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能商量出什麽結果?


    沈母都倡議了,要不我們抓鬮?


    沒人響應呀。


    薑惟說:“我主要是沒地方去的,我爸一家,我媽一家,在心要是不要我了,我就隻能去流浪去了,唉,工作也丟了,根本不知道去哪。”


    尤雅憋得辛苦,差點笑場。


    她連忙說:“我走不走,要看在心怎麽想呀。”


    薑惟看著她。


    其實她有更厲害的武器呀,她懷孕了呀,她為什麽不用呢?


    沈在心隻好厚著臉皮說:“爸。媽。我就不能兩個都留下嗎?我知道,咱們國家是一夫一妻製,但現在,趕誰走都不行,留下來,我慢慢感化她倆,後麵看誰想開了……”


    沈父隔著茶幾一撓癢耙砸身上了。


    說的是人話嗎?


    兩人留下來,讓你慢慢感化,感化幾年,你再看誰人老色衰,你不要人家了?


    沈母說:“要不鬥地主?”


    沈父說:“你真會想招,一會兒抓鬮,一會兒鬥地主,不給你們說了,我今晚上去看老廖去,老廖開刀了,你一個人在家勸吧。”


    老廖是隔壁單元的一個老頭。


    這是想躲了。


    不知道咋辦好,出去避避風。


    沈在心問:“廖大爺咋了?他開刀,他怎麽不找我?”


    沈父說:“去下麵縣城看他閨女呢,闌尾炎,他還能忍著迴來呀,在縣醫院做的手術,醫保能不能報銷還不知道呢。”


    沈母說:“人家要他一兩萬,我還在跟你爸說呢,現在做個手術那麽貴嗎?”


    沈在心說:“那可不,要沒有醫保,你生個病,可真是負擔,現在一兩萬不算貴吧,你開刀能光是開刀,你要術前檢查呀,去一趟,第一次檢查,是看你哪出問題的,轉住院後,手術前還要一次檢查,再檢查,判斷怎麽給你做手術,還包括你身體各項機能,能不能做手術,像有沒有心髒病,有沒有其它基礎性疾病,凝血功能怎麽樣,會不會開了刀血止不住……不一套做下來,哪個醫生敢動手?別忘了,這時候你是在住院呢,檢查完之後,等著做手術,你照交住院費吧,好,做手術了,別忘了,哪怕是微創手術,起碼也得住三天院,這三天還要預防感染,掛針吃藥。“


    沈父說:“你聽,一套下來,奸醫的嘴臉就出來了。”


    沈在心說:”醫保能報銷,職工醫保報銷比例不低,再加上你醫療保險賬戶裏有錢,沒有你們認為的,大家連個手術都做不起。“


    沈父問:”那你的醫院呢?“


    沈母說:”又打岔,他那醫院開刀多少錢,跟他現在整倆兒媳婦有啥關係呢?“


    沈父說:”我說有關係了嗎?你在家裏斷官司吧,我管不了,我也不迴來吃飯了,你們自己做自己吃。“


    他走了。


    沈母忍不住說:”就是這樣的甩手掌櫃,讓我管,我咋管呢?在心呀,你爭點氣行不行?“


    薑惟小聲說:”媽媽,現在不是不爭氣,是太爭氣了,娶了倆?“


    沈母噴笑了,說:”算了算了,說累了,去廚房給你們做點吃的,在心,來幫忙。“


    這是要單獨說話呢。


    到了廚房,沈母問:”這咋辦?你心裏要有個譜呀?“


    沈在心說:”本來有,現在也沒了,本來跟尤雅說好的,假離婚就假離婚,我不娶,結果薑惟這邊我頂不住,加上她倆說好了,我就沒辦法了,我是這麽想的,一次結一次婚,過兩年呢,離了婚,再跟另一個結婚。“


    沈母用指頭點著他說:”不要臉。你這是不要臉了。我問你,你剛剛迴來,小區裏人都看到了沒有?“


    沈在心不敢正麵迴答,就說:”薑惟說,讓你跟我爸換個地方住,不說別墅的話,起碼也是獨門獨院,到時候進進出出誰在意,誰管呀?“


    沈母抬頭看一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住獨門獨戶,你真心虛得沒道理,你不在家的時候,家裏有點啥事兒,我門口喊一嗓子,鄰裏都來幫忙,我兩口子像你們那麽毒,出去朋友都沒幾個呢?“


    不去就不去,生什麽氣呢。


    做飯呢。


    沈母又氣得不行,菜他扒一地,這個他尤雅不吃,那個他尤雅不吃,倒是人家薑惟好哄,隻言沒提……


    到這會兒沈母又後悔了。


    那時候應該早點讓尤雅跟他離婚,薑惟嫁過來,是個過日子的,啥地主婆吃個飯,好好的菜給你扔一地呀?


