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停了,靜謐的雪夜,走路時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的清脆聲響。


    江馳抱著淩月出了這家沒有招牌的照相館,上了一輛豪車,坐在後座上,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路麵上有積雪,車子開得很慢。


    江馳攬住淩月的肩,將她整個人往他懷裏帶,看著她一言不發的模樣,心疼壞了,吻了吻她的眉心。


    親密的肢體接觸,讓淩月的身體抖了一下,她抬眸看了眼江馳,確定她真的被救出來以後,整個人又鬆懈下來。


    往他懷裏拱了拱,緊緊抱住了他。


    江馳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


    車內很安靜,彼此心照不宣地沒有問任何問題。


    到了家,淩月依舊保持沉默,她很怕黑,把屋裏所有的燈都打開,著急地去臥室拿了睡衣。


    “姐姐……”江馳看她這樣,欲言又止。


    淩月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臉色平靜,聲音聽起來格外冷靜:“我要洗澡。”


    “好。”江馳沒有擋她的路,終究是不放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她。


    這個澡淩月洗了很長時間,一個多小時都沒從浴室出來,雖然沒發生過什麽,但她總覺得身體難受,所以一直用力搓著,直到把白嫩的肌膚搓紅了才停止。


    想到臉上被江允被舔過的地方,她止不住惡心,用洗麵奶洗了三次才罷休。


    臉上有傷,洗麵奶碰到傷口泛著疼,她也不管不顧。


    江馳坐在沙發上等了很長時間,發現淩月一直不出來,不禁有些擔心。


    姐姐該不會……


    實在忍不住,他走過去敲著浴室的門。


    “姐姐,你好了嗎?”


    裏麵沒有迴應,江馳腦子轟的一聲,想要破門而入,正在這時,淩月終於把門打開。


    江馳虛驚一場,看到她安然無恙,用力抱住了她,“你嚇死我了……”


    “我沒事。”淩月的聲音淡淡的,“時間也不早了,你迴去休息吧。”


    江馳放開她,注意到她臉上有血跡,忙從抽屜裏找了個創口貼貼在了她臉上,而後又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將她圈在懷裏。


    淩月靠著他的胸膛,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內心的焦灼逐漸沉靜下來。


    “姐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受到傷害……”江馳自責著,他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跟你沒關係,傷害我的人又不是你。”淩月的語調聽起來有幾分寒涼,她沒有把事情挑破,為的就是要看看江馳會不會跟她說實話。


    如果到現在他還不坦誠,那以後他們也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了,她才不是那種為了男人哭鬧的戀愛腦。


    這件事雖然不是江馳所為,但也因他而起,她不是怪他,而是希望他把事情說清楚。


    “綁你的人叫江允,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事已至此,江馳也不打算隱瞞。


    一些往事他選擇避而不談並不是因為把淩月當成外人,而是不願意把傷疤撕開來看,他想帶給淩月的全是快樂、溫暖的迴憶。


    “我的父親是江德海,八歲那年,江德海執意要跟我媽媽離婚,迎娶他在外麵養了多年的情人,媽媽受不了刺激,選擇自殺。”


    淩月聽得心驚,從他懷裏離開,目瞪口呆地望向他。


    “那也是一個下雪的平安夜,那天還是我媽媽的生日,她就這樣在我眼前跳了下去。”


    每次想到這件事,江馳都要身心崩潰,身體止不住顫抖,聲音帶著哽咽,“我就眼睜睜地看著跳下去,什麽都做不了……”


    一個母親在自己的孩子麵前自殺,這件事簡直駭人聽聞。


    淩月覺得此刻的江馳弱小又無助,像是被拋棄的孩子,急需一個溫暖擁抱。


    她再也顧不上矯情,伸手抱住了他,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啊。”


    “姐姐,我不是要有意隱瞞你,實在是我跟江德海他們的關係很糟糕,我恨他們,如果可以,我寧願我不是他的兒子。”江馳繼續敘述著往事,一直說到他被姑姑照顧之後……


    今晚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驚心動魄,得知真相後,淩月一時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愣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事,苦笑起來:“怪不得季晚寧說我跟你身份懸殊,名不當戶不對,沒想到你居然是海城第一大企業家江德海的兒子,我現在算不算高攀了?”


    江馳擰著眉:“她什麽時候找過你?”


    “前段時間吧。”淩月輕歎,聲音很輕,“她以前還說你跟我隻是玩玩。”


    說到這,她抬頭望著江馳,眸光清冷,“你是跟我玩玩嗎?”


    江馳的怒氣值在一瞬間升高,托住淩月的後腦勺,瞬間攫住她的唇,肆意纏綿。


    他將她壓在沙發上,忍著毀滅一切的衝動,紅著眼眶:“你看我像是跟你在玩嗎?”


    可以質疑任何事,唯獨不能質疑他的心。


    “淩月,我愛你。”他看著她的眼睛,嗓音發顫。


    沒有叫姐姐,而是叫她的名字。


    沒有說喜歡,而是愛。


    淩月聽得心驚,心髒狠狠顫動著。


    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的小朋友曾經受了那麽大的痛苦,以後她要好好保護他。


    不管有沒有未來,她要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光,讓他感受到溫暖。


    江馳抬起手用指腹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淩月卻突然抱著他的脖頸,湊過唇主動獻吻。


    熱烈又持久的吻。


    仿佛要把彼此吞入腹中……


    -


    淩月睡了很長時間,醒來時床上隻有她一個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覺得很餓,起床準備找點吃的。


    走出臥室尋找江馳的身影,卻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看到她一臉驚喜:“姐姐,你醒啦,我去給你做飯。”


    淩月點了下頭,走進衛生間去洗漱。


    洗漱完畢,她走進了廚房,看到江馳正在做飯,她想也不想,從他背後抱住了他。


    臉頰貼著他的後背,感受著他的體溫。


    江馳身子一僵,唇角不自覺地勾起:“姐姐,我在做飯,你抱著我不太方便。”


    “我就要抱。”淩月撒嬌著,把他抱的更緊了。


    直到現在,她都有點心驚肉跳,誰能想到,隻差一點他們就擦槍走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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