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送薑惟迴去,看看時間,已經過12點了,薑惟說:“我信任你,要不這麽晚了,你不走了,正好還有一張床。”


    沈在心笑著說:“你看吧,這就是你的弱點,看似尤雅到處都是弱點,但那都是她的偽裝,你呢,看似沒有弱點,最大的弱點就在這兒,你不知道,能傷到你的,往往是你信任的人,我住在這兒,我一個男的,你這麽漂亮,喝醉了就算了,沒喝酒,半夜獸性大發呢。不要對人那麽放心,有時候,人也是一種動物,糊塗起來時,會把自己交給本能。”


    薑惟“嗯”了一聲,解釋說:“我隻對你那麽放心,見到你,我心裏就覺得很安心,你一定要迴去,多注意。”


    沈在心點了點頭。


    人的一生,往往也是跟自己的動物性在鬥爭。


    好逸惡勞是天性,早晨你不想起床,好美色是天性,你見了漂亮的女人,荷爾蒙起作用,你就是想多看人幾眼,而且邁不動腳。


    沈在心自忖自己是醫生,比較了解這一點,雖然自己自覺跟薑惟,可以坦蕩相處,但還是對自己不放心。


    起碼一次一次突然到來的衝動,自己不表現出來,不代表自己沒有。


    薑惟也一樣漂亮。


    要說為什麽必須遠離,還是自己的前科,鬧著離婚呢,明知不是好選擇,還是把尤雅睡了,你能對你自己多有信心?


    他飛快迴家。


    迴去趕緊洗個澡,水調冷一點,降一降溫,正是一閉眼,眼前白花花一片,心潮壓不住的時候,電話來了。


    是尤雅。


    沈在心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接起來,尤雅在電話裏冷冷地說:“馬上來接我。你姑訂好房間了,希爾頓之前的那間套房,你來,我在機場點一杯咖啡,給你一杯咖啡的時間。“


    沈在心大吃一驚:”去機場不近呀。“


    尤雅說:”我咖啡喝慢點兒。“


    沈在心掙紮一下:”你讓我姑安排個車不行嗎?“


    尤雅說:”你是不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知道我為什麽現在來,為什麽突然給你打電話?要你立刻趕到?我再一次警告你,就算你現在身邊有女人,你要不想出事兒,也要一腳踢下去,來接我。“


    沈在心解釋說:”你胡說什麽呢?“


    尤雅說:”立刻,馬上,你剩的時間不多了。“


    沈在心一身冷汗。


    你說自己是不是狗屎運,要是自己思想薄弱一點兒,厚著臉皮在薑惟那邊,現在怎麽辦?


    就算尤雅不知道情況,被你糊弄了,你怎麽給薑惟解釋?


    你信誓旦旦騙人,你給人家說,尤雅根本不知道你是哪人?


    因為撒這樣的謊,你沒什麽事兒也變成有事兒了呀。


    沈在心都脫了,套套衣裳就走,直接飛奔去機場,走到半路上,覺得自己顯得軟弱了,你前妻而已,你怎麽就那麽有底氣,讓我說去就去,不去後果自負呢,你這個點來,你這個點兒打電話,你不是存心抓奸在床嗎?


    不過反過來想,也是好事。


    她半夜來,跟薑惟不衝突呀,要是她白天來,自己咋辦?


    到了機場。


    尤雅戴了一頂商務旅行帽,脖子束著圍巾,還戴著墨鏡口罩,一出機場,就用圍巾把自己圍幾圈,進了自己的車,才抖開圍巾,去了口罩,湊近了聞一聞,跟狗鼻子一樣,還真聞出來點不對勁:”香味哪來的?“


    沈在心剛洗完澡。


    他能信自己被人聞出來味?


    他想也不想說:”別詐我了,我身上怎麽會有什麽味兒?”


    尤雅說:“香奈兒,邂逅柔情,你別以為你洗了澡,就一點都沒有了。”


    沈在心頓時魂飛魄散。


    薑惟用的香水,自己不知道什麽型號,但確實是香奈兒的。


    怎麽辦?


