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彩的一番話,讓安小柔忽然明悟了。


    是啊,喜歡就說出來,何必扭扭捏捏呢?


    在下定決心下次見到一定要表達心意後,安小柔暗自鼓了鼓勁。


    昭彩看到安小柔這副滿含少女春意的模樣,一時間欣慰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鬆開了攬住安小柔的左臂,然後拍了拍安小柔的右肩。


    “加油!”


    簡單的兩個字,在昭彩嘴裏說出來卻表達出了兩個意思。


    安小柔心領神會,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鄭重道謝道:


    “謝謝你,昭彩。”


    昭彩將投射在安小柔身上的目光收迴,轉而低頭看向熟睡中的宋柚,淡笑道:


    “不必謝我,畢竟找到線索的人不是我,你說是吧,梁玉。”


    安小柔剛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但在聽到“梁玉”的名字後就忽然明白了過來。


    果不其然,梁玉在安小柔愣神的下一秒直接從陰影中鑽了出來。


    “我怎麽覺得,你也找到了呢?”


    梁玉哼了一聲,在安小柔好奇的目光下走到了昭彩麵前,昭彩靠著的岩壁上摸了摸,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按了按,然後後退了幾步。


    “你果然也已經發現了。”


    梁玉那有些冷淡的聲音再度響起,隨後就將目光放在了安小柔身上。


    “我記得你學過生物學吧,那你應該能發現才對。”


    隨後就又將目光放在了剛才觸摸的位置。


    安小柔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走到了梁玉剛才站著的位置,整個人貼在了昭彩腦袋上的岩壁上,然後將鼻子湊了上去嗅了嗅。


    她默默地後退至梁玉身邊,也跟他一樣看著麵前空無一物的乳白色岩壁。


    “怎麽樣,發現了什麽?”


    昭彩笑著抬頭看向認真盯著岩壁的兩人。


    很顯然,她可能比兩人都要早發現這處岩壁的不對勁。


    梁玉也不自覺地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安小柔。


    直覺告訴他這裏有東西,岩壁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腥味,而這處地穴裏並沒有什麽植被,很顯然應該是許安澤留下來的什麽東西。


    當然,他之所以知道並不是現在觀察到的,而是早就設置了分身在許安澤身邊,隻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並沒有刻意表現出自己早就知道的樣子。


    說到草腥味,安小柔應該會比在場任何一個人熟悉,對於一個常年接觸動植物的人來說,沒有比她更具有解開線索的能力了。


    安小柔仔細迴憶了一陣子,然後果斷地招手將篝火燃燒著的火焰收了迴來。


    這處地穴頓時就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岩壁沒有變化,在陰沉的氛圍中更顯詭異。


    “怎麽樣?”


    梁玉自身的能力讓他能夠在黑暗中獲得夜視能力。


    安小柔在黑暗中搖了搖頭,但是並沒有氣餒,因為她已經有了答案。


    “需要一些糖水。”


    話音剛落,梁玉身後便冒出了一根黑色觸手,觸手蔓延至林翰身邊,從他旁邊的折疊匣裏掏出了一個糖罐、一個空水杯還有一瓶飲用水。


    觸手忽然分成了好幾隻,在利落地調製出了一杯糖水後將其直接送到了安小柔手上。


    冷不丁地接了個東西,讓安小柔嚇了一跳。


    不過她也隻是一瞬間便反應過來了,這是梁玉拿給她的糖水,因為一股甜膩的氣息從手上飄進了她的鼻腔。


    看樣子,濃度還不低。


    “那我開始了。”


    沒人迴應她,但她自顧自地行動了起來。


    安小柔將手中的糖水直接潑到了岩壁上。


    原本應該淋到昭彩頭上的糖水卻並沒有像一般情況下的那樣落下來,而是緊緊地粘附在了岩壁上,在梁玉眼前匯聚,貌似形成了幾行文字,但也僅限於此了,具體形成了什麽字根本看不出來。


    昭彩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隻是輕輕撫摸著宋柚的頭發,眯著眼睛,笑而不語。


    “怎麽樣?”