    實在受不了了。


    沈母說:”你不能逼著她改嗎?“


    這句話讓沈在心懵了好一會兒。


    但他很快就把念頭甩耳朵後麵去了,改,必須逼著她改,但不能是現在,這貨現在懷孕,她一旦啥都不吃了,你難辦了。


    一頓飯悉心做完。


    吃飯的時候,薑惟高興了,逮著就誇:”媽媽。我好久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菜了,這都是你做的嗎?這蘿卜隻長青的,不長白的嗎?“


    沈母掐死沈在心的心都有,就說:“問他。問他。他做的。想說你老公做的,也不好意思說的,都不知道該讓你們稱唿他啥了。”


    尤雅也吃得嘴鼓囔囔的,給沈母說:“媽媽。不是說在心要開飯館嗎?我覺得做成這樣,足夠了,我在外頭吃飯,我從來都吃不到這種味道,主要是外麵那些普通飯館,他們的食材不行,這蒜黃一點都不塞牙,一嚼脆脆的。”


    沈在心帶著央求看著她倆。


    求你們了,別說了,再說咱媽打死我呢,她在廚房裏已經多次這麽想了。


    吃飽喝足談個什麽結果?


    就是沒結果,就是老大、老二到爸爸媽媽家混頓飯吃,而且吃得極滿足,兩個人相攙扶著下樓的。


    下樓要走,這迴沒分兩迴。


    於是有人說:“之前我還以為看錯了,這沒錯,倆女的,都被沈在心帶迴他家了。”


    沈在心鑽到車裏,還在給她倆商量:“要不你倆以後同時隻能迴來一個,否則的話,你讓社區知道了,街道社區說不定讓網格員來給你做普法教育呢。”


    薑惟就又提及獨門獨戶住了。


    沈在心看看她,不是不行,但我們能做主嗎?你猜我跟我媽說了沒有?


    上床時倆都好,下了床,生活中弄不了。迴到家,她倆就去書房,開著台燈,開始定工作計劃了。


    這個工作計劃不是他們的,是關於沈在心的。


    一三五都是誰,二四六都是誰,如果牛馬有餘力,能不能a同誌完,b同誌上,還有就是,給不給他星期天,遇到a同誌不適,a同誌將權益換給b,b又怎麽迴饋給a,就是這麽充滿彈性,張弛有度的工作計劃……


    沈在心撈本醫書,找個小房間躲起來了,看不多少會兒,薑惟就來領人了,這幾天都在滸市,她想了。


    隻在家過了個夜,第二天上午,雷司令和王迅音就主動聯係了。


    他們要在這邊實地考察。


    這讓沈在心著急了一迴,問薑惟還有沒有地方。


    地方還有一點,但隻剩後樓上頭那幾層。


    薑惟雖然讓人收拾收拾,但條件簡陋不簡陋?


    之前可都是病房格局,想著總要餘點房間,你不能現在沒多少病號住院,將來也沒有吧,就收拾也是照著病房收拾的。


    一輛車三個人,抵達醫院。


    外頭原膳餐廳已經裝出來了雛形,按沈在心的理念,它是極簡風格,花錢少,看著上檔次,還沒有用那麽多的工。


    陶聰自己穿著泥瓦匠的衣裳,跟裝修方一起幹活。


    所以一定程度上,他師傅喜歡他也不是沒道理。


    一抬頭,師弟來了,他就湊上來,還給沈在心遞了一根煙。


    沈在心本能地接起來,忽然感覺自己是沒事找事兒,趁人離得遠,就又還給陶聰,小聲說:“師兄你先收著,我逮著機會了來抽。”


    陶聰往他身後一看。


    薑總,他女朋友。


    怎麽還有一位?