    沈在心假裝無事,哦了一聲說:“在美容院做兼職,女的多,誰知道是誰身上的,讓你失望了啊,尤總裁,沒餓死,又活了,沒辦法,手藝在手,天災人禍餓不死手藝人。美容院做手術,還是一單一結,放心吧,貸款我都能提前……”


    尤雅幽幽道:“囂張啊,嫌欠的不夠多?你信不信我手裏有你身份證複印件,個人委托書,我還能再買一套辦貸款。”


    沈在心懵了。


    他大叫:“你要再這麽幹,我不認賬,我起訴你呢。我告訴你,上一次我就想起訴,我怕麻煩,我給忍了。”


    尤雅“切”了一聲:“你舉證嘛,你錄音呀,你證明我們夫妻存續期間,買房不是共同的意願。”


    沈在心說:“肯定不是,人家法院也都是明事理的人,都要離婚了,婚姻存續期間,我還傻不拉嘰用你的名字買房。”


    尤雅說:“可以呀,你先學會證明你不傻,然後再試試,你都證實自己不傻了,是不是就能讓法院判你贏。”


    沈在心問:“你要我怎麽辦?我迴家,我不安家,我不買新的日用品,我不請客吃飯,我沒有任何開銷?醫院才去,到下個月都不一定會給我發工資,我打個零工怎麽了?我掙個血汗錢,你又想給我吸光,你已經很有錢了,你在意我這點幹啥呢,我都不在意你的,你的是你的,我從來沒敢奢想過。”


    尤雅說:“你可以去想呀,有能力你拿走呀,律師你去請呀,你直接躺平,願意這樣,你怪我把你的錢吸走?”


    她嚴厲地說:“不要惹我,我懷孕著,想讓我放你一馬,可以,服侍好我,讓我開心。”


    沈在心心裏叫苦不迭,我不開心呀。


    進了市區,尤雅說:“媽說你在新居住,我先去看看,這樣的話,下一次,我就可以不讓你接我了,你也沒有那麽多的起床氣了。”


    沈在心反問:“然後你半夜抓奸來?你說我氣你,你聽一聽,你都在幹什麽?我不去,我不給自己找麻煩。”


    尤雅說:“太簡單啦,這個點,我給你媽媽打個電話,我說我來了……”


    沈在心立刻說:“反正我無愧,你想去,我帶你去好了,別再找事兒了,這都幾點了,你能把我媽再吵醒,你不怕她生病?你啥人呀。”


    尤雅說:“對。這就對了。聽話。武媚娘說,那馬兒馴不好的話,直接錘死就好。”


    你大爺吧。


    去新房樓下看一眼,沈在心就開車拉她去酒店了。


    她大半夜來看一眼,她能記得住在哪?盡是白看而已。


    車後座哢嚓一聲。


    尤雅說:“保留了一下定位數據,拍了一下樓層和窗戶……迴頭我照這個地址給你發點補品試試。”


    沈在心毛骨悚然。


    這就是尤雅。


    她那麽好,給你發補品?


    發不能發到醫院?


    她在提示你,我真的已經知道你住在哪了,你少給我亂來。


    來個人求追她,讓我擺脫她吧。


    隻要不是秦安明,誰都行,她這人太可怕了,幾年了,一次上風沒占過呀。


    到了酒店。


    還是原先的套房。


    關了門,她就吻了上來,沈在心擔心地提醒:“小心。小心。我可以順著你,你得輕一點兒,你懷孕呢。”


    沒用。


    連套都不戴。


    她認為現在是安全期,最安全不過。


    沈在心都想死,自己都跟被強暴了一樣,而且還不是一遍,而是很多遍。


    天亮之後,她跟來自地獄的新娘一樣,給沈在心說:“先簽個文件,然後送我走,我趕飛機,連夜飛京都。”


    沈在心大吃一驚:“你?”


    尤雅說:“你什麽你?讓你簽個文件,是對你的尊重,你可以不簽,但它照樣生效。”


    她抽出來一摞紙,摔在沈在心麵前了。


    沈在心扒拉一下看看,是信托的,他意外說:“這東西我不懂呀,你讓我簽字,我就簽字呀?”


    尤雅說:“做戲做全套,如果你淨身出戶,秦家那邊也一樣不好交代,他們怎麽想呀,他們認為我可以隨時甩掉你,我不甩,他們覺得你不要錢,肯定有陰謀,所以財產給你分了,大概十來個億吧,但你一分也拿不走,我會以你的名義,交給一家國外注冊的信托公司,而且這家信托公司,我有股份,他們會采取指定投資的手段,還把資產交給我這邊進行經營,和你沒關係,信托的觸發條件,那就是10年之內,你又跟我結婚,錢就是你的。”


    沈在心問:“如果不呢?”


    尤雅說:“因為你對我的承諾無效,信托出去的財產,當然全部給我,補償我呀,努力吧,少年,奮鬥10年,你有躺平的一生。”


    沈在心說:“我不要這個錢。”


    尤雅說:“當然可以,在指定投資的時候,我可以讓信托資金投資時帶上杠杆,然後,那杠杆就會成為你的負債,會有人找你追債。”


    你大爺吧。


    沈在心崩潰了。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信托,這種業務都有人接?


