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要現在暴露嗎?那她苦等了這麽多年,又是為什麽?


    賈米拉在看到眼前的這副場景後,不由自主的這樣想著。


    歐石蘭始終認為阿斯頓和他一樣,都是逐利的狼,並完全架空了她這一位女皇。


    歐石蘭並不知道阿斯頓是支持她的,自始至終那個家夥都以為最大的敵人便是保皇派,隻要根除掉她這麽一個傀儡,那麽保皇派也名存實亡了,他就能完全控製這輛列車。


    本就占據優勢的他,隻需要步步緊逼就能讓他們無路可退。


    而他們唯一翻身的機會就是這場交易。


    這是不能不打的仗。


    阿斯頓也不能死,他如若死了所謂的保皇派便會變成一盤散沙。


    要是此刻站出來,那麽她以身犯險成為表麵上的‘傀儡女皇’ 並將歐石蘭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的做法便會功之一潰。


    所以,她要賭。


    賭空中花園的人不會動手,賭這個打著收複地球團結人類的勢力,不會率先挑起內戰!


    在過去的日子裏,賈米拉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危險。每一天她都有可能死亡,就像是行走在峭壁上的山人,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


    而她此刻更是站在了山頂的崖邊,背後的鋒芒早已刺入她的皮膚,這一步下去,對錯早已無所謂了。


    嗬,無論輸贏,這都是一場豪賭!


    如此想著,她第一次正視著眼前的三個人。


    人畜無害的人,隨意丟下武器去拖累同伴的構造體。這就是空中花園的精銳部隊嗎?


    還是說他們隻是先派了一支死活並無所謂的普通小隊來收集情報?


    屬實搞笑。


    試問這樣的一支普通小隊,哪來的權利幹出這種事?


    賈米拉金色的眼睛中顯露出的譏諷完全壓過剛才的瘋狂。


    仿佛此刻她已經能夠完全拿捏這幾個人一樣,直到目光對上那雙古井無波的赤瞳。


    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整個人如她手中的劍一樣冷寂。注視著他們的視線平靜的不像話,就像是機械樣,按照命令毫不猶豫的行動,沒有任何的感情起伏。


    這個人...她殺過不止一個人!劊子手,似乎這個詞完全不足以表現出那個人的情況,但賈米拉已經想不出第二個更好的詞了。


    阿斯頓一定會死的……


    “把劍放下來!”賈米拉不知為何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嘶啞,“在沒有任何許可的情況下登上列車,並蓄意刺殺奧賽蘭姆的貴族。”


    她迎上那一雙把人命看作草芥的赤紅色瞳孔,出言威脅著,“你是想挑起空中花園和地麵勢力的對立嗎?”


    索斯的目光依舊那麽平靜,她能夠明顯感覺到場麵上那兩個人,以及他們身後那些人的情緒。


    懼怕、緊張、高興、擔心、恐懼和慌亂,瘋狂的交織在一起,雜亂的如同渾水。


    索斯的唇角微微張開,長劍迅速的滑落。堪堪碰到阿斯頓脖頸的皮膚。


    一抹豔紅刹那之間流露出來,從肩頸滑入寬大的衣襟當中。


    “對立?是什麽意思?”


    她如此說著,懸在空中的劍沒有再繼續行動。


    她總歸還是不太明白那個女人的意思,但她感受到了,瘋狂,執著,和對方發出的威脅。


    她向來討厭那些不顧一切的瘋子,如果這個瘋子還在威脅她,那麽她毫不介意送對方最後一程。


    索斯所說的話讓場上的人陷入了靜默。


    頗有一種,惡人把你腿打折後,問你什麽叫做壞事的感覺。


    她在開玩笑吧?


    賈米拉是這麽想的,但他看索斯認真的樣子,似乎又不像……


    洛安和特爾娜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仔細一想,他們之前好像也從未提起關於對立的話題。


    阿斯頓此刻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的身子在不停的打顫。但這隻會讓那把鋒利的長劍割破他的脖頸,他隻能不斷的拚命控製身體。


    直到從被打破的車頂上跳下來兩個人,他才感到一絲放心,身體的控製度也再度多迴來了一點。


    “首領!”


    率先下來的蘇菲亞立刻就衝了過來,身材矮小的她擋在了身高並不高的索斯身前。護住了賈米拉和阿斯頓。


    “把武器放下來!”


    她對著索斯一句一頓的說道,並沒有選擇立刻動手,她在等常羽。


    在車頂的時候她就見過這個人了,速度很快,她一個人很難護住身後兩個人。


    而遠處剛落下來的少年,穿著似乎像是唐裝的衣服,黑色的頭發在身後紮成一條長辮,腦袋偏右的位置上一隻紅色的小角探了出來。


    那大概就是逆元裝置。


    離得有些遠,洛安看不太清楚,不過那裝在兩臂的拳套倒是十分引人注目,與他略顯嬌小的身材完全不符。


    “蘇菲亞,這怎麽迴事?”