    女子苗條纖細,卻又擁有傲人的曲線,留著掛耳女士波波頭,一件春秋長袖襯衫,一尾蘇裙,簡約奢華,又顯得清冷優雅。


    這不是他前妻嗎?


    沈在心還在小聲地叮囑:“看到了是吧,以後見了她們倆,不要給我遞煙,而且要殷切表現,咱師兄弟無所謂,他們是老板,大老板,二老板……”


    還要叮嚀。


    人已經上來,對著門框、玻璃窗開始檢查。


    很快問題就出來了,尤雅說:“給施工方講,把玻璃砸了,重換,這種落地窗大玻璃,要的就是通透,必須是白玻璃,這種青玻璃不行,而且不能拚接,磨角也不好,你們不要以為到時候把邊包在建築材料邊緣了,這不行,直接用打磨機打磨出來,會降低厚玻璃邊緣的強度。”


    薑惟就在一旁說:“聽到沒,馬上按尤總的意思,換掉,全換掉。”


    陶聰都驚呆了。


    因為激動,一張嘴,煙頭都掉了。


    他說:”施工方都已經給我說了,全城都找遍了,找不到白玻璃,這都是最好的,還是定製出來,從外地發過來,邊本來人家切好的邊,但大小尺寸上,你沒有那麽準,隻好截掉用砂輪打磨……“


    尤雅說:”懂了。那就是施工方本身不具備施工條件,按合同辦事,再達不到標準,讓他們滾蛋,錢一分不用付。“


    這在陶聰的認知裏,太可怕了……


    看向沈在心。


    沈在心沒好多少。


    雖然沈在心也能挑出來一堆問題,但他太清楚了,你當地的施工隊,當地的建築材料,就隻能到到這種程度了。


    你想花少少的錢。


    你還想完美無瑕?


    哪有那麽簡單呀,但尤雅來了,玻璃邊都不允許用砂輪,真顛覆三觀了。


    薑惟代為解釋說:”尤總見裝修見得太多了,馬上打電話,把施工方老板叫來吧。“


    已經夠完美了,包邊都不敢用鋁塑板,都是用的拉絲不鏽鋼,這在小地方,幾個店麵裝修,用這種真材實料的東西呀,材料差價未必錯幾個錢,施工方他根本幹不了,跨木工、泥瓦、跨各種材料,其中有傳統材料,有新材料,涉及木藝,鐵藝,玻璃、塑料,鋁塑板,矽藻泥等等,它超出老板的認知範圍。


    不過沈在心是支持尤雅的。


    你一流的設計,施工不把關,出來的就是二流三流的東西,多可惜?換不換施工再說,你得逼他們一把。


    尤雅說:”大師兄你過來,我給你幾個電話,等一會兒,施工方要是說材料這買不來,那買不來,你打電話這這幾個,向他們請教怎麽買材料,怎麽施工,施工過程中,遇到問題,也可以向他們請教,他們問你是誰,你就說是鄭總的親戚,咱們這是給施工方一次機會,如果不行,馬上換掉。幹得好了,拿出誠意和態度,造價真的高了可以加錢,而且以後在心這邊,還會有更多的工程給他,而這些工程,別人再也接不了……”


    人走了,進醫院了。


    薑惟跟了過去。


    沈在心帶著鼓勵,拍拍師兄,告訴說:“聽她的吧,她有經驗。”


    看二人進樓,參觀去了,沈在心趕緊把煙要迴來,再點上火。


    陶聰也一臉焦慮,把煙點上,立刻叫停裝修,讓人打電話給包工頭,趕緊過來一趟,再給沈父打電話:“師傅。又停工了,讓返工呢。為啥?在心的前妻跟他們一起來,檢查了一遍,挑出來一堆問題,說不合格,讓再跟施工方談,讓返工,在心在我旁邊呢,他,你給他說吧……”


    沈在心讓師兄按免提。


    沈父沉默了一會兒。


    他說:“聰。停工吧,讓返工返工,尤雅說的,咱沒辦法,第一,沈在心就是個怕老婆的貨,你強到最後,到最後肯定還是聽他老婆的,第二,人家尤雅是真懂,我們是真不懂,這我算是知道做個生意多難了。你看,從出方案到現在,一遍一遍折騰,本來我覺得沈在心這兔崽子強迫症,現在證明是冤枉他了,還有個大強迫症在後麵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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