    安小柔轉頭問道。


    梁玉將自身所見一五一十地描述了出來。


    安小柔聽完,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是猜對了。


    緊接著就是等待。


    安小柔期待地看著岩壁,然後在沉默中度過了本應入眠的時間。


    在幾個小時過去後,岩壁依然沒什麽變化,但安小柔依然興奮地盯著岩壁。


    在梁玉那附帶夜視的目光當中,她的眼白已經布滿了血絲。


    但她卻並無疲憊之意。


    又過了幾個小時,安小柔不住地打著哈欠,眼皮都開始打架了,但還是一直看著一直沒什麽變化的岩壁。


    梁玉和昭彩都沒有勸說,顯然已經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迴事。


    不知又過了多久,在黑暗中,陸陸續續地有人醒了過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疑惑地詢問著。


    “怎麽這麽黑啊?”


    “生火啊,火呢?”


    安小柔沒有理會,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岩壁出現變化。


    她的目光已經從自信變成了憂慮。


    她開始有些不自信了,隨之而來的是被摧垮的意誌。


    困意開始不受控製地湧上心頭,她再也沒辦法控製自己不睡過去了。


    然而就在她即將閉上雙眼,踉蹌著就要倒下的時候,麵前乳白色的岩壁隻在一瞬間便散發出耀眼的粉色光芒。


    這光芒直接照亮了整個地穴。


    粉色光芒雖然耀眼,但卻很柔和,將整個地穴都烘托得夢幻無比。


    安小柔見到這幅景象,困意一下子就從身體裏被驅逐出去了。


    散發粉色光芒的是她麵前那半天都沒什麽變化的岩壁。


    一段文字顯眼地附著在上麵,這些文字正是光芒的來源。


    “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來到這裏。


    我覺得應該會吧,畢竟昭彩很聰明,如果她決定要找到我的話,那她一定會找到這裏的。


    雖然也有找不到這裏的可能性,但以防萬一我還是留點線索吧。


    如果你們看到了,那這段文字我留的也就有意義了。


    我不反對你們來找我,前提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聽好了,你們如果想要找到我,先去一個叫豐沛之森的地方,在那裏你們可以得到我的下落。


    記住了,一定要在實力足夠強大之後再去,否則的話,輕則喪命,重則失去輪迴。


    很抱歉之前沒有告訴你們,現在我說出來應該還不算晚。


    可能會有人跟你們說:突破到聖境需要經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但這個說法其實不絕對。


    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蛻變,不管是什麽形式的蛻變,大膽去追求就好,但一定不要拘泥於死亡這種最冒險的方式。


    豐沛之森在地穴所在位置的北方,一直向北走就好了,你們會得到進入那裏的提示的。


    我能告訴你們的就這麽多,期待與你們的重逢。”


    安小柔讀完了閃爍著粉紅色光暈的文字,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所有人都清醒了過來,此時都被光源吸引到了她身後。


    眾人就這麽站在那裏,聽安小柔讀完文字後陷入了沉思。


    他們都在想什麽呢?不清楚,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吧。


    但毫無疑問的是,此時他們想的事情一定跟許安澤有關。


    梁玉不知何時已經縮進了陰影當中,連越怎麽叫都叫不出來。


    昭彩和宋柚伸了個懶腰,在看到文字之後看起來沒有什麽太大的心理波動,隻是一如往常一樣提議道:


    “現在線索有了,直接往北方走吧。”


    “不,還是稍微慎重一點吧,信息裏也明確說了,最好還是實力夠了之後再去尋找豐沛之森。”


    連越罕見地選擇了“慎重”這一行為方式。


    “我也覺得應該慎重。”


    邱祁安也很自然地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在半個月的恢複下,他那被李情李愛揍成豬頭的臉已經恢複了過來。


    他繼續道:


    “許安澤留下了成為聖人的方法,就說明豐沛之森這個地方最起碼也要聖境才有能力進入。


    他也明確說了,死都還是輕的。


    雖然我也想象不到還有什麽比死更嚴重的後果了,但既然是他留下的信息,我覺得有必要遵從一下。”


    艾瀾也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連越在這時皺緊了眉頭,在粉色光暈的映照下顯得非常違和。


    “連大人,怎麽了嗎?”