    看清眼前的狀況後,沒有一刻停留。常羽徑直的跑了過來,抬起手臂就要動手。


    開玩笑,那柄劍還架在阿斯頓的脖子上,流出來的血無論如何怎麽也不看意外情況。


    “常羽,快停下!”蘇菲亞突然向這邊喊道。


    常羽還沒反應過來,抬起的右臂就被牢牢擒住。發射的冰晶彈方向直接改變,向著他們跳下來的地方衝出了車外。


    “哎呀,哪來的小孩子這麽喜歡插手別人的事。”


    陌生的聲音在常羽的耳邊迴響,他似乎對這個聲音有點印象,但此刻並沒有想那麽多。


    彎折的左臂狠狠的向上頂了過去,他也趁機看清了對方的臉。


    是那個先前在車頂上,用狙擊槍打爆擊的構造體!因為沒有拿武器而忽略了對方,沒想到對方的身手並不弱。


    正這麽想著,左手的手肘瞬間被化力了,順著他攻擊的方向向上推了上去,緊接著那個構造體忽然在他眼前消失了,隻有那幾縷被吹起來的藍發還殘留著。


    下一刻,他就感受不到腳下的地麵了。


    身體被突然舉起,剛想反抗,他就已經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大廳中央的餐桌上,那些由沉香與檀木所塑造的器具被他摔成幾半。


    身上滿是那些餘垢汙穢與酒氣。


    “這個家夥...”在他不多加提防的情況下能直接把他扔出去,明明身手不差的,居然在車頂上隻拿把槍出工不出力!


    砰!


    鐺——!


    砰!!!


    兩聲清脆的鳴響後,天花板處傳來爆炸的聲音,索斯也退至特爾娜和洛安身前。


    特爾娜上去就挽住了索斯的手臂,“感謝索斯的救命之恩,下次要不要請我去喝下午茶呢?”


    “你以前...”索斯看了一眼特爾娜,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算了。”


    滿頭霧水的洛安並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他剛剛的注意力都在特爾娜這邊。


    家人們,誰懂啊?自家構造體藏這麽深,他都不知道!都摸了差不多兩年的魚了!


    聽著那兩個人的話,蘇菲亞和賈米拉幾乎同時感到不可置信。


    剛剛常羽衝過來的時候,索斯便立刻把劍放了下來,她準備迴去保護那兩個人了。


    大概就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常羽就被特爾娜扔了出去,似乎是感到了震驚,她的身形遲疑了一下,便準備迴去繼續架刀。


    但再次出刀時卻被蘇菲亞製止了,她隻能退後著並把對方射出來的子彈撥開。


    而列車上幾乎沒有人能在近戰打得過常羽。那個藍色頭發的構造體在對付常羽的時候竟然還能注意到他們這裏的情況!


    這並不是一支普通的小隊。


    賈米拉此刻才意識到。


    索斯站在特爾娜和洛安的身前,直麵著蘇菲亞一眾人。


    她剛剛確實打算迴來防住常羽,但誰知道路走到一半這裏就不需要她了。想了一下,還是繼續迴去用劍架著那個人比較好。


    說到底她也不清楚為什麽要這麽做,下來時看到那個人對洛安動手,還沒歸鞘的劍就開始行動了。


    “首領你沒事吧?!”


    “衛兵呢?女皇遇刺!”


    “快去找械衛!”


    “不是空中花園的人嗎?那一群自詡為和平的人也會動手?”


    “誰知道幹不幹淨呢,隻不過是一幫小人而已。”


    在那之前大氣都不敢喘的貴族們,此刻一個個打開了話匣。話是在說的,但卻沒幾個人上來。


    隻有兩三個似乎是親信的人跑了過來。


    “阿斯頓大人,你沒事吧?”


    他們扶著阿斯頓,幫助對方站穩。


    阿斯頓在迴過神來之後緩緩搖了搖頭,那其中一人道:“醫師馬上就來,稍等片刻。”


    “我來先為你止血。”


    應急繃帶被一圈圈環住他的脖子,阿斯頓沒有多說什麽,抓住那個扶住他的人。


    眼神看向了賈米拉。


    對方點點頭後,他就對著那個人說了什麽,那個人隨後也快速離開。


    這時,一道引人注目的聲音讓場麵再度變得複雜。


    “臥槽!特爾娜你個入機哪裏買的掛啊?!”


    洛安才反應過來事情的過程後,激動的扯了一把特爾娜。


    臉上浮滿了幾個大字:熊大,熊大,俺也要嘛~


    特爾娜和藹可親的遞給他了一片安眠藥(加苦max版),“信我,一片提神醒腦,兩片永不疲勞,三片長生不老,四片刀槍不入,五片天下無雙。”


    洛安:“……”


    他怕苦,於是隻得看著特爾娜手中曾經坑過他一次的‘偽裝糖果’陷入了沉思。


    咳咳,搞錯了,不是這聲。


    “你們這的首領是誰?讓她趕緊出來,我可沒有空浪費時間。”


    輕蔑的女聲從門後響起,那是來自列車的另一端,所謂的貴族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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