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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大家準備簽字畫押的時候,小翠跑來慌張地說:“快、快、不好了,快去前院……”


    滿堂衝著小翠喊:“別慌張,慢慢說。怎麽迴事。”


    小翠說:“三少爺,快迴家看看吧,三少奶奶肚子疼的厲害,快迴去吧,是不是要生了。”


    慶堂高興地從椅子上跳過,一溜煙地跑出去,邊跑邊大聲喊:“我有兒子了。我兒子有家產嘍。”


    慶堂媳婦果真提前了半個月生了個大胖小子,這小子生來不哭,居然還笑。接生婆直稱稀奇,說給人接生了半輩子了,第一次遇到剛下生的孩子不哭,你打他時候,他竟然笑了。


    新生兒笑了,春堂、滿堂、慶堂也都笑了。


    用任富氏的話說:“這孩子是帶著家產來的。”


    原本一句玩笑話,卻是真的實現了。哥仨的家產因為這個新生兒的降生又重新改寫了。


    三老爺一家子在分家後,一個月便搬到新建的四門大宅院內。舊宅春堂哥仨又重新分配一下,滿堂管理的事情多,接觸的人也多,滿堂依舊住前門樓。春堂在二門樓,慶堂搬到了三門樓。滿堂主外,任富氏主內,夫妻倆的擔子都很重。


    舊曆新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滿堂往返長春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商鋪裏預備過年的東西準備齊全了,家裏的一切事物也都陸續安排的妥當了。


    一天吃完飯的時候,滿堂問大哥:“大哥,你看還有什麽置辦的嗎?我明天最後一趟去長春了。”


    春堂想了想說:“也沒什麽了。過年我們不換新衣服,給山虎和猴六換一身新衣服吧,他倆是咱爹從長春撿來的孤兒,爹活著的時候就沒另眼看帶過他們,以後我們更不能拿他倆當外人了。”


    自從分了家,滿堂雖然管家,但是無論大事小情都得請示大哥。春堂的話也多了,也願意和家人們聊天了,偶爾也開個小玩笑。


    慶堂笑著說:“大哥,你看孩子們是不是也給換換新衣服。你看中嗎?”


    春堂看了看鄰座的殿文、殿武和殿富,故意說:“問你二哥,他說中就中。”


    孩子們的臉刷地轉向滿堂,衝著他喊:“二叔,中。”“爹,中。”


    滿堂高興地笑了,衝著孩子們爽快地說:“中”


    三兄弟的笑聲也感染了媳婦們,媳婦們和孩子們的笑聲給這個家帶來了新的生機。孩子們一聽說要給買新衣服高興的飯都不好好吃了。


    任富氏說:“誰剩下飯,就不給誰買新衣服。”


    老大媳婦任馮氏對殿文說:“你五姨家的小算子見飯就跟見命似的,每天都吃不飽,你看看你還挑肥揀瘦的吃,長大了沒有個好身體,幹什麽活都不行的。”


    任富氏笑著說:“大嫂說的對,殿文一定是最有出息的孩子,大家快看殿文吃的多香。”


    小孩子最不經誇,殿文大口地吃著,小臉蛋鼓得圓圓的,以顯示自己能吃,長大能幹活。大人們看他那樣子都笑了。


    大老爺去世的第一個春節,家人有重孝在身,不敢造次,按老規矩要守孝三年,不貼對聯,不貼過門錢,不貼窗花(剪紙),隻在家門上貼兩張燒紙,以示有孝在身。也是對外指明此家人不出門拜年,外人也不可以來拜年,以防重孝打人之說。


    春堂早早來到祭祀祖宗的後堂,父親今年還不能上宗譜,春堂拿來寫著父親名諱的牌位放到宗譜前恭恭敬敬地擺放好。


    任馮氏拿來各種供果在門口處遞給春堂,春堂虔誠地把它們逐一地擺放在祖宗的牌位供桌上。早年供奉蒸蒸日上的大棗餑餑改成了光頭餑餑,細水長流的長粉條也不再染紅色,純白瓷的碟碗,筷子都撤掉紅色改成黑色的竹筷。


    任富氏特意端來一盤徐記的桃酥,站在門檻外,山虎接過供盤轉身遞給大爺,春堂接過桃酥低著頭說:“爹活著的時候沒少吃你買的桃酥。”


    任富氏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看著大哥把供果擺上便退了下去。慶堂媳婦任趙氏把新衣服給孩子各個穿好,讓殿文帶著他們在中門樓院裏玩去了。自己去了廚房幫著張喜子媳婦他們忙活著準備著夜裏的菜飯。


    滿堂和慶堂一直忙活著商鋪裏的事情,山虎和猴六給牲畜圈裏又預備一些夜草,準備半夜給牲畜們也加餐。


    今年的年三十,注定是個大人們帶著淡淡的喜悅、點點的哀思度過,孩子們在懵懂中看著左鄰右舍的煙花炮竹有著童心的羨慕。


    春節剛一過,滿堂就找大哥商量去北大荒種地的事情,前幾年滿堂去過巴音村,那裏地廣人稀,肥沃的土地讓莊稼人羨慕的不得了。有人說巴音的土地“捏把黑土冒油花,插雙筷子也發芽”。


    那年滿堂就想在巴音開墾荒地種田,當時大老爺不忍心讓兒子背井離鄉去闖蕩,沒同意滿堂的想法。如今家裏的狀況是村裏土地就這些,春堂、慶堂就能管理過來,滿堂還是想出去闖一闖,把家業擴大一些。


    春堂依舊吸著不離手的大煙杆子,低著頭沉悶地說:“爹當年不同意你出去,就是擔心你吃苦,爹沒了,我也不能讓你出去吃苦,在家裏吧,大家都有個照應,掙多吃好的,掙少吃孬的。”


    滿堂勸大哥:“大哥,孩子們越來越大了,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去呢,殿文自打從城裏的學校迴來就說以後要留洋嘞。咱當老人的怎麽能虧了孩子。村裏的土地一年收成不趕一年了。兵荒馬亂的做買賣也賺不到錢。能不出去尋錢嗎。”


    滿堂吸了一口旱煙接著說:“我想開春後,運迴來點土豆,一部分賣土豆種子,一部分留著自己種,那50畝高粱地種上一半土豆,等秋天咱們開個粉坊。你不是一直想開個粉坊嗎?”


    春堂心疼地看著二弟說:“要走也得等天氣暖和暖和再走,那邊冷,有一迴你從北大荒迴來的時候,耳朵都凍壞了,不是現在還落下個病根嗎,一到冬天你的耳朵就犯病,凍一點就癢癢的不行。”


    沒等春堂說完,滿堂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都說大哥木訥不解人情,哪知道他心裏裝得都是弟兄呀。滿堂暗暗下定決心一定把家管理的好好的,不讓大哥操心。他抬頭看見大哥鬢角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許多白發了,胡須也泛著灰白。


    坐在滿堂身邊的大哥還不到五十呀。滿堂鼻子一酸,抽泣起來。


    春堂明白滿堂的傷感,他安慰道:“你要出去,我也不攔你,在外麵要多注意身體,把山虎和猴六帶去吧。家裏的事情你不用惦記,我能管理好的。二奎不願意在三叔家幹活,嚷著要迴來呢,我看就把他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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