    李情注意到了連越的表情,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沒什麽,隻是對於許安澤所說的成為聖境的方法有些奇怪。”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昭彩在這時靠在了岩壁上,將上麵的大半文字都遮住了。


    整個地穴有一半的空間都暗了下來,光線隻占據了她的一般臉頰,看起來有些詭異。


    連越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許安澤說的成為聖人的方法其實沒有問題。


    但是那並不是很準確的方法。


    蛻變是很重要,但不管是我還是李陽鵬還是張呈雨都一致認為蛻變的方式隻有死亡。”


    昭彩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其餘人也都若有所思地看向連越,因為他看起來還沒說完。


    “但是許安澤卻強調了蛻變而不是死亡,難道說這個世界上還有除了死亡之外的其他蛻變形式嗎?”


    連越的疑問其實也是眾人心中的疑問。


    不過其實死亡這種方式也讓他們很奇怪。


    “為什麽說死亡是一種蛻變方式?”


    艾瀾提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問題。


    這可讓連越有些為難了,畢竟他並不擅長說明。


    還是邱祁安站出來代替連越迴答了艾瀾的疑問。


    “因為不管是李大人還是連大人還是張呈雨大人都是因為死而複生才踏入的聖境。


    所以死而複生是蛻變的一種形式這種說法本身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許安澤不也是在死亡之後又突然完好無損地出現了嗎?而且還迴到了聖境的實力。


    而且啊,許安澤他也並沒有否認死亡是一種蛻變吧。”


    聽到邱祁安解釋的眾人,似懂非懂地看向他。


    “所以說,其實蛻變方式不止死亡一種,而突破聖境的關鍵就是這個所謂的蛻變。”


    宋柚直接得出了自己的結論,雖然也隻是複述邱祁安的論斷罷了。


    連越肯定地點了點頭。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


    可是,要突破到聖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按照許安澤留下的信息,他應該是想傳達出等到所有人都到達聖境再去找他的意思。


    可是,等到所有人都真正成為聖境之後,還能來得及找到許安澤嗎?


    不管怎麽說,許安澤都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們真的能在那之前變得能夠站在許安澤身邊嗎?


    這些問題一旦出現在拂曉小隊眾人的心中,就開始猶如揮之不去的陰影一般繚繞在眾人心頭。


    他們不止一次感受到壓力,但這一次的壓力前所未有的巨大。


    這次出城可是關乎到許安澤和拂曉小隊的存亡。


    “那就先變強不就好了?”


    昭彩若無其事地這麽說道。


    可是,不是說了嗎?突破到聖境並不簡單啊!


    幾乎所有人的心頭都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而且,真的來得及嗎?


    在變強之後去尋找許安澤,真的找得到嗎?


    萬一等到擁有能夠站在許安澤身邊戰鬥的實力之後,許安澤已經死了呢?


    就在眾人糾結到底該是立刻就冒著無比巨大的風險去尋找許安澤還是先提升自身實力的時候,連越突然感應到了什麽。


    他身旁的空間忽然扭曲了起來,逐漸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空洞。


    連越皺緊眉頭,有些不情願地伸手從中掏出了一個信封。


    “老張那邊的事情可以適當緩和一下,當務之急是安全地找到許安澤。


    讓拂曉小隊的人放心,許安澤不是一個不自量力的人,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是不會去觸碰禁忌的。”


    署名是李陽鵬......


    連越將這封信交到了正在滿頭糾結的艾瀾手上,交在了他這個拂曉小隊副隊長的手上,鄭重其事,而且目光真誠。


    艾瀾一字一句地看完之後,長歎了口氣,然後就沉默地將信交給了其他人。


    在所有人都看完之後,都將目光看向了艾瀾。


    他是副隊長,許安澤這個隊長不在,小隊的任務下發就由他來決定,這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的。


    “我們......變強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星河垂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端明軒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端明軒遲並收藏星河垂戀最新章節