聲說“我不是說沒有,是不確定有沒有,要是能挖出來不是更好嗎?先動你祖爺爺的墳,就知道有沒有了。動土的時候,隻有自己的兒孫在麵前,其他人不得參觀。這樣就保障,如果挖到金子外人也不知道的。”


    春堂叔侄迴來了,三人坐到任富氏的炕上。


    慶堂氣囊囊地說:“三叔這是什麽意思?現在又不認賬了。”


    殿富說:“說不準他自己把金子挖出來了,現在說沒有那會子事了。”


    春堂一直是沉默寡言,隻顧自己吧嗒吧嗒抽著煙。


    人們把目光投向任富氏,任富氏也明白大家的意思。


    任富氏淡淡地說:“挖到了呢,你們也不要太高興,挖不到呢,你們也不要灰心喪氣的。更不要一家大戶地為錢財的事爭執不休。從前我們沒有錢,過的那是多苦的日子呀,迴過頭來你們看看自己身邊的子孫,一個個健健康康的,沒有入了偷盜行騙的道,都幹著正經八本的營生。這就知足了。”


    殿富問任富氏道:“娘,用把我二弟喊迴來嗎?要是挖到……”


    沒等殿富說完,任富氏說:“讓他在那邊安心工作吧。家裏的事你處理就行,殿輝和殿義也不用告訴他們,當誤他們的學習。”


    春堂選了一個吉日,召集家族中成年男性,在德勝的帶領下,先祭拜了祖宗,說明了情況。


    德勝讓殿富先動了第一鍬土,隨後眾人開始動土。當挖了三個多小時後,在滿堂太爺爺的墳東側土層有些鬆軟。


    慶堂偷偷對春堂說:“大哥,你發現了嗎?這段土層鬆軟,似乎有被人動過手腳。”


    殿富也湊過來說:“土層裏有雜草,還有沒被風散的牛糞,這些都說明有人翻動過。”


    春堂一向膽小怕事,上次任富氏的話他也是真聽進去了,所以他對挖金子的事也沒放在心上。其實他早就知道土層被人翻動過,他不想挑起爭端,窮富自有天命,他認命。


    慶堂見大哥不吱聲,便鼓動殿富去找德勝問問。


    殿富心裏一直壓著委屈,他為爹為這個大家拚了命的幹活,他為娘含辛茹苦養育著這麽一大家子人所受的苦。


    殿富走到德勝麵前,攤開手裏的一把帶草的土對德勝說:“三爺爺,您看土層被人翻動過了。金子可能被人挖走了。”


    德勝看了一眼殿富手裏土,他拄著拐杖來到鬆軟土層的地方,仔細看著。


    慶堂指著土裏說:“三叔,你看這雜草,還有牛糞,還有這兒沒迴填的大窟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塊地一定是讓人翻動過了。”


    德勝虛弱的癱坐在地上,老淚縱橫,哭訴說:“可惜了祖宗留下的金子,便宜了那些該天殺的盜賊了。”


    村裏人都知道任氏祖墳藏有金銀財寶傳說,盡管任族人對村上人說,動土的時候,不讓外人圍觀。


    村裏還是來了許多好事的人遠遠地看著,當他們聽到德勝的哭聲時,一擁而上都跑了過來,打聽問出了什麽事情。


    晚上,春堂和慶堂隨著殿富迴了家,他們在任富氏這裏吃了晚飯。


    春堂對任富氏說:“弟妹是個聰明人,什麽事情都看得透透的。那天你說的那番話,我就知道金子沒了。”


    任富氏說:“大哥,孩子們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好呀!”


    慶堂氣憤地說:“不行,不能便宜三叔他們,上次分家的事讓了他們,這次說什麽也不能就這樣過去了。”


    春堂無奈地說:“那又能怎樣?你有什麽真憑實據說那金子就是三叔他們挖走的。”


    殿富也憤憤不平地說:“去搜他的家,他準把金子藏在家裏。”


    慶堂說:“不行的話,咱們就報官。讓公安局把他抓起來,一審他,他就會招了。”


    任富氏笑著說:“三弟,你也小瞧了三叔了。別說他現在這把年紀了,就是年輕的時候,二叔被土匪綁架了,他不是不肯出錢贖人嗎?那次要不是咱爹,二叔就沒救了。今天的事呀,你們都別往心裏去了,就當沒發生一樣。祖宗留下財寶的時候,他們是想讓他的子孫後代,和和美美的過上富足的好日子,如果祖宗要是知道他的子孫為了他留下的金銀掙得對簿公堂,掙得六親不認了,掙得兩敗俱傷,祖宗該有多寒心啊。我呀,也許是真的老了,我總是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沒臉去見滿堂,沒臉去見祖宗啊!”


    任富氏的一席話說得大家無言以對,人人感到自愧不如。


    慶堂低著頭說:“二嫂,我對不起我二哥,更對不起你和孩子們。前幾年……”


    不等慶堂把話說完,任富氏笑著說:“三弟,你說哪裏的話呀,當時家家的條件都不好,我們都不容易。能不讓自己的孩子挨餓受凍就對得起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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