    尤雅說:“我知道你不安分,那你也要老實10年,還有,不要讓我下次再聞到這款香奈兒的味道,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她逼問:“你是自己認下來,還是我替你?自己認,我安分守己,可以給你生孩子,讓我替你,那你就別想了。”


    沈在心反問:“也就說,我簽不簽都一樣?你手裏有我的筆跡,有你自己造假的委托書,有我身份證複印件。你那麽有錢,一定要我無路可走?”


    尤雅說:“有呀。取悅我,服侍好我,我一心軟,又給你結婚了,你就有10億了呀。”


    沈在心憤怒地說:“再從頭循環?”


    他抓起來文件就要撕。


    尤雅說:“你撕,盡管撕,撕了還可以再打,我可以去找爸媽,讓他們喊你過去,看看他們什麽意見,是你義無反顧,要拋妻棄子,還是覺得彼此都應該給對方一個機會?”


    你大爺吧。


    這還是給我一個機會嗎?


    沈在心說:“這樣行不行,我聽你的擺布,畢竟我知道,秦家肯定會懷疑我們不是真離婚,我們可以一起演戲,這10億,我也不要,但你心裏要明白,你不能再加什麽負債了,讓我沒法生活,我不要你一分錢,你也別看我有一點錢,就非要擠走。”


    尤雅說:“當然了,這要看你的表現,孩子將來交給你,你來撫養,我讓你一分錢都沒有,我還心疼孩子呢。”


    沈在心拿起筆,也不看了,直接簽了,債多了反而不愁。


    簽訂完,尤雅收起來,又問他:“我以為你要被逼跳樓呢,你為什麽又簽了呢?”


    沈在心歎口氣說:“沒辦法。天生樂觀。而且我捫心自問,我們結婚以來,我沒有對不起你,幫你這一迴,也希望你將心比心,有那麽一丁點良心,也不應該讓我餓死。”


    尤雅說:“如果我就是要餓死你呢?”


    沈在心說:“那我也認了,你能以我的名義買房,你又有什麽做不到的呢?我隻是覺得,你有的時候,看起來對我還不錯,我也沒什麽讓你圖財害命的地方,就這樣吧,以後互不幹涉了,我真的太累了,不想再糾纏下去。”


    尤雅用清冷的眼神看著他。


    她提醒說:”你可以選擇另外一條路。“


    她指盡力迎合她,取悅她,追求她,讓她一感動,再複婚……


    沈在心說:”沒必要。能不能天亮之後,做個檢查再走,要不現在就去,去醫院報急診,檢查完給你走。“


    尤雅說:”我不需要檢查,檢查越多,你越無能為力,我問過了,這種情況,胚胎太小,誰都沒有辦法幹涉。“


    沈在心說:”就怕是宮外孕。”


    尤雅說:“是不是要你管呢?你那麽恨我,心裏說不定想,死了才好呢。”


    沈在心隻好說:“那行吧。反正你欠我一個孩子。“


    尤雅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輕笑說:”這樣就對了,這才是你作為債主,應該追債的方向,放心吧,不會讓你餓死,如果不是對你不放心,你的那點錢,我根本不看在眼裏,還有,不要再給陳院長打電話了好嗎。醫院也是在博弈,作為股東,不是賺錢的生意才是好生意,不懂的事情,不要插手,沒事讀一讀育兒百科。“


    出去,天氣清冷無比,地麵都哢嚓響,尤雅繞車走了一圈,坐到車裏說:“要不,給你換輛車吧?”


    沈在心冷漠地說:“不需要。自己掙的,自己花得踏實,說好的,我什麽都答應你了,孩子你不能讓它出事兒。”


    尤雅說:“懂了。孩子就是你的軟肋。”


    沈在心都已經麻木了,卻又嚇了一跳:“你想幹什麽?”


    尤雅說:“每個人都有軟肋,包括我,但你一定不能讓人看出來,你越珍惜誰,越要遠離誰,否則你就親手把軟肋交給了別人,懂嗎?”


    大爺的。


    沈在心啟動車輛,趕緊把這女魔頭送走再說,她想說什麽,她是在教你,還是一邊欺負你,一邊暗示你,你是她的軟肋。


    用腳趾頭想一想,這種暗示是為了什麽?


    讓你接受擺布。


    沈在心在心裏冷笑,你以為我就沒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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